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像是待哺的鸟一样微张着嘴巴仰着脑袋,不安分的舌尖抵着下唇,他在邀请。
傅东雷恼火,这人太轻浮,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哑巴,他高低得把他们的关系捋清楚。
确实一个巴掌拍不响,但这、这、
“雷子……”
——这谁顶得住!
雷子气沉丹田,像头牛一样喘粗气,鼻孔放大,隔了一会,他的下身还是硬的发烫,真不争气!他想。
“噗。”顾择控制不住笑出声。
“咳、小顾总,不好意思、”刚刚的摄影师走回来,在顾择耳边说了些什么。雷子看到顾择的表情晴转多云转雷阵雨转红色警报…然后眉头一皱,极为不耐烦地说了句“知道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顾择这个表情,倒是感觉比那种装出来的油滑风流更贴近本人了。
他没动,但他身下的反应在逐渐恢复正常,他相信只要顾择转身走出这个门不出两分钟他就能做回那个快乐小哑巴。
顾择再看向雷子的时候又换成那副做作样子了,雷子下身一麻,顾择正隔着裤子揉捏他的鸟,神情惋惜,“唉,宝宝乖,爸爸待会儿再来陪你玩。”
……。
说罢对他的鸟隔空亲了一口。
…………
好了,这下雷子要多平复五分钟了。
“我去处理点事情,你帮我把豆腐放锅里。”顾嘱咐道。
傅东雷点点头。
滋啦——
雷子把豆腐一股脑儿丢进锅里,翻炒几下,勾芡的汤汁已经在咕咚咕咚地冒泡,还挺好闻,雷子耸耸鼻子,只有炖菜才会有这种浓郁的香味。
他又翻炒了两下,厨房是个半开放的环境,旁边是一扇从不关上的窄门,雷子刚好可以看到不远处顾择的房车、以及顾择。
按道理来说看画面应该是围着一圈人,但奇怪的是房车边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摄影机也没有。
雷子看到房车上走下来一个瘦高的男人,穿着藏蓝色西装,年龄看着三十来岁,戴个眼镜。他和顾择说了些什么,然后一巴掌扇在顾择脸上。
雷子看到顾择的身体被打得一歪,像片羽毛一样晃了一下。他放下锅铲冲过去,语言上他不占优势,但体型上他绝对占上风,他三步并作两步站着顾择身前,气压一瞬间低了,他盯着那个男人。
这男的眼睛狭长上挑,黑眼球很小,看着让人不舒服。
“你是?”
顾择看到雷子的肩膀紧绷着,说实话,他不懂雷子为什么站在他前面护着他,但为了防止事情无法控制,他轻轻拍了拍雷子的胳膊。
雷子吓了一跳,然后谨慎地退开了半步。
“托你的福,今天又拍不了了。”顾择叹了口气,“这人是我保镖,他不太听人说话的,连我的话也不听,而且……”
顾择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他有前科,坐过牢,身上背了几条人命,我也是看他能打才雇的,你…”
蓝衣服男人上下打量雷子,确实,这人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保镖那种健身健出来的壮,倒像是先天优异加上实打实的结实,这种一般比健身出来的更能打,没有技巧全是蛮劲。
蓝衣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上了旁边的黑色轿车后座,车很快开走了。
顾择一直到车走了才松了口气,玩笑着说:“我吓吓他他居然真信,你这体格子还挺像回事…哎你干嘛…嘶…!”
雷子捏了捏顾择的脸,表情依旧阴郁。
“疼。”
雷子皱着眉头,不过从剑眉换成了八字眉,有种说不出来的憨厚窝囊劲。
“什么表情,我只是被打了,又不是死了。”顾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屌丝样,“走吧,麦麦暂时过不来,先上车。”
雷子看着这辆白色的房车,同样白色的地毯让他犹豫。
好像,他会弄脏这。
这场景放上顾择,就像奶油上放草莓一样合情合理,但是如果再放上雷子,就好像把可可粉换成了板蓝根一样诡异。
“上来啊,没事,有人打扫的你随便踩。”
雷子见顾择也是穿着鞋上车便放轻松了一些,有些泥点子的旅游鞋踩上了那块不知道多少钱的白色地毯,留了个脚印。
……
顾择越看越觉得他像那种下雨天在水坑里打滚然后不敢回家的笨狗,配上那副老实表情他控制不住地笑出声,然后又吃痛地捂着脸。
雷子见状又捏住他的下巴,但只是捏着,不知道做什么。
“松开,我去找找有没有药膏,要是等会儿肿起来我又得黄一个工作。”顾择一边翻医药箱一边指着身后的那张堆满衣服的床说,“你去帮我试试那些衣服,品牌方新送的我还没来得及穿。”
雷子懵里懵懂地走过去,说实话,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还有点混乱。
刚刚他冲上去完全是出于本能的保护欲,现在他跟过来就……
他拿起一件黑色衣服,棉料,布料有垂坠感,但是松松垮垮,感觉可以塞两个顾择,而且这看起来就是村口老头的老汗衫升级版。
…听说布料越少衣服越贵,那这件…
雷子犹豫着是穿上还是去顾择身边傻站着。
“怎么了?穿上试试。”顾择正拿着镜子检查嘴角的伤口。
雷子只好慢悠悠地把衣服脱了,然后把那件老汗衫套上。
无袖的款式把雷子的肩膀很好的衬托出来,顾择看得眼热,但又觉得太浮躁,不适合。
“换一件。”他走过去在床上翻找,总算从最下面翻出一件西装,“穿这个。”
雷子盯着他上过药的半边脸,现在正红着,因为药油反着细腻的光,他指了指。
“嗯?你怎么这么在意啊,没事,大男人没那么娇气,上过药了等会就好了。”顾择安慰道,似乎不太习惯雷子这种视线。
雷子点点头,脱了衣服,然后把黑西装往身上一套,大小居然刚好,应该是邮错尺码了,雷子想。
“嗯。”顾择整理了一下领子,“你里面不穿衣服穿西装还挺…还挺…还挺合适。”他嘴角勾起笑。
雷子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下一秒他就被推到床上,想着自己屁股下面坐着不知道值多少钱的衣服,他一个扑腾,肾上腺素都高了两翻。
……。
“哎呦怕什么~”顾择把那些衣服一推推到角落,然后轻车熟路地跨坐在雷子身上,“穿这个陪我玩一会,刚刚都没玩到。”
这人真是……
顾择像只猫似的用鼻尖去蹭他的下巴,眼睛眯着含着笑,很快,双手就缠到雷子身上,状态渐入。
车门呼地打开,“小顾总,我听说您…啊!”门又呼地关上,麦麦在门外驱赶无关场务。
……
顾择饶有兴致地朝门外看,受伤的一边脸刚好朝着雷子,“哎你看麦麦哈哈哈…哎?”脸颊一热,雷子的鼻息喷在他耳侧,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
顾择和雷子对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是他难以承受的无止的关切,瞳孔里倒映的自己被注视得轻微发抖,不知所措。
“你…”顾择还没想好用什么话术转移话题,雷子又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厚实的手掌摩挲他的额头、耳侧、头发。
……
这是雷子第一次见顾择不知所措的表情,清澈的眼睛在眼眶打转,睫毛颤动,然后有些别扭地转过脸避开视线。
顾择双手捂住雷子的眼睛,“别看了…又没什么。”他小声说。
温情持续了一阵子,这样的氛围下应该说些什么煽情的话,可惜傅东雷不能。
顾逃跑似的从雷子身上撤开,到一边的柜子里翻找——一个白色盒子。
“给你。”
“手机。”顾择把盒子拆开,是他代言牌子的最新款,品牌方送了他几部,打点完人情柜子里刚好还剩下一个。
和顾择的那部颜色一样,凑巧。
开机铃声响起,雷子有手机,不过他的款式太老,而且他的手指偏粗,打字不舒服,他不爱用,久了连开机都不行了。
顾择掏出了透明手机壳,然后摆弄了一会,“你有电话卡吗?”
雷子摇头。
“麦麦!”顾择朝门外喊,麦麦在门缝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找个不用的电话卡给我。”
“哦哦。”麦麦消失了一会,然后拿着电话卡回来递给顾择,雷子上身里面还是真空的,在麦麦的注视下有点局促地佝着肩。
“给你,弄好了。”
雷子接过,手机上的第一个联系人:顾择。
…?
他没明白顾择为什么突然送手机。
“咳、你,你缺钱吧?”顾择回避着他的眼神,“想不想跟我干?做保镖,工资我给不了太高,但是也够你在这地方每个月买套房了。”
…。
“想吗?想就点头。”
雷子摇头。
“为什么?”顾不解,声音大了一倍。
雷子摇头。
“你打字。”
雷子就低头打字,然后把手机递给顾择:我们,是什么关系,现在。
顾择想了想,“炮友?”
一边的麦麦咳嗽了两声,尴尬地逃下了车。
“不,这两件事不冲突,你做保镖,我们还是可以睡觉。”
雷:那你其他的保镖你也会和他们睡觉?
“……”顾择叹了口气,“首先,其他的保镖岁数都挺大的,有老婆有儿子,其次…我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才想雇你的,宝贝儿~”他坐到雷子腿上。
傅东雷刚刚的举动勾起了他的神经里的一根弦,对比那些一夜情、一月情的床伴,他很想把傅东雷带在身边,更久地研究。
现在的关系太脆弱,仅仅是肉体上的羁绊对顾择来说太薄弱,安全感在傅东雷亲他脸颊那一刻骤然响起警报——他们需要更实质的联系。
比如金钱。
名利。
或者任何顾择能够给予的东西。
雷子觉得顾择的话题太突兀,又想不出辩驳的话,他觉得他俩好像隔着些什么,聊的根本不是一个事情。
末了,雷子轻轻点头。
“这就对了。”顾择捏着雷子的下巴在上面啵了一口,“下午我应该有个导演要面,你陪我去吧。”
雷子点头。
“那我和阿姨打个招呼。”顾择打了个哈切,一头栽到床上,拍拍旁边的枕头,“过来,衣服脱了,陪我躺一会。”
……
又来,这一天雷子硬了软软了硬不知道多少次,他觉得顾择完全是在搞他心态。
但他还是听话的脱下那件西装躺到顾择旁边,房车的床很小,上面又堆了太多衣服,雷子只能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蜷缩在顾择旁边。
顾择闭上眼睛,往雷子怀里钻。
麦麦又上了车,默默把雷子身边的衣服抱到前面箱子上,腾出一大块地方让他俩活动,然后拉上了帘子。
车发动了。
顾择破天荒的什么也没做,似乎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开始均匀的呼吸,很快就睡着了。
……
其实应该在顾择提出要求时把关系捋顺清楚,如果是耍他,那趁早结束,如果是雇他,那就只做工作,如果是做情人…
像顾择这种地位的人,情人应该有很多,雷子想,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身份,打扮,到身体机能,他都比情人的标准差太多。
他想不明白顾为什么说想让他待在身边。
……城里人的弯弯绕绕真难懂。
正想着,怀里的人一颤。雷子以为他又要开始玩什么花样,却见顾择的眼皮颤动,眼球好像在里面转的很快。
做噩梦了?
雷子伸手按住他的眼皮,顾择哼哼着转过脸,很痛苦地皱眉。
一般做噩梦应该怎么办来着?
雷子想了想,把顾择揽得更近了些,然后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
好一些了。
他伸手抚摸顾择的后脑勺,手里是顾择头发柔软的触感,不知道多少昂贵精油养护出来的头发摸起来像是锦缎一样。顾择在因为抚摸轻轻颤抖,额头沁出细汗,雷子更担心了。
…要不要去叫麦麦?
雷子作势要起身,顾择惊呼一声,醒了。
“哈…”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目光都没有聚焦,然后他看到了雷子,眼睛弯起来,“吓死我了,刚刚做梦梦到你去日别人,还派狗咬我说我是骗子。”
……。
雷子拿起手机,你还好吗?
“没事宝贝儿~我们再睡会儿吧,还有好久的路呢。”
真的?
“嗯,来把手机放下,躺下躺下。”顾择揽着雷子又躺下了,雷子想了想,又抱住顾择的头,果然,怀里的人又是一颤。
雷子探究的眼神紧盯着怀里的人,这样看顾择更白嫩了,脸上连毛孔都看不到,像个瓷娃娃一样乖顺地靠在他怀里。
雷子的指尖从顾择脸颊上滑过,顾择的视线跟随着他的指尖,然后滑落到他身上。
是一种脆弱的凄美感,那天他高潮时候就是这样。
顾择盯着他的耳朵,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助听器摘了下来,好像一瞬间就读懂了顾择的意思。
“我…”顾择贴着雷子的耳朵,“好看吗?”
———
雷子的耳朵一阵嗡鸣,这声音带来的酥麻感直达天灵盖,恍恍震颤在他脑内。
点头、吞咽口水、靠近、接吻…
他们纠缠在一起,雷子的舌头很笨拙地和顾择搅弄,在性爱上顾择像个温柔的引导者,并不急切,一点点软化雷子的莽撞,然后带着他走向更深的极乐。
雷子的手插到顾择柔软的发丝见,顾择一躲,险些咬到雷子的舌头,“不要…”
雷子没听清,吻得更狠了。
对方变成一滩涨满的池水,一阵一阵的泛起涟漪,他们追逐着、纠缠着,顾择一再后退,一直躲到了床角,半个头都仰了出去,才有些无奈地说:“宝贝儿,别摸我头。”
雷子停下,歪头看着他。
“摸头长不高。”顾择拉着雷子的指尖送到柔软的胸口,“摸这儿~”雷子张开手揉捏顾择的胸脯,粉嫩的乳尖在他手指缝间摩擦,很快就硬了。
“麦麦!”顾择突然喊,“还有多久到?”
“半小时。”麦麦支支吾吾道,“顾总这个、不能迟到。”
“好。”他应了声,伸手向下摸去,“半个小时,他够用吗?”
……
他在雷子身下前后蹭,很快就蹭起了火,顾也不心急,慢悠悠地解开雷子的裤子,将那根饱胀发亮的棒子和自己的并在一起。
雷子也看过去,两根性器的前端一大一小,因为手的抓握,大的那个压着小的,在手心里前仆后继地抽插。
这画面着实诡异,如果雷子一个月前知道这个节目会带给他这个画面,他一定封锁家门把顾择拒之门外。
……
顾的嘴巴微长着,轻轻地喘,雷子没有助听器,其实已经听不到声音了,但他还是觉得顾择那种带勾子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回荡。
很快,顾扬长颈子,整个人红了,呼吸变得又长又深。
雷子安分守己地揉捏他雪白的胸脯,腰胯跟着本能小幅度地操着顾择的手。
嗯…嗯…
顾择正半眯着眼睛看他,嘴角勾起笑意,“宝贝儿…”
他半张着嘴巴,表情像是要快活死了似的。
只有雷子知道他是装的,这才不是他高潮的样子,这个小骗子以骗人好色为乐。
……
他发狠地埋头去咬顾择的嘴。
都是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我才…
我本来不是…
身下的人突然挺起身子,鼻息也断断续续地带着颤抖,他到了,雷子睁开眼睛,果然,顾择眼里噙着笑意正观察他。
那双眼睛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欲潮未退的情动。
雷子闷哼一声,还是抵不住诱惑,快速挺动了几下腰,交代在了顾的手里。
射的时候他去亲顾择的胸脯,对方温和地挺起身子把乳尖送到雷子面前,像是在狼前谄媚的羊羔。
雷子的呼吸深了,那股香味又来了,勾的他烦躁。
他抓住顾的颈子,顾择张开手掌捧住他的脸,“怎么了又?不舒服?”
……
“顾总,到了。”帘子晃了晃,没拉开。
顾择把口型做得夸张了一些,“到、了。”
雷子伸手去碰他的嘴唇,顾又重复了一遍,听懂了。
雷子爬起来去戴助听器。
顾择把衣服整理好从柜子上抽了两件递过去,“你穿这个。”
一件黑色衬衫和西裤。
“外面套刚刚的西装,鞋子…”顾择翻了翻,“你脚多大?”
44。雷子比手势。
“正好还是大一点?我有43的你能凑合吗?”
雷子抿嘴。
“嗯…麦麦!”
“哎,顾总…怎么了?”
“去买双44或者大一点的鞋,多买点。”顾择看着已经换好的雷子,衬衫是他的码数,胸口的两颗扣子系不上,倒变成深v了。“再买点大一码衣服裤子,麦麦。”
“好的顾总。”
雷子不做声,把床边自己的旅游鞋拿过来,踩了进去。
顾择整理了一会头发,麦麦给他涂了淡妆。
车门外喧哗的声音大了,车窗的帘子边露着一条小缝,摄影机的闪光灯一闪一闪地透进来。
麦麦先下了车,顾择跟着,还朝雷子勾手,“跟紧我。”他凑到雷子耳边说。
…嗯。
雷子点头。
下车涌上来一大批人,麦麦在前面大喊“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顾择慢悠悠地握手,打招呼,保持一个惊讶欣喜的表情。
雷子反应了片刻,张开手臂把顾择护在身前。
“顾择!!”
“我是你粉丝!我从同镇来的!”
“我我我,给我签个名好嘛?”
“我从国外来的,坐了八个小时飞机!”
……
雷子头一次觉得这世界有点吵,眼前的人倒是气定神闲,精心设计的造型和表情,连后脑的发丝都做了完美弧度。
没人知道他下车前和自己在狭窄的床上磨枪。
……
一直走到了大厅,粉丝被保安拦在门外,傅东雷才松了口气。
麦麦和一个助理领着他们坐电梯到了三层,然后进了一个小房间,雷子被拦在门外。
“你在外面等一下。”这次是麦麦对他说的。
顾择表情严肃,俨然是另一副样子了。
“哎,王导,您好您好。”
“哟,小顾总,来了呀。”
……
门关上了。
雷子坐在门外的长椅上,低下头才发现,那套不属于自己的西装外套已经在来的路上被扯皱了,而脚下那双老旧的旅游鞋不知什么时候被踩了几脚,落了堪堪几个印子。
像做梦一样。
兜里一震把他吓了一跳,他才想起来那部手机。
顾择:宝贝去楼下咖啡厅坐着等我。
转账5000。
顾择:我估计很晚才能结束,你要是困了去旁边开个房睡会,钱不够跟我说。
雷子把钱收了,然后把顾的备注改成了“小骗子”。
……
……
他茫然地往楼下走,一楼门口还守着粉丝,门外的阳光把地面照的惨白,刺眼。
如果雷子是个恶鬼此刻就该在那太阳下扭曲抽动,现出原形。
他脚步虚浮地走出去,一个粉丝认出他来,站起来。
“你好,你是阿择的助理吧?”她小声问。
雷子没听清,凑近了些,女生又说了一遍。
雷子点头。
“这个是给他的,求你收下吧。”
一个淡蓝色包装,里面装着两个白色瓶子。
“是防晒霜和修复乳,我看他脸都晒红了…”女生又从地上拿起两把伞,“这个伞你也拿着吧,都是没有问题的,你放心,艺人真的要做一下防晒…阿择皮肤很薄的,经不起折腾,求你求你了。”
……
雷子很想解释,顾择脸上的晒伤其实是被打的。。。
他接过袋子和伞,女生连连鞠躬道谢。
……这什么世道。
这年头送个礼物都这么谦卑吗?
雷子纳闷,其他粉丝见雷子收礼了,也蠢蠢欲动地走过来,雷子眼看着不对劲,摆手摇头,然后转身跑走了。
他像顾择说的跑去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店,这里刚好能看到门口,他指着玻璃展柜里的一块蛋糕,做了个手势。
“啊,是残障人士对吧?”服务员问。
雷子一顿,沉默地点头。
雷子获得了一杯免费的热咖啡,和一块价值58元的巧克力流心蛋糕。
白色的松软蛋糕,只要一插下去,里面黑色的流心就显露无疑。
——这蛋糕顾择代言的吧。
这几天过得就像做梦一样,觊觎他姐姐的小白脸,被自己睡了,然后他做了对方的情夫。
这是什么荒唐剧情。
雷子默默叹气,咖啡厅里一个低沉女声唱着歌,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西装的“商务人”。
——他也穿着西装。
不过,下面的旅游鞋就像戳破虚妄的那根刺,昭示着虚假的身份。
小骗子:宝贝儿,我饿了。
……
他真不想听到顾择叫他宝贝。
有种明晃晃的勾引和戏弄感。
反正都是在耍他玩,倒也没必要把什么都说得那么清楚,就像顾择说的,只是享乐。
这个节目拍完,他们就一拍即散,一个拿着满腹的快乐,一个带着整箱的金钱。
多么健康的情人关系!
傅东雷:你想吃什么?
顾择皱眉,这备注还没改,看着生硬。
导演在和女主聊戏,顾择可以正大光明地摸一会鱼。
他想了想,把备注改成“宝贝”。
不对,这样和其他小情人就撞了。
雷子在他眼里和其他人多少不太一样,与其他人的关系大多建立在名利上,顾择的情人的门槛乍一看是颜值,但仔细研究还是有门道的。
脸只是进门的第一道坎。
那些和他没有利益牵扯的情人大多是一夜情,毕竟欢愉不是长久事。
不过傅东雷…
嗯,好吃,想多吃一阵子。
没有利益牵扯,靠身材和脸,以及那股子…嗯,那股子笨蛋狠劲。他感觉要吃很长一段时间。
那就叫“大宝贝”。
……
‘雷子’?不好不好,叫‘笨蛋’?咦,太恶心,叫‘老公’,倒也谈不上。
……
他思来想去,最后改成了个‘。’
嗯,非常合适。
小骗子:想吃…
小骗子:你。
雷子一口咖啡呛在嗓子里,他拿纸巾捂住嘴,怕喷到西装上。
。:……
顾择想,雷子现在一定整个人都红了,他擒着手机从上往下,咔嚓—!
小骗子:我累瘫了。
小骗子:需要亲亲~
镜头俯视,顾择的眼睛抬着,故意把眉头舒展,眼睛睁得幼圆,这个角度看他脸更小了,睫毛纤长,像个小婴儿。
他的衣服领口很大,雷子看到他锁骨上有个红色的印子,像是口红。
……
算了,他管不着。
。:我买蛋糕。
小骗子:谢谢宝贝~
真神奇,有了手机之后看这些文字,好像雷子真的在和他说话一样,感觉话都变多了。
顾择不自觉地笑了笑,手机上弹出麦麦的消息。
麦麦:顾总,衣服鞋子让人买好了放车上了,刚收到消息,今天晟际集团来谈项目,现在正在楼下。
麦麦正在不远处,等待顾择的指令。
“王导,我等会还有个小活动要参加,您看…”
“哎好,好好好,你去吧,反正都聊得差不多了,剧本你拿回去看看,时间我们再敲。”
“好。”顾择鞠了一躬,“那我先走一步。”
他朝麦麦点头,麦麦推开门疾步走在前面,“顾总,这边通道离车更近,叫了老钟来接。”
“嗯。”顾择突然停下,“等等。”
“怎么了顾总?”
“雷子…”顾择拿起手机,上面显示雷子的消息:蛋糕买好了。
小骗子:你到这栋楼的后门来找我。
小骗子:车是黑色的,尾号是xxxx。
……
顾择在车里等了十多分钟,一个高大的身影朝他跑来有些茫然胆怯地打量这辆车。
“上车。”顾择推开车门,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雷子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挤进车里,一阵清冽的空气被一同推了进来,顾择松了口气,“开车吧。”
“今晚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跟我回家,好吗?”
雷子点头,把蛋糕递了过去,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顾择。
“哇,宝贝儿好贴心。”他像是跟雷子相濡以沫三十年一样夸奖道,然后熟练地拆开塑料壳子,拿叉子挖了一块吃进嘴里,“嗯,好吃。”
“不过宝贝下次别买奶油的,不是进口的我吃不惯。”
……忘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金少爷了。
顾择把奶油层翻开,把里面的蛋糕胚和流心吃掉,蛋糕被掏的脏兮兮,像是被开膛破肚了一样。
他应该是真的饿了,雷子看到他唇色发白,握着叉子的手都在抖,感觉下一秒就要晕了。
也对,一整天他都在忙工作,好像确实没怎么见他吃东西。
……
雷子一时无语,眼神更暗了。
都这么忙居然还能留个吻痕下来,真是不要命的好色之徒。
。。
“进来吧。”顾择拿钥匙开了门。
没有预想中的海景大别墅,也没有豪华大复式。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里的房子,甚至没有雷子家在农村的房子大。
“换鞋。”鞋柜上摆着各种颜色拖鞋,雷子挑了个灰色的穿着,顾择穿蓝的。
屋子里的陈设很平常,看着有些旧了,这种电视机上盖块布的装饰唤醒了雷子很小时候的记忆。
看着和他的身份不搭噶…
雷子的第一反应。
顾择晃晃悠悠地走到冰箱边打开门掏了两瓶气泡水出来,玻璃瓶,一瓶丢给雷子。
雷子转过瓶身一看,售价338…
万恶的资本主义。
顾择指着旁边的房间说,“你和我睡一间吧,这房子我不常来,其他房间没收拾。”
一共不也就两间房间。
雷子拿着那瓶气泡水跟着顾择进卧室,房间的角落摆着个衣架,和几个鞋盒。
“给你买的。”顾择趴在床上,声音朦胧地传来,他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小声闷哼。
雷子扒拉着看了看,每个标价都让他大开眼界,其中最为不解的是盒子里那个卖两万的裤衩。
…如果这个裤衩子穿上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他倒是也能理解,但这显然只是一条普通的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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