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点头:“大哥,那弹弓真的给我了吗?我也跟小安一样有弹弓了吗?”沈烈点头:“给你了,在山里悄悄练吧,别往家里拿。”“谢谢大哥,谢谢小安。”沈金笑得眼都弯了,沈家人其实都生得不错,沈金其实也不差,笑起来甜甜的特别可爱。沈烈心里窒闷得难受,强扯了个笑,拍拍沈金:“回吧,不然回头你爹娘该找了。”沈金撅撅嘴:“他们才顾不上找我,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去。”不过还是冲沈烈挥挥手,又跟沈安道:“明天进山练弹弓记得带我呀,我现在也有弹弓了。”沈安几乎不敢看他了,低着头胡乱点了点头。沈金前脚转身,沈安眼泪就一串一串的往下砸了,他不停抹泪,只哭,没声音。等到沈金走远,这才抬头轻声问沈烈:“大哥,咱们真的就这么不管小金了吗?”沈烈也不好受,只是拍拍弟弟脑袋:“你陈阿爷陈阿奶要是说我和你大嫂靠不住,要悄悄带你和阿宁走,你们跟着走吗?”沈安想也不想就摇头:“我们跟着大哥大嫂。”说到这里沈安自己也懂了,他抹抹眼泪:“大哥,我知道了。”三叔三婶再糟,那也是小金他们爹娘,对他和阿宁还有大哥再坏,对小金小银他们还是疼的,尤其是三婶。就像他想也不用想就会选大哥大嫂一样,小金他们也是一样的,会选自己爹娘。沈烈看沈安自己想明白了,这才拉了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放心吧,教了这么多东西,只要不是造反反军的匪窝子直接扎在村里,他们运气只要不是太差,能藏过那一时,后边应该不会有事。”只是要过得艰苦很多,大概和小安阿宁那时差不多吧,粮食如果被抢了,大概只能草根野菜裹腹,或许还要更糟些,至少小安和阿宁那时天下还太平,不需太过提心吊胆,藏身地洞。但这已经不再是他这当堂兄的念着那点情义该管该插手的范畴了,沈三夫妻俩要是靠着这大山,连亲生儿女一口裹腹的东西都管不了,那也枉为人父母了。 夜半来人兄弟俩道理都懂,但心情难免沉重。人非草木,就连沈宁知道了结果,也蹲在灶屋里抹着眼泪哭了一场。桑萝处理几只鹅和鸡,稍煮了煮就切成肉条,用之前烘烤酱干的竹条烘烤着,准备做成肉干带上,看着小姑娘一边烧火一边呜呜的小声哭着,想想和沈金那几个孩子小半年的相处,心下也不好受。养了半年的鸡鸭鹅要杀了小姑娘还红眼睛呢,何况是一起长大的堂兄弟在大乱将至前就要分开了。她只能低声开解:“不说沈金他们愿不愿意跟着咱们走,你想带沈金他们,你想想,虎子、阿戌、二牛三牛他们是不是也有表兄弟?他们是不是也跟你和小安一样,惦记着他们表兄弟?咱们能带吗?带不了。”沈宁一边抹泪一边抽抽着一边说:“大嫂,我都知道的,我就是忍不住想哭,我再哭一小会儿就好了,真的。”她一边哭着一边想,三叔三婶如果不是那样坏,如果从前没有那样对他们,如果还是一家,小金小银小铁还有甜丫儿原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走的。二牛三牛就是堂兄弟。堂兄弟和表兄弟的区别沈宁还是知道的,各家堂兄弟都是一块儿走了的。但三叔三婶是什么人沈宁更知道,家里不会有人愿意带着他们,她自己也不甘心,想想去年夏天她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吧,想想那时候的担惊受怕和绝望,再想想那时差点没了命的大嫂,就觉得凭什么啊。可小金小银他们真的很惨,为什么就摊上这样的爹娘,他们要是有个好爹好娘该多好。沈宁清楚,这已经不是悄悄给点吃的,悄悄一块玩儿了,这不是悄悄就能干的事了。灶屋里沈宁呜呜咽咽强忍着的哭声隐约传到后院一点儿,卢二郎和卢三郎也叹气,想想,他们家其实已经很得大家照顾了,至少大哥那一房没有被单独踢出去,家里六个孩子,五个都在大房。当然,卢三郎很清楚,这里边有他二哥跟沈烈和陈大山三年来同生死共患难的交情,有他们卢家已经参与得很深的原因在里边,所以他们一家现在也都盯死了大嫂和防死了王家,再不敢出一点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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