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1 抽烟只抽炫赫门(7/10)111  哑犬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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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子:“……”

他一把将顾择拉到床上,顾择甩了两下甩不掉,两人便扭打起来。雷子不敢用太大力气,毕竟顾择和他相比跟煎饼果子里那片薄脆没区别,碰一下就散了。

顾择变得有些狼狈,扇了雷子一巴掌,旁边看傻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他喘着粗气从雷子身上爬起来,“离开这个房间,你被解雇了,合作结束。”

“……”

每一个动作雷子都看得清楚,每一缕愤懑和烦躁,在长久的寂静时间里,他习惯将人看得更清楚。就如此刻,他能看懂顾择的所有情绪,可顾择不愿意与他讲述。

他并不信任我。

在无数次接触后,仍旧没有信任。

雷子想起他接吻时盯着自己看的双眼,有些得意自如的眼神。

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什么话语权的乡下人。

顾择还在喘着粗气,喘气声不断变大。

他喜欢掌控局面,可雷子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红线。

……

雷子终于离开了那张床,慢腾腾地穿好衣服裤子,走了。

床上,顾择的喘气逐渐急促,他哆嗦着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蓝灰色的气雾剂,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嘶哑地呼吸起来。

“小顾总您没事吧?”瘦的那个跑上前,“您这是哮喘吗?用不用叫医生?”

顾择摆手。

“我天呢,小顾总您,您手指尖都紫了,我马上,我马上叫医生。”

顾:……

和雷子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人类会说话了。

烦。

“不用,嘴闭上。”顾择说,“去沙发上,你俩做。”

“我…俩?”瘦子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顾择看了他一眼,他便闭紧嘴巴听话地在沙发上跪好。

半个小时后,麦麦送来了顾择今日需要摄入的营养补充和药,顾择没吃只问,“雷子呢?”

“他自己走了顾总,您需要我找个人看着他吗?”

“不用。”

“好的。”麦麦松了口气,还好,老板也不是很在意这人。

“哎,跟沿途航空公司和高铁站都说一声,特别照顾一下。”

“……好的。”麦麦瞥了一眼旁边做的火热的两人,那瘦子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断朝顾择这边搔首弄姿,“顾总,现在要去片场,您看?”

“嗯,走吧。”顾择掀开被子,下半身一丝起伏都没有,他理了理衣领,“外套,状态不好机场提前注意一下代拍。”

“知道了,您需不需要带一个走?”

“小顾总~”那个瘦的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留下,叫什么?”

“王九。”那个壮男人有些羞涩地捂住下半身。

“走吧。”

雷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顾择裹得严实戴着墨镜,刚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身后跟着刚刚酒店的壮男人。

雷子心里一紧,气愤之余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面前那杯冰美式,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服务生见状连忙递来了温水,“先生您还好吗?”

雷子只见这服务生礼貌地对他说话,耳边却嗡的一下。

他敲了敲头,服务生还在询问什么。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对了,他的助听器太小电池坚持不了太久。

雷子慢慢垂下头,落寞地盯着一处。原来即使外观看着差不多,他依旧是个残缺的人。

顾择给他的魔法失灵了。

顾锦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腿上,食指在手背敲了几下,才慢悠悠地问:“他走了?”

“是的顾总。”

“那个保镖呢?”

“好像被小顾总丢了,又换了一个。”

“嗯,预料之内。”顾锦抬起眼,桌子一侧是张合照,上面那个戴眼镜不苟言笑的显然是他小时候,抱着他笑得很阳光的男孩长得与顾择神似。

“您又想小顾总了吗?”

“想。”顾锦摩挲着那张照片。

“需要我帮您订一份相同行程的机票吗?”

“不用。”他移开视线,“昨晚那些蛋糕他吃了多少?”

“一整个吧差不多,小顾总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吃极了,后面保姆说他好像吃多了胃口难受,让他吃了点消食片和胃药。”

“吐了吗?”

“没,小顾总就是躺了一会儿,说其他的他要打包带走,他还是那么……”

顾锦抬手,“知道了。”

车上,麦麦清点了一遍行李,转头问,“对了顾总,蛋糕在后面。”

顾择看向窗外,眼底掩盖不住倦意。

麦麦心领神会,“那个,小王?后座有两盒蛋糕,你饿了可以吃。”

“哎,谢谢…”王九凑到顾择附近,“谢谢小顾总。”

顾择烦躁地皱眉,用眉头中夹出的那块凸起的肉抵着车玻璃。

要是人不会说话就好了。

他烦躁的时候很讨厌与人有交集,他希望他是置身事外但并不脱离世界的。

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就好,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这时候他又会想起雷子,那个憨傻的哑巴。

他没跟雷子说过,他一直在观察他。

……

雷子第一次接吻时极为生涩,像被强抢的良家妇女,有些不自禁地抗拒感,眉毛快要拧出个中国结。

……

后来他不再抗拒,但仍旧生涩,有几次亲得顾择想骂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部动作片里学来的,跟里脊肉似的厚舌头在他嘴唇上快速拨动。。顾择差点就被亲得笑出声了。

……

再后来这家伙不再脸红地像猴屁股了,却泛出种少年郎情窦初开的粉色,顾择最喜欢看他情动的时候眼尾的绯红,还有闭紧的睫毛,那么粗糙的人,闭起眼睛跟婴儿一样脆弱柔软。

……

他也喜欢这哑巴情不自禁地哼哼,比那些矫揉造作地呻吟要真实的多,甚至于,极为性感。

顾择只要听着他沉沉地喘息就知道这大小伙子又因为他硬起来了。

因为他……

顾择又想起雷子帮他口的那天,在被子里那双紧紧锁定他的眼睛,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突然就被一种可怕的不安包裹了。

他忘记自己骗的是个老实人了。同样的,他开始时不时忘记自己在骗人了。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胸腔里那莫名的鼓点是因为什么。

“小顾总,需不需要我帮您……”王九压低声音靠近他。

顾择猛地睁开眼,王九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了,只等顾择一声令下就帮他疏解。

顾择这才发现自己起了反应,刚刚好像做了场美梦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睡着了,整个人轻盈了许多,可惜他睁开眼睛,又是这烦躁的现实。

……

“不需要。”他示意王九坐回去,“你从现在开始别说话。”

“…做个哑巴。”他顿了顿,“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话就好。”

“好的小顾总。”

“蓝云传,一镜一次。”

“祈清,你爱我吗?”顾择一身黑色的长衫,面如死灰,面前的女人捧着那碗毒酒,决绝地摇了摇头。

顾择苦笑一声,偏过头,光影顺着他的鼻骨勾勒而下,他苦涩地看向一处:是他和这女人洞房时的一对花烛,上面用金漆刻了龙凤呈祥。

他眼眶噙着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他褪下外衣,身体已经因为病痛瘦削不堪,胸口的龙鳞泛着微弱的光泽,顾择将它们拔了下来。剜心的痛,却不及眼前人伤他的那些。

顾择嘶哑着低吼,双手沾满血迹,颤抖着递了出去,叫祈清的女人没有一丝动容,掐着他的下巴将那毒酒灌下。

顾择的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而后盯着那对花烛,头歪在一侧,不动了。

“卡!”

“好,再重来一条,小顾总刚刚对女主的爱意还不够深刻啊!”导演摘下耳机激动地走上前比划,“你就把美如当成你最爱的女人!”

美如就是祈清的饰演者,她有些尴尬地对顾择笑了笑,“对,小顾总要不我们聊会天,这第一场戏,你可能没找到状态。”

“哎对对对,美如这就很好啊,这样,你俩先手拉手聊一会儿,找找感觉,休息个……五分钟,我们再拍第二条。”

导演很快给美如和顾择留出空间,顾择尴尬地挠头。

“小顾总,上次见你可不是这样的。”美如牵着顾择的手,“是……感情问题?”

“你很少这样。”

顾择尴尬地笑了笑,双腿盘在榻上,有些吊儿郎当地啧了两声,“害,有点乱套了最近。”

“是…导演旁边那个?”

不远处王九给导演洗了一盘水果。

“不是,就,你别说出去啊,就有个男的,非要跟我。”

“你应该是情场老手了呀,怎么?这次…?”美如笑道。

“也不是,我要是处,随便拉一个都无所谓,但这个不太一样。”顾择叹了口气,神色严肃,“他认真了。”

美如用另一只手抚摸顾择的手背,“那之前那些,没人对你认真吗?”

顾择看向美如,不懂她的意思。

“我看不仅仅是他认真了,你也认真了。”

顾择有些破罐子破摔,“唉算是吧,但是……”

“是有其他的阻碍?”

“嗯……”顾择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并不能配上他。”

美如躺到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顾择顺势躺下随手抓起那对花烛摆弄。

“哪儿会有人配不上小顾总?长得又帅又有钱还会挣钱。”美如朝顾择眨眨眼。

“去你的。”顾择轻声怼了过去,倒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那位不是又帅又能干?”

美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果然,顾总喜欢的是个帅哥,“那就更好了呀,多般配。”

“但他如果发现我不是看起来这样呢?”顾择认真地看着美如,“除去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如果都是假的,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想?”

“重点不是他怎么想,是你怎么做。”美如说,“如果都是假的,那你应该跟他说实话,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的,哪怕是一点点告诉他,也是好的。”

……

“蓝云转,一镜二次。”

“祈清,你爱我吗?”

女人摇了摇头,顾择惘然地看着她,眉头轻皱,眼眶红了,他无法接受这个回答,懊恼地低下头,然后笑了两声。

床头那对花烛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双眼空洞地盯着,眼泪顺着眼角滑进阴影里。

“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

晚上,“收工了收工了!”导演拍了拍顾择的肩膀,“小顾辛苦了啊。”

“您辛苦,导演。”

“你身边这个,挺听话,会照顾人哈哈哈。”

顾择瞥了一眼王九,“哈哈,导演夸你呢。”

王九害羞地挠头鞠了一躬。

“新雇的,没见过大场面,害羞,还得在导演身边多待一待,开开眼界。”顾择将他向前一推,“别愣着了,帮导演提个包。”

“嗷嗷好,导演我来。”

“小顾总你啊,就是鬼心思多。”导演笑眯眯地朝顾择指了指,“那人我可使唤了啊。”

“您请您请。”

顾择目送着导演和王九走远疲惫地蹲在地上,他干呕了两声,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

“不舒服?”顾锦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顾择冷笑,“又要回家?我今天没空。”

“听说最近有个很有名的画展在附近举办,画家叫…海初?应该是这个名字。”

顾锦眯起眼睛,顾择在他的视线里突然紧绷起来,而后很快放松,故作轻松地说,“哥,别开玩笑了,我最近要忙死了。”

他撑着膝盖站起身,一阵眩晕,顾锦捏住他的胳膊把他撑起来。顾择便顺势靠在顾锦肩头,“哥…你很久没离我这么近了…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他小声说。

“我……”

“哥你记得我们小时候去河边野餐,我差点掉进水里,你吓得要跳下去救我,还抱着我哭……”

“……”

“哥……”

“顾择…”

顾择抬起头,一双通红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顾锦,“哥你到底为什么现在那么讨厌我啊……”他蹙起眉头,一种天然的无辜感充斥在他眉宇间,眼泪从他浅薄的眼眶里溢出来,一颗一颗砸向地面。

顾锦沉默不语,叫了两个保镖扶着顾择离开,他还站在远处,似乎很是触动。

……

“可以了,放开我。”顾择走到车门口就甩开身边的人,坐上车,麦麦递过来一个保温杯。

“顾总,您还好吗?您怎么哭了?”

“装的。开车。”顾择喝了口水,车子启动,他把手机里几个消息全部读完,问,“雷子怎么样?”

麦麦:“……”

“嗯?”

“他、他……我们跟丢了……”麦麦急忙解释道,“但是农村那边的人说他没回去,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顾择揉了揉太阳穴,“算了,随他吧。”

……

“小伙,你何必呢?小顾总肯定没少给你好处,你拿着去潇洒不好吗?非要在这耗着。”

这是毛师傅第二次见到这个年轻小伙。

也不说话,不闹事,就在门口守着,拿着张字条,一守就是一天。

字条上写着:请收我为徒,学费您定。

毛师傅见过这小伙子一次,也听麦麦提过,他是专门负责顾择饮食健康的老师傅,这么说吧,他照顾了顾家两代人的饮食,而今专门照顾顾择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也干不了这个。”毛师傅好言相劝,“你啊,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雷子九十度鞠躬,不走。

“小伙子你听我说,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你学这些没用,顾总压根就不怎么吃东西,你看这…他每天就喝这些药就够了,你在我这,顶多就学个配药。”

雷子又鞠得更深了点。

……

毛师傅叹了口气,“唉,拿你没办法,先说好,这件事没经过顾总的同意,我也是听说他挺看重你的才敢收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不负责任。”

“嗯!”雷子发出一个沉闷的单音节,抬起头来。

眼前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就是顾择平时要吃的食物,毛师傅一个个讲解起来,雷子就拿着手机记,神奇的是,顾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挑剔,几乎没什么忌口,只是毛病多,需要把食物打扮得特别好看他才愿意吃。

“……然后啊,小顾总很爱吃鲜奶油蛋糕,但是不能给他多吃,他每次都吃到过量把自己吃吐,有时候还会引发胃病,所以我们很少给他做,就算是做也只做一小块。”

“啊啊啊…”雷子比划。

“我看不懂,你写下来。”

[我之前给他买过一块。]

“嗯,小顾总从小就爱吃,你买对了。”毛师傅拍拍雷子的肩膀。

可雷子记得顾择好像并不爱吃,甚至特意避开了奶油。

“唉…小顾总也是可怜,早早的就没了妈,他小时候是个特别活泼阳光的小孩儿,现在像变了个人,话也不爱说了。”

不爱说话?

这是顾择吗……

毛师傅又拉着雷子去看了一堆药瓶,“这是胃药,安眠药,还有养胃的药,这是镇定药……”

[他妈妈怎么走的?]雷子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

“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别墅起了场大火,死了几个人,其中就包括小顾总的妈妈,她护住了小顾总,所以别墅西区只有小顾总一个奶娃娃活下来了……那会儿啊他哭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毛师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还是我抱他出来的,算是我们第一次见,以前都是离得远远的才能见一面,我把他抱在怀里那会儿他像个小鸟似的发抖,倒是不哭,脸蛋儿上沾满了泥,但那会儿就能看出来生的漂亮。”

小时候的顾择……

雷子大概能想象到,一定又毒舌又娇贵,比现在还容易碎。

毛师傅抿着嘴笑了笑,“唉不说这个啦,来来来,来学第一道菜。”

……

三个小时后,一道露杰鹅肝被送上了餐桌,顾择正在查刚刚顾锦提到的画展,瞥了一眼,“谁摆的盘?好丑。”

……

贝壳形的盘子里是一颗塞着甘蓝泥的鹅肝,只比手指粗了一点点,旁边摆着两颗白芦笋。

“毛师傅吧,顾总,还有药,您记得吃。”麦麦把一小杯药片放在顾择旁边。

“嗯,不想吃,没胃口。”顾择把药用温水顺进肚子,摆摆手,“我睡一会儿。”

……

那盘鹅肝被原封不动地退回了,雷子郁闷地捂住脸。

毛师傅拍了拍他,“常有的事,别灰心。”

……

毛师傅会一直跟着顾择的行程,但一般不会和顾择碰面,顾家自己的连锁酒店总会留出一个厨房专门供给他们使用。

也是这几天的行程下来雷子才感觉到:顾择和普通人的距离有多远。

很惨的是,从雷子尝试给顾择做饭开始,顾择就不怎么吃了,食物都是原封不动地退回。麦麦倒是不急,毛师傅也不急,所有人对于顾择不吃饭这件事都漠不关心,只有雷子急的跳脚。

……

妈的,再这么下去,顾择真要被他喂得返璞归真,重回七斤六两了。

“没事你别担心,就算小顾总不吃饭也不会有人怪你的。”毛师傅安慰道。

雷子蹲在烤箱旁边,郁闷地抱住双膝。

[您会被扣工资吗?]哑巴由衷地担心这位好心的老前辈。

“不会,我也只是确保小顾总营养平衡就行,只要补药他都吃了,饭吃不吃都无所谓,没人会怪罪。”毛师傅笑了几声,“其实啊,看似顾家很在意小顾总,实际上小顾总的死活没几个人管,就算一直不吃饭,只要还能工作赚钱就没人会管……”

……

[怎么会?]

“可能大家族都是这样吧,要不是起了火,顾老爷子连小顾总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毛师傅把手指间的面粉搓下来,慢慢说,“他们只看结果的,小顾总只有事业上争气才能站到老爷子面前,不然啊,一辈子也就是小顾小顾这样叫了。”

雷子觉得累。

他发现顾择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疑问,从里到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谜团。

一直在骗人,又好像骗人的那部分更像是真实的他,雷子打心底觉得累了。这些有钱人真麻烦。

他真的很想对顾择大吼一声,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准确的不参杂欺骗的答复,哪怕那个答复他并不喜欢,但也算是为这段荒诞的关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雷子想起毛师傅说顾择不爱说话……

[您有他之前的照片吗?]

“嘶,也许有……我找找啊。”毛师傅从兜里拿出来了另一部破破烂烂的手机,“嘿嘿,这个啊是我好多年前的手机,里边存了姑娘小时候的照片,我也不知道怎么传到新手机里,就一直带在身边。”

“喏,这是好多年前,他们一家人去野餐,那会儿小顾总的妈妈还在,她人很好,把我闺女也带去了。”毛师傅骄傲地指着那个高个子女孩儿说,“我闺女,和我长得像吧。”

雷子点点头,视线从女孩儿的脸上滑落到站在一边的男孩儿身上。小男孩穿着西装和短裤,带着墨蓝色领结,黑色长袜,小腿上还绑了腿环。是个极为精致的小男孩。

小男孩朝着镜头仰起脸,笑得十分灿烂。

“这就是小顾总,长得真俊。”

雷子皱起眉头,俊俏是俊俏,也和顾择很像,但……

[还有其他照片吗?]

雷子觉得这孩子看着莫名的让他不舒服,但他又说不上来,总觉得别扭。

“嗯……我翻翻,哎呦,好多年前了,这还是我找保姆死皮赖脸要来的。”

[您没去?]

“害,我哪儿配和人家家庭聚餐,再说那会儿顾家好像是有点什么事……小顾总被保护的很好,生怕一不留神被人带走了。”他压低声音说。

毛师傅又把手机递到雷子面前,这次是一段小视频,毛师傅的女儿在草地上和顾择打闹,顾择比女孩儿矮一头,打不过了就生闷气,背对着镜头哭,女孩儿笑了起来,画面像童话一样美好。

雷子盯着这个视频反复看了很多遍,一直看到毛师傅的手机电量提醒,他也没找到画面中奇怪的点在哪儿,他只好把手机还了回去。在手机脱离手心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死死地抓住,脸凑得离屏幕很近,鼻头就快要顶到画面上了。

画面里的顾择低着头号啕大哭,小肩膀一颤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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