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素凝福身离去。果然,那花匠看素凝走了,迅速抬眼,压低了声音道:“流云,我是子谦。”流云瞠目结舌,子谦?刚才她就疑心,但是当子谦亲口承认了,她还是觉得震惊无比,他如何变成了这幅摸样?如何到京城来了?子谦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她平复震惊的情绪,快速道:“语蓉的话已传到,之前我就已经发现有人在暗中盯梢,我已经和乔汐商议好了对策,咱们不能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你可以放心,家里不会有事,我不知道你在太子身边要做什么,但是我想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所以,我来了,来配合你,现在,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流云脑子里打结,他这样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然后用这样温和的眼神,坚定的语气告诉她……我来了,来配合你。蓦然的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三年多没见面,再相逢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那么他什么都知道了?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子谦是不会这么冒然来见她的。那么,他会怎么看她?
算殿下不在乎,可我在乎,我不想背上魅惑君王的骂名,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我承认我还是很在乎身前死后的清名,远的先不说,就府里的,被殿下专宠是一种荣耀但反过来说也是一种罪过,殿下应该不会再想看到我被刁难,被侮辱吧?嫉妒是最毒的药,会使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智,殿下若是真的在乎我,那就为我的处境想想,毕竟您是太子,而不是寻常的男子……”流云一口气说了这许多,曲意奉承的话她说不来,都是肺腑之言。龙昊天默然半响,轻轻拥她入怀,她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清楚,这次确实是他放纵任性了一回,流云总是这么清醒和理智,叫他有些汗颜。他是太子,却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期望他只是个寻常的男子,置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个丫鬟仆人,他去谋生计,她在家带着孩子们,闲暇时,也带他们出去游山玩水……过着简单却温馨甜蜜的生活。“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他低哑的说着,亲吻她的耳朵。自从和他在一起,她才知道耳朵竟然是她的一个死穴,每每出现这种情形,她的脑子就开始发蒙。“嗯……”她几不可闻的应着。“我不在的时候,都要想着我……”呃!这种要求……小允子搬了张摇椅放在院子的紫藤架下,温暖的阳光透过不甚繁茂的紫藤叶洒落下来,光影斑驳,椅子上铺了厚厚的驼绒软垫,躺在上面,舒适非常。旁边的石桌上摆放着茶和各色点心,伸手就可以拿到,不过不用她伸手,素凝一旁伺候着,只要她一个眼神,素凝就会送到她嘴边来。汗,就算她出生富裕之家,从小仆人环伺,也没有过过这么腐败的日子,当然,这种情形在大户人家里并不少见,不过,因为她的灵魂是来自强调独立自主的二十一世纪,所以,她不太习惯,可是太子一再吩咐,不许她乱动,不许她太累,不许……一万个不许,又吩咐素凝和小允子,要这样,要那样,一万个要求,哎!拗不过他,要他去上朝,还得她求着,真是乱套了。菊花,确实很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陶公的,“寒花已开尽,菊蕊独盈枝。”杜甫的,“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 ”白居易的,“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元稹的……念过那的诗都还记得,可是前世去上坟的时候,爸妈总会买一束菊花放在墓碑前,所以,在她的意识里,菊花,便有了某种特定含义,爱不起来了。一个花匠在打理着菊花,给一盆白菊修剪枝叶。流云见那花开的极美,便问道:“这叫什么菊?”花匠起身,流云这才发现他是个驼背,花匠回转,恭谨的垂首:“回王妃,这叫白玉圆盘。”流云抿嘴一笑:“你怎叫我王妃?”花匠飞快的抬了一眼。流云的心骤然一凛,这眼神好熟悉。可这人的相貌陌生的很,三十几岁的年纪,脸色微黄,鼻子高挺,嘴唇厚厚的,这人,没见过呀……花匠又低下头去,惶恐道:“草民是乡野村夫……”“没什么,你叫我姑娘即可。”流云和声道。“这些花都是你种的?”流云又问。“是的姑娘,草民是城东徐氏花圃的花匠。”流云微微颔首:“那你跟我说说,植这些菊花有什么讲究。”花匠道:“其实种菊花并不难,菊花的生根能力很强,只要保持好水分和日照,就可以了,难就难在培育新的花种,这就要通过嫁接……”“嗯,这个很有意思,你仔细的教我,下回我也试试,素凝,你帮我去沏杯热茶来。”流云故意支开素凝,她越看这个花匠越觉得可疑,虽然样貌陌生,但是他的眼神,说话的口气都太像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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