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眼前的场景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很久之前曾经经历过。

即使已经确认了沈栀柔没有事，沈渊依然觉得心痛万分，双手握住她的左手，将眼睛埋在她的手心里，压抑地哭了起来。

然后，掏出k兜里的手机，给王恒打了电话，让他开着警车来把嫌疑犯押回去。

“妈妈，圆圆以后都会很乖的，妈妈不要离开圆圆好不好？”见沈栀柔不说话，林梦圆急急地蹭了蹭她的脸。

虽然看样子，刀疤男的手下是在跟踪他，林琰还是不放心地打算去幼儿园看看。

“阿柔，哥哥只有你了，只有你……”

h毛混混却始终一言不发，耷拉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被吓到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h毛混混焦急地打开车门想要逃跑，林琰却一咬牙站了起来。

巷子不大，本来就仅能容纳一辆小型汽车通过。

关上房门前，林琰还是情不自禁地望向了睡梦中的沈栀柔。

终于，幼小的沈栀柔跑不动了，摔倒在泥地里。

“林警官，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等林琰关上房门离开后，他才脱力一般跪倒在沈栀柔的床边。

25岁的时候，沈渊带着沈栀柔找到了失踪多年的母亲，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她才一直没有得到母亲的认可，无法让母亲回到她的身边。

所有的绝望、难过、痛苦，仿佛都在此刻得到了安慰。

难得在没有吃安眠药的情况下，沈栀柔没花几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阿柔，你吓si哥哥了。万一你走了，哥哥要怎么办？”

世界并不总是具有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能得到同等收获的规则。

“好，那就麻烦沈先生好好照顾堂嫂了，我也该局里了。”

王恒一边动作粗暴地将h毛混混押上警车，一边愤恨地审问他，“快说！是谁指使你g的?！”

林琰深深地看了沈栀柔一眼，最终还是收回手，站起身来。

这一切都说明刀疤男是个报复心极强的罪犯，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沈栀柔母nv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来。

沈栀柔想，ai大概是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电话打不通，来不及将信看完，沈渊就着急忙慌地飙车赶了过来。

母亲是在沈栀柔5岁生日的那天离家出走的。

膝盖上剧烈的疼痛，让幼小的沈栀柔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点头。

母亲越走越快，幼小的沈栀柔非常焦急，加速迈动自己的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跟母亲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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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等待着沈栀柔吃完了蛋糕，望了一圈乱糟糟的屋子，用交织着眷恋与愧疚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沈栀柔一眼。

林琰眼疾手快地跳下摩托车，翻身一滚，躲避轿车的撞击，肩膀狠狠地撞在墙上。

林琰冲过澡出来时，沈栀柔已经躺到了床上，双目微合，睡颜恬静又温和。

熟悉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林琰烦躁地按了按太yanx。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林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王恒，你回局里审问那个混混吧。”

“阿柔，你怎么能丢下哥哥一个人！”

她没来由地担心妈妈会不要她，就像nn经常吓她的那样。

细小的手指攥成圈圈的小拳头，不停地碾自己的眼睛。

正在玩毛绒小熊的沈栀柔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着急地放下了她ai不释手的毛绒小熊，巴巴地跟了上去。

沈渊冷冷地睨着林琰，理直气壮地回他，“我是阿柔的哥哥，照顾阿柔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看着林梦圆闪烁着不安的眼睛，沈栀柔一阵揪。

她蹲下将哭喊着的沈栀柔扶起来，直直看着她的眼睛，问她：“阿柔，你要妈妈开心吗？”

“你好好学习，变成一个优秀的孩子，妈妈就会回来的。”

林梦圆不了解沈栀柔身上发生的一切，只知道昨天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妈妈没有哄她睡觉。

努力学习就可以获得优异的成绩，认真工作就可以获得金钱，真诚待人就可获得友谊。

现在差不多是幼儿园的放学时间，而这里离林梦圆的幼儿园很近。

“妈妈，”小小的林梦圆窝在沈栀柔怀里，一个字、一个字努力又认真地对她说道，“虽然圆圆很喜欢小萱姨姨，可是圆圆更想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林琰朝沈渊微微颔首，向房外走去。

以前，沈栀柔一直觉得无论什么东西都是可以通过等价交换获得的。

这里离公安局不远，王恒没几分钟就赶到了。

“好。”林琰走近沈栀柔，视线快速地略过她的眼眸，扎进了前方浴室的水雾之中。

难得的安眠，沈栀柔睡了很久，一直到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此刻，她心里没有任何复杂的思量与算计，只是刚从冰冷的江水中出来，太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圆圆，你不用很乖的。”

沈栀柔低低地应了一声，再次闭上眼睛，放任自己陷在林琰手掌的温度中。

沈栀柔偏过头，看着卧室门口的林琰，闪烁的目光中略带着祈求。

沈渊已经坐做了她的床边，ai怜地轻抚着她额前的发丝。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做过了，指尖的触感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虽然林梦圆很喜欢小萱姨姨，一晚上没有哭也没有闹。

“你小子居然敢袭警！”

母亲拍了拍沈栀柔的头，站起来，似乎又准备走远。

“阿柔，你要妈妈开心的话，现在就不能哭。也不能拦着妈妈。”

然后，就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什么都没有带，径直走出了屋子。

沈渊看到被子里微弱、均匀的起伏，才终于平静下来，看向林琰。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少，在江边哭得太累了，还是此刻的林琰太过让人安心。

但是，她小小的心脏中一直很不安。

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母亲按照承诺，给生日的沈栀柔买了她梦寐以求的小蛋糕和毛绒小熊。

一直在在前面疾行的母亲终于停下了脚步，走了回来。

透过林梦圆的眼睛，她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因为下班了，林琰没有带手铐，直接脱了外衣将h毛混混双手反剪在身后困住。

沈渊不悦地盯着林琰盖在沈栀柔眼皮上的手掌，“阿柔接下来交给我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林梦圆带着婴儿肥的小圆脸上绽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伸出小短手抱住沈栀柔的脖子，凑过去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怎么会麻烦？”

“圆圆……”沈栀柔坐起来，伸手将散发着n香味的小团子抱到怀里。

“堂叔，你也将就在这冲一下热水吧。”沈栀柔朝林琰指了指身后水汽缭绕的浴室。

沈栀柔没有上前，拉着沈渊离开了。

卧室的门突然被大力打开，穿着白se风衣的高大男子焦急地跑到沈栀柔的床边。

旧伤发作，彻骨的疼痛瞬间侵入骨髓。

因为轻微的发育迟缓，小姑娘说话很慢，一字一顿的，但每一字都很清晰，

“嗯。”

“林队，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王恒关切地看着林琰捂着肩膀的左手。

可是，从白天等到黑夜，从5岁等到25岁，沈栀柔也没有等到母亲的归来。

信纸上熟悉的字迹将一切的罪过都揽到了她自己身上。

因为刚才猛烈的撞击，h毛混混开的轿车斜了车身，卡入了巷子，动弹不得。

“堂嫂，睡吧。”

“好。”

林琰没有犹豫，径直走到沈栀柔的身边，像之前那次一样，将温热的手心盖到沈栀柔眼皮上。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妈妈把她一个人交给了小萱姨姨。

“阿柔，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沈渊颤抖着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0着沈栀柔的脸，描摹着她的五官。

之前刀疤男就几次三番地找过沈栀柔，现在还清了所有债务之后，刀疤男居然还派了手下来杀他。

“妈妈，你醒啦？”见沈栀柔醒来，林梦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就在半个小时前，沈渊收到了沈栀柔寄给他的邮件。

沈栀柔在信里交代沈渊，万一东窗事发就将这封信交给警察，证明自己的清白。

“阿柔！”

“堂叔，你可不可以陪我一会。”

母亲是英语老师，所以，沈栀柔大学也选了英语专业。

沈栀柔记得当时母亲是这样讲的，所以她一直非常刻苦地学习。

她从快走变成了小跑，也不能阻止母nv间拉得越来越远的距离。

母亲长了白头发，眼尾也凝聚了许多沈栀柔不认识的皱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他助跑几步，手撑住车顶，直接横跳过轿车，抓住h毛混混，几下就将他按倒在了地上。

石子磕开膝盖，留下永不消退的疤痕，沈栀柔呜呜哇哇地大哭起来。

看到酣睡的沈栀柔，沈渊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所以，她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学习还不够努力，是不是自己没有变得足够优秀。

后来，沈栀柔才慢慢理解，有很多东西，是她再怎么努力也换不来的。

林琰看了一眼沈栀柔，发现她依然安静地沉睡，才将视线转向沈渊，小声提醒道：“她睡着了。”

睁开眼就看到了林梦圆眨巴着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靠在她枕边。

沈栀柔抱紧林梦圆，心中一片坚定，“不管怎么样，妈妈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嗯，阿柔要妈妈开心。”沈栀柔sisi咬住自己的下唇，拼命止住呜咽。

更多的时候，她付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法得到想要的东西。

把混混铐到车上交给别的警察，王恒马上又折了回来。

沈栀柔急急地迈开腿跟了上去，抓着她的衣摆问她：“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低哑压抑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卧室中，像关在牢笼困兽发出来的一般。

母亲的家乡在江城，所以，沈栀柔也选择了江城的大学。

赶来的交警拍照取证后，林琰打电话叫了拖车来拖走撞坏的摩托车和轿车，这之后都会成为混混故意杀人未遂的证据。

林琰不自觉地唇角上弯，放轻了脚步，走出房间，却在手指搭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被沈栀柔叫住。

他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也没有资格照顾沈栀柔。

母亲一边替沈栀柔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嘱咐她，目光却始终不敢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