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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寒喧几句就往卢家去了。进了院子先扬声问亲家伯母在吗,等卢婆子闻声从灶屋里出来,哥俩才笑着往里走。卢婆子亲热的把人往堂屋里拉:“快进来喝口水,今天怎样?”冯大郎还在堂屋门口,先就把自己身后的背篓放了下来,把盖在上头的东西移开,从里头拎出一只绑得严严实实的山鸡来,低声道:“学得很好,我跟二弟现在进林子弄点吃食什么的算是学到了,我爹娘一直让我谢您,也多谢沈兄弟,今儿套了三只山鸡,一只我给了沈兄弟,一只给您加个菜。”卢婆子一看那山鸡,眼睛都亮了:“你们哥俩自己套到的?”冯大郎笑着点头,把鸡给亲家放在堂屋外边,就小声道:“水我们不喝了,最近县里有流民,家里也紧张,我们回去还要带着堂兄弟们再把弹弓好好练练,亲家伯母,沈兄弟说领进门的东西都教了,往后就全靠我们自己摸索和练习,后边一段时间我们应该就很少过来了。”卢婆子清楚,她们虽只说防流民,并不明说什么,亲家家里却是往上还有老人,都是战乱里过来的年岁,想是也想到找后路去了,当初听了她们家给递的话就马上跟着备了粮,细粮买不起,豆子便宜的时候囤了不少,这些东西只怕也会想找地儿藏。她点头:“行,都忙去吧,一切小心,也帮我给你爹娘爷奶转句话,好好保重。”“欸,您也保重,等我姐从县里回来,您帮我们带句话,不用cao心家里,您家帮我们很多了。”卢婆子眼底有些潮热,直点头:“好,好。”哥儿俩把野鸡给卢婆子送到,来道了个别就走了,卢婆子这一回直送到院外好远。一样的情况,其实还有施家和周家,沈烈最近十余日在村里是半点没有闲着,除了教五家孩子,私下里和几家商量过,把几家那靠谱的一两门姻亲里选出的一两个子弟也带了带,不教别的,只教打猎,再教点儿防身的东西防流民。几家各去递信,都有交待莫要张扬,大家都走山路,直接在山里碰头,跟五家孩子们学习的时间地点也完全错开,学到最后,一家得了很小一瓶保命的好东西,都是小心收着,且在家中族中也闭口不提,流民都围在县城门口了,关键时候这东西其实也算是底牌。……祁阳县城,东福楼,回歙州老家的许掌柜也回来了。回了一趟老家,许掌柜的神色并不轻松,歙州是州城,在歙州能听到的消息比祁阳这样一个偏远小县要多得太多,而且东福楼的东家其实就是歙州人,东家那边路子又比许掌柜要更广。因而回去这一趟,他神色倒愈见凝重了。于大厨和账房自然都凑过来打听消息,许掌柜也不瞒,知道的事都说一说,众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往常不是没有人反,大乾开国并不算久,疆域也是逐年一点一点收复的,时隔几年总会有那么一处两处会有人反,太正常了。可没有哪一次,造反的人这样多。账房和许掌柜算是老搭档,这会儿不免问了一句许掌柜对家小有没有什么安排。许掌柜点头:“后边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东家都说不好北边的情况会持续多久,朝廷压不压得下来,我也不好做旁的打算,就在王家大宅后边的一条街上租了进院子把家人安置过去了,厚颜求了东家,真要是乱到咱们这边来,让我妻儿父母能进东家家中求个庇护。”东福楼东家便是姓王,王家大宅账房是知道的,当然也就知道不是许掌柜不租在王家大宅同一条街上,而是王家大宅所在的那一条街一共没几户,还全是王家人的产业,都是占地极大的大宅,你就是想租也没地儿租去。东福楼的东家,至少在歙州地界来说还是有点儿背景,本朝早已禁养部曲了,但士族庶族有手腕的,换个名目作家丁佃客也不知安置了多少,不敢说有多大的手段,关键时候护着王家大宅应该还是可以的。账房颇有些羡慕,也就是许掌柜这样跟着东家十数年的老掌柜有这脸面了。说完外事,又问到酒楼事务上,许掌柜一眼扫到楼里的菜牌,发现少了不少,细一看,豆腐、酱干、素毛肚,全撤了。“桑娘子她们不供货了?”账房点点头:“也没法供了,县城门外围着的流民现今少说有二百余人了,县衙倒是一再去人,划出一片较偏的山地让他们安居落户,可这大冬天的,除了个户籍什么也不舍得给,没吃没住没农具没粮种,连句免征税赋的话都不敢放言,要什么没什么,怎么落户?”许掌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怎会如此?流民围县有什么好处,县令倒不紧张?”账房摇头,瞧着没人,与许掌柜道:“跟县里的大户正扯皮呢,说是灾情报上去了,上边公文还没下来,不敢私自开仓,让县里的大户出粮出钱。”话到这里,已经不需要账房再说了。大户,大户家里的钱粮也不是风刮来的,肯搭个粥棚施点粥已经是大善人了,更多的这会儿怕是拿县外的流民当肥肉,要活命,行啊,投身为奴呗。自是有愿意为奴的,但那只是少数,已经逃了这一路了都没把自己给卖了,活路就在眼前,哪还有多少人愿意为奴。三方拉锯,便就胶着在这里了。许掌柜也没话了,这情形是没法供货,进出县城没带钱粮还好,要是带了钱粮,不数十人结伴怕是都不安生了。说起桑萝,账房自是提起了那日桑萝和沈烈来县里带了八张狼皮一张黑熊皮的事,听得许掌柜也是一愣一愣的,问于大厨:“他们从前也猎这些?”于大厨摇头:“那倒没有,从前也就套点山鸡野兔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