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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粗的竹条,细细把毛刺削了,洗晾备用。
做完这些,关了门在屋里把停做神仙豆腐后就洗得干干净净晒好收起来的滤布取了出来,剪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方方正正的块。一张滤布剪完了也没够,又另找出没用过的新布来,依样剪了足有一百多张才罢手。沈宁看着她剪刀咔嚓咔嚓的,好大几块布就全成了布头,瞧得嘶嘶直心疼。桑萝笑:“有大用场的,晚上你就知道。”不可否认,她折腾的这几样准备工作就把沈安和沈宁的好奇心吊了个十成。晚饭后把酸枣糕和第二天要送去东福楼的素毛肚做好等凝固了,桑萝算着时间看了看豆子的泡发情况,看着差不多了,就开始动手磨豆子。沈安和沈宁都知道大嫂今天是要做新吃食的,也挺激动,跟在边上打下手,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帮下来,有点懵了。“大嫂,这不还是豆腐吗?”桑萝笑了起来。直到点豆腐的时候,她取出白天买的盐卤敲下一小块,敲碎后再取小块中的小小块,放进石臼里捣成细粉,沈安和沈宁才瞪大了眼:“大嫂,你要换一种东西点豆腐吗?”兄妹俩不认得盐卤,但天天看桑萝用的都是石膏,两者的区别还是瞧得出来的。“对,这个叫盐卤,换这个点豆腐的话,做出来的豆腐质地不同,可以叫老豆腐,不过咱们豆腐框子少,明天一早还有定量的嫩豆腐要出,所以今晚先不做老豆腐,咱们做酱干。”当然,石膏点的豆腐也是能做酱干的,只是口感上会有些区别,桑萝这是要做老豆腐了,顺道把盐卤也买了回来。沈安和沈宁听到了新吃食的名儿,一眼不眨的瞧着这酱干怎么个做法。前边和做豆腐半点不差,除了点豆腐的东西不一样了,直到点豆腐后,原该是把结成絮状的豆腐花放进铺好纱布的豆腐框里的,他们大嫂确实也放了,下一步却不是压豆腐,只拿那豆腐框暂做个能滤水的容器罢了。先前剪的纱布这时候就都派上了用场,两个小的来帮忙时手都是洗过的,这时跟着桑萝一起,有样学样的,往纱布里舀絮状的豆腐,团一团捏一捏,包成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墩实小方块。新送来的板子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包好的小方块被一块一块码在板子上,等到都包好了,满满两大板,一板六十四块,一共一百二十八块。然后,在沈安和沈宁疑惑的目光下,桑萝把那两张板子上边层层加板,一边加了四块木板,这才转而往上放洗得干净的石板。说是石板,其实还是大块些的石头,只不过相对规整,像板子,这往下压的力也就匀称。又拿了几个空桶空陶,在底板的四角放着,以防压出来的水滴到地上,泥地滴上水,那可不是好玩的。等都弄好了,桑萝笑道:“行了,等上三刻钟。”说是三刻钟,其实也没个具体的计时,全凭经验去把握。沈安和沈宁就蹲在一旁,看着那包着豆腐花方块的纱布不停的被挤压出豆汁儿来,豆汁沿着木板,滴滴嗒嗒,又滴到了空桶里。沈宁是个会过日子的,打从开始做豆腐起就留心过做豆腐压出的浆汁,最早还问桑萝这是不是就跟豆浆一样是可以喝的,这东西都是煮沸了的,豆腐脑都能吃,这个自然也能入口,但桑萝否了。不好喝,且还容易有石膏水残留,不建议。最后这东西只能被倒了,当然,她泼出去后鸡鸭会抢着喝一些,沈宁特意问过桑萝,听桑萝说没关系才放心。等看到那纱布包被压得越来越薄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兄妹俩就喊桑萝来看。桑萝觉得也差不多了,卸了那层层石板和板子,又去了包着的方布,兄妹俩就跟见证奇迹似的,看到了跟豆腐质地完全不同的东西。“这就是酱干啊?”“这好吃吗?”桑萝笑:“这是白坯干,还不是酱干。”把去方布的活计交给沈宁,桑萝喊了沈安来帮忙烧火,拿出白天在县里买的卤料,开始备卤水。沈安是吃过卤肉的,知道这东西有多香,看到这里两眼就放了光:“大嫂,这酱干做出来是跟卤肉一个味吗?”“香味会有点像,但不会是一个味。”肉就是肉呀,酱干哪能真的替代。“不过也很好吃就是了。”夜色下,从几人在的灶屋开始,到小院,再到小院上空,开始飘起一股子极馋人的香味,不过他们住得远,村里人也闻不到就是了,只把沈安和沈宁馋着了。沈宁那边把方布都拆了,一块一块白色的豆腐干被晾在底板上,等到桑萝这边的卤汁备好,这才被下到了釜里去炖。一釜炖不下这许多,第一批炖着的时候,桑萝就让沈宁把另一个灶烧起来,控制成小火,比炭火略强一些就够。下午洗晾好的那些个竹条就派上了用场,被桑萝抱了进来,在灶台上排布好,第一批酱干炖得入味了,桑萝就将之捞起,一块一块平铺在灶口架着的竹条上小火烘烤。酱干的口感如何,一在卤制,二在烘烤的火候把握。忙到夜深人静,这东西才算是做成了。兄妹俩看着那烘烤好的酱干,都稀奇得不行,蠢蠢欲动想尝一块。桑萝好笑,左右是熟的,当真切了一点给兄妹俩个,笑道:“想尝就尝尝,不过这个得配上蒜苗炒着才好吃。”沈安笑:“我们就是好奇,大嫂,咱们家这是又多一样营生了吧?”可不就是多了一样营生。桑萝点头。沈宁却道:“这个比做豆腐累多了,而且压得实,更费料,还要用大料卤,这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