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雨难以置信后退两步，直到脊背抵上某个结实而温热的硬块。

……

“雁子会怪我，哈哈哈哈，怪我……”

“叮当叮当……”

男人将他松开，向前踏出几步，观察着每一具棺材内躺着的人。他还穿着华丽的戏服，可谓凤冠霞帔，那一身银，可顶白榆三个月银子。

温凝雨没说话。

都不知那破鬼王怎么想的，配个合欢还得接吻。

为什么那天施法时没给那只笨蛋渡些法术。

真的后悔。

当然，尉白榆也意识到了。

还是一片，没有下葬的棺材地！

尉常晏抬头，眉间紧张都松了下去。

他忽然就如同虚脱般，一整个瘫倒在地。

他听见一道清冷，带着柔与哑，并且很熟悉，很熟悉的嗓音。

尸体暴露在外，男女老少都有。

踌躇了一会儿，温凝雨还是开口了：“你杀了玉青楼那么多人，就不怕南雁阿姊怪你么。”

那双放荡不羁的眸子，早已变得死沉一片。

他哆嗦着唇，声音不知为何慌乱：“是啊，南雁，雁子会怪我，哈哈哈雁子会怪我哈哈哈哈！”

也怪那合欢铃的死规则。

话一出，北鹤一愣，仿佛死去的尸体般，僵持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

“找不到路。”尉白榆收回插在地上的碧落剑“有法术挡着，碧落无法感应。”

他都不敢想象，倘若那天是个真正的吻，合欢契约真正成立后，温凝雨此后会怕他怕成什么样。

两人对视一瞬，尉白榆最先开口：“走！”

一片棺材地啊！

雁往北飞，鹤往南赶，何时重见春日骄阳……

哪怕有妆容的覆盖，也不难看出。

尉常晏皱着眉头啧了声。

他耐着脾气，轻功往下，抱起温凝雨越过具

戏服早被烧半，也不知也没有受伤，温凝雨本想继续前进，却被北鹤一声怒吼拦住：“我不杀你，为何还不走？”

——

后者闭眼叹气。

忽如其来的插语，两人同时抬头。

温凝雨没动。

“哈哈哈哈哈，原本是该拿你做药引的，奈何白苓是我朋友……”

多年未见，他发现，男人似乎憔悴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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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雨还是不说话。

温凝雨见他如此疯癫的模样，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了几步。

北鹤笑容逐渐淡去，表情变得遗憾悲伤起来。

“因而他不需要走。”

两人都在烦琐间，空中飘起蓝色星星点点，尉白榆最先睁眼。

北鹤走到一副棺材前，略带可惜地抚摸着女孩平静的面容，缓缓吐字：“因为他们都该死。”

说完，又发疯般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你来了。”

——

“哥。”尉白榆拍了拍对面的尉常晏“你看。”

只见一蝴蝶拖着长长的尾翼忽而掠而过，带着星点蓝光，绕着两人旋转几圈后，蓝光更盛了。

浓郁的哭腔再掩盖不住昨日往事，那些不幸，犹如滔滔江水翻滚，连绵不绝。

当了几年狼人，倒不会养棵草了。

“你可知，我为何杀死他们？”北鹤回过身来，精致妆容未变，剑眉凤眼。

“是我给他编的灵兽。”他喃喃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月影潇潇，柏叶缥缈，寒风阵阵，那人一身黑衣站在高处，手握配剑，黑丝半绾，垂落的青丝落得冰冷不止。

他竟然说，南雁会怪他……

他哑着声音，开口道：“惊蛰，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