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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期,可来得及?”在冯蕴的章程上,写的是十五日工期,这也是她预计的最短工期,没有想到裴獗比她还要狠,直接压缩到了十日。“有点紧张。”冯蕴在他怀里有些麻软,手指探上他宽阔的肩,慢慢地缠上他的脖子,“但木质砖垒的结构,只要将军给我足够的人马和材料供应,可以一试……嗯。”尾音她便呻吟出来。裴獗的手覆上宽衣捏揉,她禁不住战栗,失控出声。叫声未落,耳侧传来轻微的弱响。二人缠绵至此,冷不丁听到动静,身子倏地绷紧。屋里有人?循声望去,帘子后是鳌崽的脑袋,一双困惑又防备的眼睛,死死盯着裴獗。它对裴獗是很畏惧的。在他进门的时候,鳌崽就藏起来了。可是,但它听到冯蕴的叫声,再害怕也是要出来保护姐姐的。冯蕴看到鳌崽盯贼似的盯住裴獗,一副跃跃欲扑的样子,噗一声,伏在裴獗肩头闷笑。“鳌崽不许将军干坏事。”裴獗眉梢蹙了下,探手到小几上找出一粒松子糖,丢过去给它。鳌崽动都不动。冯蕴从他怀里起来,对鳌崽道:“崽别怕,这是姐姐的狗男人。他不伤姐姐。”裴獗:……看着她用情欲迷离的眼神和笑意,说得轻佻至极,裴獗不带情绪地松手,放开了她。冯蕴回头:“我是不是败了将军的兴致?”裴獗:“没什么兴致。”两人明里暗里纠缠这么久,冯蕴并不真正了解这个男人,当然这些事情也不紧要。裴獗是习惯主宰的男人,无论床笫间,还是生活上,碰上她这么一个离经叛道不受掌控的异类,难免会多生些心思。冯蕴秀眉微扬,靠过去贴着他坚实的胸膛,畏寒的体质,让她本能地想要在他身上汲取温暖。然而,裴獗被打岔一下,好似真的没有了兴致,揽住她的后背拍了拍,示意她坐好,平静地道:“近些日子,信州城不会平静,牛鬼蛇神都会登场,你出门多带人手。”又扫向鳌崽,“把这只狗也带上。”冯蕴:……鳌崽:……最多说它是猫了,说它是狗算什么?冯蕴觉得这是对她叫他“裴狗”的打击报复,但没有为鳌崽和自己申辩。寻常情况下,裴獗不会特地叮嘱她,只需要吩咐叶闯就行了。这么郑重其事,是怕她支开叶闯,私自行动。其实冯蕴知道,裴獗不愿意她掺和,所以才一心想支开她回安渡。但她坚持,他也就没有阻止。就冲这一点,冯蕴觉得裴狗值得一个鸡腿。“灶上煮了烧花鸡,也是按我的食谱来做的,将军等下尝尝?”冯蕴知好歹,识时务。裴獗也很配合,嗯声浅应。冯蕴看一眼刚煮沸的水,提起来为裴獗倒了一大杯,看他正经端坐,手指头都不碰她一下,心情变得有点微妙。“我陪将军用过饭,下午就去鸣泉镇,带文田叔和几个匠人实地走一走,争取今日就测量出来,做好施工图纸给将军过目,也好让将军在太后面前交差。”这么大的事情,裴獗自然要上报的。只是说起李桑若的时候,她眼眸微飘,故意说得酸溜溜的。裴獗沉默。他不用向任何人交差,但冯蕴要为他着想,他也由着她。冯蕴没有得到回应,对着那挺拔的身影,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听说这次和议,太后会来信州。妾定会谨言慎行,不让将军为难。”裴獗嘴皮动了动,刚想说什么,烧花鸡上来了,两个仆女端着餐盘吃食,放到旁边的桌案上。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裴獗突然回头。“和议馆的事,还得萧呈点头。”所谓和议,当然要遵照双方的意愿。冯蕴微微一笑,“他会同意我的章程。”裴獗眼眸黑沉,看她一眼,终究没有问出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吃饭吧。”冯蕴同裴獗对坐用膳,片刻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又叹一声,自己主动解释,“齐国内忧外患,国库空虚,这时的萧呈,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需和平来维持稳定,向内发展。哪里来的势力挑三拣四?放心,等到了谈判桌上,将军大可狮子大开口,多讨些好处。不过有一点……”裴獗:“什么?”冯蕴微微一笑。“为朝廷争利和为自己谋利,有所区别。”裴獗侧了侧脸,看着她盈盈带笑的眼,轻嗯一声。冯蕴很满意他的反应,因为她故意把他和李桑若放在了对立面……而裴獗接受了这个暗示。为此,她心情美妙,不仅为裴獗夹菜,吃罢起身时,还特地凑过去抱住他,在那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脸上,轻轻吻了吻。“我去为主公效劳啦。”丛文田在等,她亲完人就走了。裴獗停下筷子,看着她背影消失,这才端起碗来,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要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夫人在的时候,将军吃饭会斯文很多,夫人一走,将军的速度少说快上两倍。纪佑守在门外,等将军出来,和左仲对视一眼,默默跟在背后。“将军为何不告诉夫人?”纪佑比左仲性子活泼一些,更憋不住话。裴獗回头看他一眼,“什么?”纪佑道:“将军受那样多委屈,夫人却浑然不知……”
,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