往下移,再快挨到她唇边时,简一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谢兰却抓住他的手,翻身起来把他摁在床头亲。他又软成一滩水,变成她怀中的海浪,在她的心中激荡。
亲到后来又变了味儿。他上半身的睡衣套在身上,只是扣子被解开了,露出布着牙印的胸脯。乳粒硬硬地挺在那儿,粉得发红,上面还覆着口水,湿润润的。
底下的裤子则被脱了扔在一旁,谢兰要他抱好自己的腿,然后操进去。床被她的动作吓得来回摇晃,他高潮了一次,差点儿抱不稳自己的小腿。
第二次高潮时他已经完全抱不住了,两条腿在谢兰的身侧轻晃,随着她的动作在床单上留下挣扎的褶皱。谢兰扯拧他的乳头,说他不用心。他又颤颤巍巍地去够自己的小腿,却总是碰不到。
他哭着说:“不行,嗯,抱不了。”
他感觉自己乳头被拧得又痛又痒,抱着谢兰的头把自己的乳努力凑到她的嘴边:“好痒,吃一吃吧,求你了……谢兰……”
谢兰咬上他的乳,小小的一个,像被煮软的豆子。她放在齿间磨了磨,跟磨牙似的,简一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然而还是把她往自己的胸前压。
他感觉自己的胸前被吃咬出了一团火,这团火从他的胸前一路烧到他的下腹。他的性器射出精液,底下也抽搐着涌出一大股水,顺着两人交合的缝隙滴滴落在床上。
谢兰的性器埋在他的体内,仍是一下下凿进他的体内。刚高潮的身体敏感得很,他被她顶得浑身发热,像是从热水里刚捞出来似的。
而后谢兰射在他的身体里。她想撤出,他却搂着她不放。“不要走。”他的语气湿黏黏的,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
“没走。”谢兰说,“得洗澡。不嫌黏得慌?”
简一:“就这样去。”他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情欲的红还是羞涩的红。
于是谢兰把他抱去浴室。半硬的性器在他的身体里搅动,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上,嘴唇贴着她的肌肤,她第一回觉得痒了。
要洗干净,就得把东西拿出来。简一却不肯,他傻乎乎地说:“你一直插在里面嘛。”
他的性生活还算丰富,但性知识太过匮乏。谢兰跟他科普这么干很容易会出现第二天拔不出来两人得连着上医院的窘况。
简一问她:“你怎么知道?”
谢兰说:“以前圈子里有个人就这么干的,结果连着上了医院,闹得人尽皆知,被人笑了一年多。”
简一听完,又尴尬但又想笑。没忍住,他笑了,说:“那还是算了。”
虽然身与身不能负距离接触,但晚上睡觉时简一还是蹭进谢兰怀里,把她抱紧。谢兰让他松点儿劲:“你快把我勒死了。”
简一就箍她没那么紧,但是还是贴在她怀里,暖乎乎的一团。
后半夜谢兰被热醒,起来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觉得脑袋有点晕,就坐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儿。
外面还在下雪,把世界照得透亮。她起身时不小心碰倒杯子,玻璃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在安静的客厅发出巨响。
原本不算什么大事,但她忽然盯着那堆碎片不动了。直到她动了,像卡带的机器般蹲下身,捡起一片残缺的玻璃。
她往手臂上狠狠一划,伤口处先是渗出些许血液,随后便是大股的血。她感觉不到痛,她的耳边只听见了谢芜的咒骂。
也许是她的幻觉?
她又划了自己第二刀。
她的脑袋昏沉,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飘出身体,不断往上升去。上升、上升、停住。
她头顶天花板,看见自己仍在一下下划着自己的手臂不知疼痛,也看见了冲到自己跟前的简一。
他抢走自己手里的玻璃碎片,扯开衣服给她绑在伤口上。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牛劲儿,硬是把她馋扶起来按坐在椅子上。
谢兰的灵魂回归,肉体还不适应,只是看着他去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找出医药箱给她重新包扎伤口。
她的头更晕了,好像在经历着一场颅内的风暴。她闭上眼,睁开眼是黑色的,她知道自己要回去,一路狂奔,以她的血管她的神经为道路,一直跑到光亮处。
她身处黑暗,在光明处看见谢芜。
不需要交流,她只需要把谢芜掼倒在地。她们之间的博弈像拔河,目前已处于一个僵持的阶段。谁都奈何不了谁?
……是这样吗?
谢芜挣扎着喊:“这是我的身体!”
谢兰一言不发,她掐住谢芜的脖子,很用力,她感到窒息,却不肯松手。头晕眩至恶心,她闭了闭眼,睁眼时简一正在奋力去扯她箍紧自己脖子的手。
她猝然松手,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简一把她两只手紧紧攥进怀里,生怕她又发疯自己掐自己。
救护车终于到了。车上她吐了,又一次自残,谢芜出来过一次,很快她又占据上风。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按不住她,得加上两个担架工并一个司机。她被缠上束缚带,打了镇定剂,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她很累,迷迷瞪瞪地睡着了,醒来时她发现简一握着她的手,趴在她的床边睡觉。他的眉头皱在一块儿,很不舒展,她抽出手他就醒了。
他的问题像接连不断射出的弹珠,一个个往谢兰跟前砸:“头晕不晕?痛不痛?还想不想吐?手呢?我去叫医生过来,你等我啊。”
说完没等谢兰回复,他就冲出去找医生去了。
谢兰手臂上的伤不算严重,上医院重新包扎了就没什么大事。需要接受治疗的是她的精神疾病,如果她不想进行人格融合,平时也需要接受心理治疗和药物治疗。
治疗治疗,她听见这个词心里就烦,但简一扯扯她的袖子:“试试吧?”
谢兰说:“不。”
简一这回就没有往常的好眼色了:“不能总这样。”
谢兰看他,心里涌出一股烦躁:“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简一的脸一下就白了。他没再说话了,直到谢兰出院,他也只是跟在她后面沉默不语。
谢兰回头,看他低着脑袋,像只垂头丧气的天鹅。她站定,等他走过来。
简一走到她跟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兰姐,对不起。”
“没事。”谢兰说,她的语气硬邦邦的,“你有什么想要的?”
买点东西哄哄好了。她想。
简一想了想:“现在没有。”
“真的没有?”
“嗯……想跟你去看电影,算不算?”
于是谢兰带他去了电影院。不是私人影院而是公共影院。她两都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演员,所以随便找了一部影片。
准确来说是简一挑的,看到男女主接吻时谢兰才意识到这是一部爱情片。坐在她两前面的情侣已经开始楼抱着亲吻了,在频闪的电影光中,能隐约看见男人把手伸进女人的衣服里。
简一就是这时候摸上谢兰的手。
他问她:“你要不要吻我?”
谢兰说:“这里有监控,人能看见我们。”
她其实不在乎这些,但她只是突然不想在别人接吻的地方去吻简一。一种奇怪的坚持,突如其来的不愿。
简一却忽然倾身,吻她,蜻蜓点水的一碰,又一触即分。
电影里的男女主已经亲完了,但坐在她们前面的情侣似乎把这里当做他们的宾馆,开始旁若无人地亲热起来,男人压抑的喘息和女人刻意压低的呼声在他们的座位里飘荡,漏了些许到谢兰和简一跟前。
可谢兰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她被简一不能算是亲吻的吻惊到了,她一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她摸摸自己的嘴唇,温热的,没有因为一个吻而变得更热或是更冷。
简一亲完她也不说话。两人之间很安静,但简一还是握着她的手。
直到电影散场,稀拉的看客陆续离开,就连前面的情侣也黏在一块儿走了,简一不知抽了什么风,忽然说:“我爱你。”
“比喜欢还要多,那就是爱,对不对?”
谢兰拿开自己的手。
简一悬着的心终于摔死了。
“你爱谁啊?谢兰?”
简一猛地偏头看向她,谢芜很不屑地说:“小弟弟,你去配副眼镜吧。”
她还记得简一,主动跟他打招呼:“哈喽,小一弟弟。”
“咱又见面了。”
简一:“……”他不想说话。
影院的人已经走了个干净,谢芜率先走了出去,简一跟在她后面。
谢芜竟然还等着他,她看见他,朝他微笑,这是谢兰不会有的笑。
简一问她:“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谢芜笑容的弧度毫无变化:“你猜。”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一阵雾,但简一还是捉到了。
简一抿唇,又咬了口下嘴唇,力道没掌握好,咬得有点痛。可他绝没有露出一点不适到谢芜跟前,非常坚强。
谢芜:“真没想到咱又见面了,啧,缘分。”
简一:“……”
“谢兰呢?”他问。
“在这里。”谢芜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她一般住在这里,有时候也会跑到右手或者右腿去。”
她凑到简一跟前,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盯着他,像浓绿的森林,望着望着,能在森林深处听见野兽的嘶吼。
“你能看见她吗?”
“看不见。”简一很诚实。
谢芜见吓不着他,又站直,耸耸肩:“好吧。你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简一不依不饶地问。
“不知道哦。”谢芜说,“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你看过《边城》吗?你现在就像翠翠。”
简一:“我不是薯片,不需要脆、脆!”
谢芜:“……你是文盲吗?”
简一:“……我有小学文凭。”
谢芜恍然大悟:“哦,半文盲。”
简一:“你,你为什么要抢走她的身体?”
谢芜的笑容消失了。
“她的身体?”谢芜的声音带着能冻结人的温度,“你搞清楚啊,这是我的身体。你懂吗小文盲,我是主人格,她是副人格,这个身体是我的,她住进我家你还想让我给她腾位置,梦还没醒吧?”
简一:“你凭什么说你是主人格?”
他们之间说话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已引得周围人看了过来。谢芜不喜欢别人探究的目光,率先往电梯门走去。
简一还在问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你的身体?”
谢芜不理他,门开了就走了进去,简一也跟着进来了。偌大的电梯只里只有她们两。
电梯在往下降,谢芜也终于开口了:“我跟谢兰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简一据理力争:“我现在是她的情人!”
电梯停了,随后门开了。地下车库没什么人声,很安静。
谢芜回头问简一:“车停哪了?”
简一不说。
“行吧,小情人。”谢芜冷笑,“也就谢兰那种蠢货能看上你这种草包,我可没有她那颗玛利亚的心。”
她走过去,一把拎起简一的领子。她的力气不算小,毕竟身体素质摆在那儿。
“我再问你一遍,车在哪儿?”
简一还是不说。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无畏,他频繁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他的恐惧。
谢芜死死地盯着他,没什么表情,那瞬简一真觉得她会打他。
她可能会把他扔到地上,然后用拳头揍他的脸。一拳、一拳、接着又一拳,她还会踹自己的身体,力道不会小,兴许能踹断他的肋骨。他想。
但他所想象的暴力并没有发生。
谢芜忽然松了手,唇角绽开笑意:“哈,开个玩笑,我知道车在哪。”
她顺手给他捋了捋被攥皱的领子,温柔得像在爱抚她的情人。
简一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
她也不觉得尴尬,收回手,转身走到车前,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却没进去,而是看向简一:“走吧,我送你回去。”
简一:“我自己回去。”
“随你喽。”谢芜坐了进去,没再管他。
高轩朗又一次踏上这个破旧居民楼时,没有像前几回那样急切了。
也许是因为知道简灵死了,也许是因为联系上了谢芜,还可能是他发现简一确实是个好糊弄的蠢货。
简一一岁多才会爬,他那会儿以为这孩子是个智障,或者是有别的什么缺陷,谁知道长大后还挺像个正常人的。
只是像,所以意味着好拿捏。
似乎是连老天都要帮他,这次拜访,是简一给他开的门。
“……岳城爸爸?”简一有些惊讶。
“是我。”
“那天之后……我一直都在忙,最近才抽出时间来看你。你……怎么样?”他关切地问道。
简一有些不习惯他的热络:“就,就那样吧。”
他两就在门口说话,简一似乎没有请他进来一坐的兴趣。
“我还是之前的意思,你爸爸……已经不在了,你要不要,跟我走?”
简一挠挠脸:“不用,我一个人也可以。”
说完他补充道:“谢谢。”
还挺礼貌的。
“也行,如果你到时候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他拿出他的名片,递给简一,“有事给我打电话。”
简一接过来,塞进口袋里,腼腆一笑:“谢谢。”
高轩朗说:“我有点渴,能进去喝一杯水吗?”
简一这才反应过来给他让位:“进来吧。”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挠挠脸,很尴尬。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看布置却几乎没什么高轩朗记忆中的样子。简灵的房门紧闭,只有简一的房门是开的,透过门能看见床的影子。
简灵喜欢用手工打的木床,这种床的床板可以掀开,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简灵的习惯是把重要的东西塞在床板里,所以床板下的空间很大,这就导致整张床承重轻,易塌,为此他会塞一些棉被或是娃娃这些柔软且体积大的物什在床板底下的空间里。
不出意外,他要的东西要么在简一的床下,要么在简灵的床下。
简一给他去厨房倒水,出来时高轩朗收回目光,转而跟简一道:“这房子还是有点旧了,我那儿有套房子,你先去住着吧。”
简一把水杯往他跟前轻轻放下:“我住习惯啦,这样就挺好。”
他又补充:“谢谢。”
高轩朗喝了一口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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