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栀柔和往常一样,出门去幼儿园接林梦圆。
因为搬家收拾东西耽误了一些时间,沈栀柔出门有些晚了。
怕林梦圆等急了,她走得很快,没有注意到,从她走出小区开始,就有两只怨毒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森林绿墅旁的小巷子里。
刀疤男愤恨地盯着从他面前经过的沈栀柔,肥厚的手掌贴到了自己红肿的右脸上。
因为上次办事不利,还被关进了拘留所,老大罚了刀疤男一年的钱,还不给他活g。
直到今天早上,刀疤男才又被老大叫了过去。
本来,他以为老大终于原谅他了,会让他回到原来的场子g活,没想到老大开口就又是让他去找沈栀柔。
“老大,我被那个警察警告了!”
刀疤男颤抖着声音向老大解释原委,“他不让我去找那个娘们,不然就要去砸我们洛河路的场子!”
“而且,老大,我都调查过了,”刀疤男还试图分析一下利弊,“那个娘们真的没什么钱,还有一个警察护着!林书煜欠的钱也还清了,我们犯不着去找她,要不然我还是先去找找林书煜的父……”
刀疤男面前的黑衣男子开始还认真听着,后面直接上前一步,就住刀疤男的衣领,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
“你懂什么?!”
黑衣男子把刀疤男扔出去,又不解气地在他脸上踹了一脚,“我现在要让她把那套别墅吐出来!你要么好好g,要么,就去si!”
“是是是,老大,我错了,我错了……”刀疤男捂着脸,p滚尿流地爬出了老大的办公室。
早上被老大打过右脸,现在依然在火辣辣地发疼。
刀疤男啐了一口痰,发动车子,开出了路口,超过沈栀柔,朝幼儿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沈栀柔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她隐隐听到了人群中心传来了林梦圆的哭声。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沈栀柔才挤到人群的中心。
刀疤男正指着林梦圆,大嘴裂开,唾沫乱飞,朝周围的家长说着些什么。
亮亮跑到刀疤男前面,将林梦圆挡在身后,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
沈栀柔连忙跑上去,扶起了亮亮,将两个孩子都抱到了怀里。
刀疤男看到沈栀柔过来,马上指着她对周围来接的家长嚷嚷起来。
“大家快来看看嗷,这就是那个老赖!”刀疤男声泪俱下,“她自己住着大别墅,欠债不还,我们老板公司都要开不下去了呀!”
围在周围看热闹的家长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拍起了短视频。
刀疤男一看有人在拍,更来劲了,走到拍摄视频的中年男子面前,对着手机镜头,装模做样地哭诉。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良民,”刀疤男指了指自己红肿的半边脸,“大家不知道这年头要债有多难噢,我这样的都不要到,被打成这样呐!”
亮亮冲到了刀疤男面前,对着他大叫道:“你胡说,我小柔姨姨才没有欠你钱!”
沈栀柔连忙将孩子拉了回来,护到怀中,尽量不让拍摄短视频的中年男子拍到两个孩子的脸。
林梦圆还不太能理解周围的人话中的意思,但是能感受到看向他们的目光并不友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手指也充满了恶意。
“妈妈,我想回家了。”林梦圆害怕地往沈栀柔怀里缩了缩,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
将两个孩子拉到身后,沈栀柔站起来,直面刀疤男凶恶的嘴脸。
“欠钱的是我公公和婆婆,不是我。你找他们要吧,我没有钱还你,那套别墅现在也不在我名下!”
“那我可没有办法,他们跑了,我不找到找谁?”
刀疤男目露凶光,凑近沈栀柔,用周围人听不到的音量小声说,“你不还钱,我天天来这里找你们!”
沈栀柔sisi掐住自己的指根,依然强迫无法维持镇定,双目猩红地瞪着刀疤男,不住地颤抖。
还好幼儿园老师一早就报了警,派出所离这里近,民警出警得很快,几分钟就疏散了所有的人群。
刀疤男也趁乱赶紧逃了。
沈栀柔疲惫地牵着两个孩子回家,心情苦涩又复杂。
“小柔姨姨,你不要担心,等我长大一点,以后一定可以把坏人都打跑!”亮亮手臂弯起,b了一个秀肌r0u的健美手势。
“我们亮亮真的好勇敢!”沈栀柔温柔地0了0亮亮扎扎的小平头。
“圆圆,哥哥以后会保护你的!”亮亮得意地拉起林梦圆的小手。
因为轻度的发育迟缓,林梦圆虽然长得弱小,但其实b亮亮大一岁,晚了一年上学,才会和他同班。
“亮亮,你才是弟弟。”林梦圆不满地和他打闹在一起,很快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抛在脑后。
沈栀柔却无法忘记刀疤男满脸的横r0u,和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
看着面前开心地打闹着的两个孩子,沈栀柔的手颤抖得更厉害。
一定要想个方法,把现在错误的一切都解决掉……
沈栀柔带着林梦圆一起,先把亮亮送回了家里。
陈语萱留她们吃晚饭的时候,沈栀柔把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并郑重地道了歉。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是陈语萱去接孩子的话,会怎么样。
“小柔,要不然我们带着孩子一起离开江城吧。”
陈语萱想了想,“就去周边的梧市吧,离医院只b现在稍微远一点,带圆圆看病也没有那么不方便。”
陈语萱并没有怪沈栀柔,她理解被麻烦的人缠上后甩不掉的痛苦。
就如她狗皮膏药一样的前夫,她费劲千辛万苦离了婚,独自带儿子躲到江城。
可是,他还是y魂不散地粘了上来。
“小柔,等我们到了梧市,我就委托别人把这套房子卖了,到时候也不愁养不活我们的两个小孩。”
见沈栀柔沉默不语,陈语萱细细地向她讲解了自己计划的可行x。
“而且我也特别想有个nv儿,可惜生的是个小子。”陈语萱滔滔不绝。
“这段日子,我们住在一起,配合多好?圆圆像我的亲生nv儿一样,我都不想和她分开了!”
“小萱姐,”沈栀柔看着越说越激动的陈语萱,若有所思,“我晚上回去再考虑一下。”
“也行,你明天再答复我好了。”陈语萱觉得沈栀柔最后总会答应,没有再继续劝说下去。
回到家里,沈栀柔把林梦圆哄睡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门窗,确定都锁得好好的,才脱力地躺到床上。
电话响起,是沈渊。
他这次告诉沈栀柔,自己已经在国外找到了不错的医生,言辞激烈地要求沈栀柔跟他一起到国外去生活。
“哥……”
沈栀柔刚要讲话,电话那头就想起了高诗佳明媚的声音。
“渊哥,明天的活动,你要穿哪件西装?”
“这件酒红se的吧,喜庆一点。”
沈渊随手指了一下高诗佳左手的西装,马上回到了电话上,“阿柔,这次你就听哥的,知道了吗?”
“哥,”沈栀柔听着那头高诗佳温润的声音,感到很是欣慰,“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如果没有她的话,沈渊的生活本可以变得更加美好。
他们之中至少有一个人是要幸福的。
不顾沈渊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劝她出国,沈栀柔借口说自己困了,挂断了电话。
拿出安眠药的盒子,沈栀柔直接吃了两片。
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沈栀柔就得了失眠症。
林书煜失踪之后,她的药量从四分之一片直接涨到了一片,可是她依然很难睡着。
两片的安眠药只让沈栀柔睡了一小会,醒过来时,周围仍然是漆黑的。
沈栀柔打开了床头的壁灯,偏过头,盯着她和林书煜的婚纱照发呆。
右手不自觉地捏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缓慢地转动。
冰冷的金属划过指根,让沈栀柔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因为母亲的缘故,沈栀柔大学选的英语专业,毕业后工作十分难找,一直从秋招找到春招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林书煜就是在这个时候向她求婚的,他那时候已经大学毕业,自己出去创业了一段时间。
一开始,林书煜创业还算顺利,事业小有所成。
在沈栀柔又一次面试失败之后,林书煜买了大束的红玫瑰放到她手里,单膝跪地,为她戴上了闪亮的求婚戒指。
然后,林书煜深情地望着她,真诚地问她:“小柔,能不能给我一个养你的机会?”
沈栀柔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求婚的那一刻,林书煜眼中绚丽的光彩。
于是,沈栀柔不顾沈渊的反对,大学毕业之后,就顺理成章地和林书煜走进了结婚的坟墓里。
结婚之后,沈栀柔并没有停止找工作,就在她拿到一个不错的外企offer之后,林梦圆到来了。
小小的一团塞在一个粉红se的襁褓中,放在了林书煜家门口,在寒风中哇哇大哭。
除了襁褓里留的一张字条,说明她是林书煜的孩子,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
林书煜极力否认了自己曾出轨其他人的事,带门口的婴儿去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是他的亲生nv儿后,他b沈栀柔还要不可置信。
“小柔,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和其他人,我们送走那个孩子吧……”林书煜抱着沈栀柔祈求她的原谅,第一次在她面前哭了。
林书煜长沈栀柔三岁,从沈栀柔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照顾她、帮助她、引导她、开解她,他是沈栀柔相伴多年的ai人,也是沈栀柔一直放心依靠的前辈。
沈栀柔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在缩在自己的怀里哭得如此伤心。
所以,在经历过失望、质疑、愤怒、悲伤之后,沈栀柔还是选择了原谅。
在那个小小的婴儿,用小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指的那一瞬间,沈栀柔也没忍心将她送走。
沈栀柔给孩子取名叫林梦圆,她放弃了工作,一个人艰难地将因为早产而从小疾病缠身的孩子养到了五岁。
她没有经历过怀孕、生产的辛苦,但是在日复一日和林梦圆的相处中,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喜欢上了这个可ai的孩子。
就像沈栀柔心目中所有的正常母亲那样,让她为林梦圆做什么她都愿意。
“书煜,你说那时候我们分开了是不是会更好?”沈栀柔拿过婚纱照,指尖缓慢地拂过照片上林书煜的脸庞,喃喃自语。
窗户明明是紧闭的,窗帘却突然像被风拂起一样扬起了一角。
沈栀柔被吓到,手里的婚纱照跌落到地上,微微弹起,再度落下。
蛛网状的裂痕以林书煜的脸为中心,一圈一圈地扩大,直到整面玻璃裂得粉碎。
沈栀柔连忙下床捡起婚纱照,对着裂纹下林书煜扭曲的面庞,压抑地哭了出来。
“书煜,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收拾好镜框粉碎的婚纱照,沈栀柔擦g脸上的泪痕,又吃了一片安眠药。
她闭着眼躺了下去,没一会又睁开了。
完全睡不着,沈栀柔g脆再次起床穿好了衣服,翻开自己的存折,查看上面的数额。
沈栀柔的学姐是一个成功的自由翻译了,能接到很多公司的大单,开价都很高。
她和沈栀柔从大学开始关系就不错,工作后做不完的单子也常会找沈栀柔帮忙。
学姐对沈栀柔还算大方,从不克扣酬劳。
林梦圆矫正治疗的钱也在一开始治疗的时候就基本付清了,所以沈栀柔这几年存下的钱节省一点用的话,把林梦圆养到成年不是问题。
看着存折上的数字,沈栀柔稍微安下了一点心。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