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悦回头看了他一眼，“我需要认识你吗？”

尤青时从来都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挡住他的去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你弄脏了我的衬衫，不赔钱？”

男人并没有听他的话重复，而是绕过他打开厕所的门，走了出去。

空气安静了很久。

“你他妈”

尤青时气得呼吸不畅，“我上厕所。”

而男人仍旧是悠闲自在地洗手，关上水龙头，甚至甩了两下手，水珠又被洒在他脸上。

不到三十秒，尤青时感到手腕的力气慢慢消失，他连忙撑着洗手池起身，在镜子里看见了男人。

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有着无法忽视的淤青跟伤口，头发颜色是很纯的黑，然而瞳孔的颜色却很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如果没有那些伤，无疑是一张非常完美的脸，尤青时在跟他对上视线的一刻，心脏莫名颤了下，跟白天看到被关望打的“沙包”时一模一样。

尤青时在那一刹那眼睛甚至看不见东西，心跳快到超负荷。

他揉着被抓痛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看向那人的眼睛，似乎是想从那里面探究出点什么，但最终一无所获。

“再看挖了你眼睛。”

“你管这叫关门？”尤青时气笑了，“给我松开。”

男人却并不想回答，尤青时挑了下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剩下的现金，一股脑往他怀里扔，有一张轻飘飘地落到水泥地上。

尤青时愣怔过后拉住他。

“你说再说一遍？”耳鸣声太大，尤青时甚至感受不到自己嗓音里的颤抖。

“你”

“抱歉。”

尤青时顿时白了脸。

“你是谁？”男人的声音意外的年轻，在狭窄的厕所里显得很透亮。

尤青时头一回被噎得说不出话反驳，他现在气得连来这里的初衷都忘了，头发湿了，脸也脏了，衣服也是，忍不住想骂人。

“我问你叫什么？”尤青时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的视线从尤青时的脸移到他的胸口，衬衫上沾了水，透出皮肤本来的颜色，尤青时对这种眼神非常敏感，意识到时已经转过身，用着恶劣的语气威胁。

“尤嘉悦。”收了钱的男人果然很好说话。

“你不认识我？”他分不清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语气问的，他只是脱口而出。

“你在这里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还用来问我？”

“是吗？”男人越过他，打开水龙头洗手，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睛比较贵，记得多给钱。”

诉他肯定是个男人，还是个非常不好惹的男人，被抓住的手腕几乎要裂开，尤青时本就忍不了痛，扯了下，整个上半身被迫曲着，裤子因为他不堪的动作紧绷着，屁股顶着那人的小腹，又被那人用膝盖往下体顶。

“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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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纸币慢慢被浸湿，男人下一秒就弯腰捡起来，这个动作让尤青时皱起眉。

男人显然不信，“我关了门，你硬闯。”

尤青时再一次看到了他的眼睛，浅色的眼珠像一颗清透的猫眼石，心悸感又袭来，他死死盯着，终于想起了来时的目的，问：“你叫什么？”

“没钱。”男人直截了当地说。

尤青时嘲讽道：“这么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