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雷的手掌厚实，他适应之后，也不会太抗拒了。

要不要给他发个消息？

顾择撤下腿，把傅东雷拉近凑到他耳边，“宝贝儿，你现在好有魅力。”

“饭好了，南雨来端！”傅妈在厨房一头喊道。

顾择张开手掌，破旧的助听器安静地躺在他手心里。

傅东雷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淡漠地垂下眼帘，用浴巾裹着把他抱起来抬到床上，好像顾择只是个30高的布娃娃似的，他动作行云流水毫不费力。

“邹喻没花点儿钱？”顾择大致浏览了一下就把手机送了回去，他对同事的床上小视频没什么兴趣。

傅东雷点点头，就见楼梯角露出一双白皙的脚腕，其中一只还印着可疑的红痕，那双脚踩着塑料拖鞋慢慢悠悠地晃下楼。顾择打了个哈切，但看起来却不像是刚起床——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长裤，白衬衫里又穿了件黑色高领衬衣。

傅东雷昨晚亲他脚尖的眼神他还记得，小疯狗藏不住感情，情感外溢得太疯狂，他也有点儿招架不住。

怀里的月亮带着蛊惑人心的语调，“不生气了，宝贝儿。”

他突然想。

傅东雷抬着他的膝盖把他抱起来，像个给小孩把尿的姿势，然后平稳地把他送到浴室里的澡盆里。

上屏幕的脸都长这样？

顾择似乎崩溃了，推开他扬起身子，死死地抓住他的大腿，指甲都嵌进肉里，他把嘴张开，窒息一般地深深喘气，双眼失神，小腹不停地痉挛，然后他极为痛苦地闭上眼睛向后仰去。

正好让他冷静冷静。

“之前这部分行程是保密的，今天下午一点半我们就会转发《向往的田野》的官方微博，公开之后来拍路透的人就多了，您就别像前几天那样在野地里……”她越说越小声。

“之前听过别人八卦来着，唉，真不小心。”他坐回凳子上，“那现在怎么办，导演呢？”

顾择挺着腰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像是死了一样倒在雷子腿上。

谭宋又轻声凑到他旁边说，“你最近还是挪个时间给我，我这边搭上个导演，可以一起吃个饭。”

人都会下意识想要去触碰精致极具美感的东西，比如现在，傅东雷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摩挲顾择的脸颊了。

“他是被举报。”谭宋翻出手机递给顾择，是一长段聊天记录，顾择一边看他一边讲，“你看，他把一起拍节目的那个素人睡了，那女孩儿单纯，就以为邹喻是看上她了……在外头炫耀的时候听说邹喻去附近嫖，气急了直接报警举报。”

一阵漫长的安静。

“您知道？”

啪啪啪！

他凑上去，“…别闹了，去洗个澡吧。”

傅东雷直直地走进浴室，完全没有听到顾择这边的声音。

操，忘了还在拍节目。

月光从傅东雷的背后滑过，勾勒了顾择一侧脸的弧度，傅东雷的视角里，对面的躺着的人被笼罩在月辉里，眼神格外柔和。

“额。”顾择顿住，雷子捏住他的嘴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他凑近了，耳朵贴在顾择的面前，手指摸着顾择的嘴唇，等待。

农村还真适合养老。顾择想。

这次拍摄主要是几位嘉宾站在一起拍一套类似全家福的照片，再穿上做农活的衣服拍一套工作装作为福利图。

……

“哎呦，知道了，拍到了也没什么，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倒是豁达，顾择理了理衬衫，“我看了眼时间，是不是待会儿就有行程？”

“哪有，一半在延井一半在何家村。”谭宋挑眉，“邹喻那事儿你听说了吗？”

他没戴助听器，顾择也就没多嘴，低头默默玩水，他把盆里的水一点点泼出去，隔了一会儿，雷子给他打上了洗发露，盆里又慢慢落下很多泡沫。

傅妈装好盒饭用一个大袋子递给南雨，“你去，你去送送小顾。”

“我操你——！”

他看着自己发出的两个字，

“导演在那边走不开，她的意思是提前上架，这几周做一做宣发，怕事情闹大了播不了。”麦麦拿出笔记本，“您看，这是变更后的日程，对您后续的工作倒是没什么影响，但是这几周应该没什么时间睡觉了。”

雷子借着微弱的光大概看懂了，点点头，又伸手指着顾择。

……

雷子不知道此刻自己身上有种歇斯底里的疯。

“嗯？”顾择先是很惊讶，很快叹了口气，“预料到了。”

顾择走后雷子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被动。

。：顾择。

“要么说他点儿背，那姑娘他爸是警局的局长，死咬着邹喻给多少钱都不放。”谭宋叹了口气，“而且还流出了视频，舆论一炸，邹喻那边的公关不好弄。”

……嗯，该给他买个新的。

头一次觉得做爱是种伤天害理有违伦理肛肠的事。妈的。

顾择环着雷子的腰，这人身上一贯很热，可能农村小伙身体好吧，顾择的两只爪子在他宽厚的后背上乱摸。

突然停止拍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可顾择呢？

他扣住顾择的后脑勺把他拉近，去舔他的唇珠和鼻尖上的眼泪，他发出满足的哼声，温柔地和顾择接吻，下半身大开大合地猛操。

“我去开灯。”

顾择关上手机对麦麦说，“跟摄像组说一声，这一个月把固定镜头先拆一下，别给人家添麻烦。”

脸比巴掌都小，看着像是易碎品一样。

这世界上最炸裂的几样东西都被傅东雷穿身上了，要是他现在嗝屁了，警察研究他的皮肤表层和口腔黏膜估计能写出一篇三枪拍案惊奇。

因为刚刚那个问题？

投入情感对他来说意味着剖开自己，意味着在他无坚不摧的躯体上长出软肋，然后把躯壳破开，毫无还手之力。

“放心吧，是严导。”

嗯…

然后他又做了那个动作。

被窝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雷子有种错觉，他觉得顾择的味道变了，欢愉后好像沾上了他的气味，那种浓烈的乡野气和过分诱人的香味混合着，变成一种让人恍惚的气味。

“……是是是。”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拍了左侧脸郁闷了一天。

他抬起顾择的小腿，继续进行他的标记活动。他在顾择的脚踝内侧留了个印，那里皮薄又紧，雷子吸咬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犹豫了一下，吻上顾择的脚背。

雷子抓着顾择的脚腕把他腿掰开架在身上，顾择屁股一滑，险些人仰马翻，雷子转了转水盆把他放稳，然后手指钻进他有点红肿的菊花里，帮他清理。

谭宋的表情有点幸灾乐祸，顾择心想，谭宋和邹喻的市场定位一样，一直以来都不对付，邹喻那边资源出问题，合作方肯定都落到谭宋手里了。

“……”顾择一听就明白了，谭宋给导演卖个人情，又给他个资源，两边不吃亏，“我可是看脸的啊谭哥。”

傅东雷也沉着眸子盯着他，又挪了两寸，亲了亲他的大脚趾，把他翻过来咬他的足弓。

房车上顾择正一边化妆一边看着手机，手机上显示着客厅摄像头拍下的镜头——傅东雷还站在门口看着车离开的方向。

“嗯？不是都在一起吗？”

他鼻子发酸，又想掉眼泪了。

顾择的右边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叹了口气，镜头里的人转过身，摄像头自动锁定放大了傅东雷的脸。顾择看到他很落寞地垂着眼睛，盯着顾择换下的那双鞋。

“……”

“嗯…”顾择一下想起来，之前传闻男主定了邹喻，怪不得……“那下周吧，问问导演那边哪天有空，我调出来。”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界面停留在顾择的聊天框。

傅东雷表情僵硬，然后有些落寞地起身去洗澡。

他不带一个眼神和预兆地走了，雷子就只能在这抓心挠肝地等。就像他突然冒出来把原本的生活打乱，雷子也只会承受一样。

“哎你——！”他抓着小腿往回抽，雷子一只手攥住他的脚踝，顾择的小腹又开始抽抽了，这种感觉很奇怪，脚底能感觉到雷子的呼吸和牙齿，以及那根紧抵着他足弓的舌头。脚心连着他的身体中枢，让他身上一阵阵过电似的发麻。

他被水蒸气烘得晕乎乎的。

他指着自己。

“别别别阿姨，怪麻烦的。”

……

隔了一会儿，他觉得有点冷了，雷子又把他放到盆里，热水再次包裹了他。

等水柱喷完，顾择的小腹又绷紧，脚趾扣着床单，然后他向上一挺，又稀稀拉拉地喷出一小股有点浑浊的水柱，然后马眼一开一合地流出很多白色的精液。

顾择挑眉，他不觉得谭宋会这么大方，大染缸里资源就这么点儿，谁抢了算谁的，自己都不够吃还往外分？

见顾择起身，雷子拉住他。

嗯？

顾择看懂了，胡乱比划，“前面那段儿还行，后面有点……”

妈的，这两天做太频了，屁股都插成马蜂窝了……

“呦，阿择。”一个熟悉的声音向他靠近，来的人穿着件蓝色宽松衬衫，衣服的背面和手腕落着两条很长的带子，看起来30岁左右，比顾择高一点。

他还是忍不住给顾择发了消息。

还没等他说完他身体一轻，贴上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雷子给他洗好头发后又把他抱起来，让他光着脚丫踩在自己脚上，紧紧抱着他。然后把盆里的水倒出去，接新的热水。

顾择想跟上去，一抬屁股嘶了一声，又坐回原位。

傅东雷捂着脸，有一会儿没动，顾择见他不对劲，凑上去拉开他的手。身体和雷子保持了一小段距离，他实在不太想现在贴到雷子，因为对方身上有他的尿，精液，以及刚刚舔过他的脚。

“好。”南雨一把接过，跟着顾择往外走，离开的过程里，傅东雷一直站在一边，顾择一眼都没有看他，他又像个局外人了。

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顾择是这样认为的。他觉得傅东雷是个顶好的人，要是真因为这段床上关系陷进去，那他会充满愧疚感一辈子的。

傅东雷一直表情淡淡的。虽然他平时也没什么表情。

傅东雷挤进被窝，顾择贴上去搂住他，“宝贝儿，生气啦？”

他又把泡沫聚在一堆，然后双手并拢挖出去。

顾择叹了口气，又把助听器递给傅东雷，这次他接了。

“那要好久都见不到你喽。”南雨嘟囔着说。

我操……

一股水柱猛地喷了出来，浇在雷子的胸口和脖子上，雷子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盯着水柱的发源处。

[爱？]

顾择心里有一把尺，他可以和那些小情人做爱做到昏天暗地，但不会投入情感。

“今晚不行，这一个月都不行。”

“啊…啊。”傅妈一愣，很快笑起来，“客气什么！都一家人，那你，你拿路上吃！”她转过身找了两个饭盒开始打包。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真乖。”谭宋捏了捏他的脸。

“麻烦啥，等着，不吃饭怎么行，小脸一天天煞白的。”

那样的感觉，他不想体会。

顾择离开的第七个小时，雷子把自己的十个指甲全啃秃了。

麦麦点点头，“那我就按这个时间通知下去了，还有一个事……”她有点欲言又止。

。：在干嘛？删掉

嗯，还好。

傅东雷没接，思考了一会儿，他左手合拢翘起拇指，然后右手轻轻抚摸过拇指，露出个疑问的表情。

顾择乖顺地用脸颊追逐傅东雷粗糙的指尖，来回磨蹭。

人不可貌相啊。

“嗯，你先去。”而后顾择起身，彬彬有礼地走到傅妈面前欠了欠身，“阿姨，早饭辛苦您了，节目计划有变，我就不能吃了，接下来要停一个月的拍摄时间，您这段时间照顾我也挺累，正好休息休息。”

傅东雷一直看着那辆车开走，南雨悻悻地走回来踢地上的石头，“呜，怎么突然好无聊呀。”

看起来是死了，其实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雷子突然想到这句话。

[我]

清早，雷子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你怎么样？”他轻声询问。

“嗯，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顾择纳闷，“不过，他做那事儿不找人看着点吗？”

[吗？]

顾择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着长辈的关心反正也拦不住，干脆就站在一边乖乖等着，他偷偷瞟了一眼傅东雷——这次工作排的满，就不方便带着他了。

……

顾择感觉后宫的娘娘生活也不过如此，他不需要动就有人给他吹好头发，给他盖好被子躺着。

他掏出手机在黑暗里给麦麦发消息：助听器这东西应该怎么买？帮我联系一下医生。

傅东雷又捂住他的眼睛，给他冲水。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过他，连父母都没有。顾择盯着水里漫出去的泡沫，热水浇在他头顶上，把他的思绪都烫热了，可这些汹涌的水没有吞没他，被一只手挡住了。

雷子把喷头摘下来把顾择身上打湿，然后捂住他的眼睛，淋湿头发。

真漂亮。

他有些愧疚地看着顾择，对方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

。：走的时候怎么不理我？删掉

然后他把未读的消息一一确认了一遍，几个项目进度跟奏折似的弹出来，手机的字太小，他不得不捏近了仔细盯着看。

“啧。”谭宋不悦，“那一个月之后我去你拍节目的地方找你。”

他倒是知道有人有这个爱好，但他从来不玩，顶多是踩两脚别人的裆。

“是，化妆师已经在车上等您了，要重新拍一组宣传照。”

他插到最深处，顶着花心，射了出来。花穴里的嫩肉裹着他，把那些精液一滴不剩地含进去，他爽得发晕，又深深地操了两下延长快感。

[顾择呢？]

完蛋，要长出恋爱脑了。

他迷迷糊糊地套上衣服，南雨正在餐桌边打游戏等早饭，傅妈在厨房，傅爸在屋外锄地。

“谭哥对我这么好？”

两人走得远了，声音传回助听器就变成嗡嗡的电音了，傅东雷听不清顾择的回答，只是见顾择走到房车前接过盒饭抱了抱南雨，然后麦麦迎他上了车。

他有点恍惚昨晚是不是梦，他缩了缩鼻子，屋子里闻不到那个味道了，于是他掀开被子把头拱进去。

随着化妆师最后敲了两下刷子，他的思绪回游，妆发完成了。

歪过脑袋。

……

……

“想啊，怎么不想～”顾择用指尖划过谭宋的喉结，“本来是有时间的，这综艺提前上把我时间打乱了，所以啊，最近要累死了…”

这人身上有他的味道。

着情欲，喘气声变得沙哑了，他要射了，他掐紧顾择防止人跑了，然后对准甬道里那个很有存在感的前列腺鼓包，猛戳上去开始狠凿。

“说。”

……！

傅东雷总算想起他昨晚给对面的人浑身上下啃满了印子。

水位不高，盆也不大，感觉是给小孩子洗澡用的，顾择缩在盆里环住自己的膝盖。浴室里有雷子刚洗完澡的热气，还有蜂花洗发液的味道，他心想：还知道热水坐浴，挺有经验啊。

“哼，我的脸可没有死角。”

谭宋轻佻地笑了声，“主要我接不了这业务，撞号。”

“嘶，你给我，起开！”他找准角度一脚踢在傅东雷颧骨上，然后借着对方没反应过来，挪腾到一边，缩成个球。

“严导？拍《曲速引擎》那个严导？”顾择倒是知道，国内电影首位大满贯导演，看着倒是衣冠楚楚，是电影里可以演民国书香公子他爸的气质。

顾择的鼻尖红了，眼睛也红着，含着哀怨和愤恨，眼泪顺着鼻子滑到鼻尖。

这味道让雷子失去了判断力，无条件地想要信任对面的人。

……还挺贴心。

不管是床上还是生活里，他都是被动方。

顾择的视线从他的耳边滑到紧抿的嘴角，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甜味苦味混杂着，发酸。

现在他妈的，这疯狗……

顾择张着嘴，似乎是哀叫了一声。然后他咬住下嘴唇，开始又长又深地喘气，肋骨下的皮肉都因为他的吸气凹了进去。

谭宋脸黑了，“怎么？不想我？”

……

……

奇怪的安逸感。

操。

“就是他，他最近有个新本子，你不是在搞电影那边？正好混个脸熟，说不定能换个角色。”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雷子的脸藏在阴影里，本来就是小麦色的皮肤，灯一黑，顾择根本看不出是踢红了还是哪儿破了。

他们在厨房忙活，就见麦麦突然跑进来，“摄像老师停一下。”然后靠着顾择说了些什么。

[爱]

唉，算了。

顾择拍开，“别把我妆弄花了，先去拍摄。”

“怎么了你？你把助听器戴上。”顾择在床上摸来摸去，找到了被抛弃的助听器。

顾择一愣，恍惚地看着认真的傅东雷，热水把他菊花里外涮干净，那只手温和地把肉壁都按了一圈，酸痛就消失无踪了。

顾择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深情的傅东雷。

“顾总，这边走。”麦麦撑着伞护送他上楼，“摄影师那边已经通知了，尽量拍您右侧脸，您放心。”

“哦哦！雷子！”南雨招手，傅东雷只好先去端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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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被动地变成看似主动的角色。

……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删掉

不过……

“哈，你要是想吃你早来了。”谭宋的手在顾择腰侧摩挲，他压低声音凑到顾择耳边，“我看今晚机会就正好。”

被子里还残留着一点顾择的味道。

……

……

“谭总。”顾择换上营业笑脸，拍了拍谭宋的背作为问候，“早就听说你在拍这个节目，一直没找到机会一起吃个饭。”

浴室的声音停下了，顾择并没有注意到，他把手机靠近嘴边，“小李，你和业柯那边再商量一下，条款我想再加一条…哎哎哎？”

“他啊，还没起床吧。”南雨正专心致志地敲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