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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对面是一条长桌,在桌子中段摆了很多盘形式相似的奶油蛋糕。

桌子的尽头是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镜片后的双眼紧盯着顾择,直到他乐呵呵地吃完一整块蛋糕。

老人这才微笑,“这都是你妈特地给你做的,好吃吗?”

“好吃!母亲做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顾择又从顾锦手里接过一块,埋着头吃起来。

气氛诡异而又压抑,只有他埋头进食和吞咽的声音,差不多十几分钟之后,顾择吃了半块八寸蛋糕,老人才控制轮椅转身离开。

“哥,这蛋糕真挺好吃的,你不来——”

啪!

顾择的头垂向一侧,眼神暗淡,他捂着被打的那一侧脸颊笑起来,“你就会这一招?”

顾锦一边调整腕表一边说,“下次别让我等。”

……

顾择真的来了,但比他说的时间早很多。

他是在凌晨三点十分如同导弹一样砸进屋里的,雷子忘记摘助听器,于是睡梦里听到刷卡开门的声音,以及摔进门的顾择撞击地面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立刻翻身下床把顾择从地上拉起来。这人满身酒气看样子已经吐过一次了,前襟上留了一串极为不美观的印子。

雷子把他扛到床上,刚一放下顾择就直起来死死地抱着他,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他凑近了去听,“抱我、抱抱我…”

雷子只好抱着他慢慢脱掉他的衣服,然后跟殉情一样抱着他摔进床里。

顾择很是乖顺地靠在他怀里抱得死紧,雷子在他通红的脸蛋上写写画画,直到他也来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

再次醒来时雷子是被下半身将出未出的射精欲弄醒的,酒店的床发出可怜的呻吟声,还有身上的人——顾择跨坐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动得正欢。

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择居然在他睡梦里把他弄硬并自主做起了活塞运动。

他感受到自己的阴茎正在一个软烂的隧道里进进出出,他不免担心起顾择菊花的康复程度。

顾择毫不在意地扬起头又叫了几声,换了个双脚着床的姿势继续动。

雷子感觉自己的龟头直直地插到前列腺的位置又猛的挺进深处。他哼了一声,有些痛苦地抓住顾择的胯骨。

妈的,清晨的第一泡尿要憋不住了…

不行。

雷子根本按不住顾择,前端刺激和弹道赌塞的双重夹击下他憋得浑身细汗。顾择依旧自顾自地插动,甚至开始以一个恒定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吸吮频率收缩菊花。

雷子痛苦地叫了几声试图叫停顾择,但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在一个深插后雷子眼冒金星,关口失守,向上挺起腰,紧绷着小腹射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泄气的皮球,在极度刺激的快感下他的精液连同尿液一起冒了出来,他猜自己的马眼一定长得很大,因为那些液体钻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很明显的抽离感,他爽得发晕又挺了几下。

顾择哀嚎了一声很快捂着肚子倒下不动了。

雷子紧张地爬起来,顾择在床上抖了一小会儿,下面就像泄气的水球一样殷开一片水渍,他的阴茎并没有勃起,似乎是酒精的作用,只是半软不硬的耷拉着。

雷子觉得这个画面十分淫靡易碎,他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凑过去晃了晃顾择的肩膀,对方表情木讷地和他对视,然后又爬起来压在雷子身上,按着龟头往身体里送。

……

[别,你受不了。]

顾择没理他,把雷子有些软的性器又怼进去,含着晃腰。

他烦躁地说,“怎么还不硬?”

雷子发觉他状态不对,坐直身子抱住顾择,对方依旧在不停抽插试图唤醒那根刚刚射过的性器,雷子亲他吻他,可顾择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只想要快点开始下一轮做爱。

顾择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多余情感,似乎是装累了,那种清纯无辜荡然无存,只是冷漠的,没什么情感波动,很漠然地盯着一处,下半身加速挺动。

雷子抱住他单薄的身体,用了些力气,终于把他按住了,他急迫地用头去蹭顾择的脸颊和耳朵,可对方仍旧没什么反应,又过了一会儿,顾择一把将他推开,

“做不做?”他站在床边,双手环胸,视线终于落在了雷子身上。

“不做滚蛋。”

雷子凝视着他,很久之后雷子用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拂动了两下。

顾择有些倔强地蹙起眉头,似是叹了口气,“你滚吧。”

他按响床头的呼叫按钮,一阵嘈杂后,“小顾总有什么吩咐?”

“叫两个人上来。”

“排班表发到您屏幕上了,如果有特殊置顶我们随时可以把人调来。”

房间里电视屏幕上显示出无数男人的肉体,旁边标注着维度、身高、年龄、来源地、健康状况以及其他备注。

顾择用遥控滑了两页,“十号和十五号。”

“好的,稍后送到您房间。”他挑了一个看着精干的一个强壮的,“还不走吗?”他问雷子。

雷子攥紧被角,指尖弹动两下,终究没有笔画出任何一个字。

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房间的容积,那条一直被忽视的界线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们僵持着,于是时间也似放慢了速度,像电影中的慢镜。

……

他昨晚一定经历了什么。雷子想。

奇怪,他这会儿又不觉得紧张气愤了,甚至于,当那两个服务人员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走进来时,他也只是扫了一眼,而后视线又落回顾择身上。

“小顾总好。”

“小顾总。”

两人都鞠了一躬,瘦的那个显然更想套近乎,朝顾择多走了几步,谄媚地对他笑。

长得都还算舒服,只是瘦的那个下巴偏长,穿着件骚里骚气的透视装,壮的那个肌肉肥厚,看着倒并不精壮,肥肉占了他身材的很大比重,脸型方正坚毅,穿了件老头衫配灰色卫裤。

这一对奇形怪状站在雷子面前,让他想起儿时福利院总放的那个动画片,叫什么,没头脑和不高兴。

他一看那个就烦,因为院长总会在放完后借口忘记纷发间食。

“呀,小顾总要玩4p?”瘦的那个盯着雷子问,“这位老板看着好男人啊~”

“去洗澡。”

“啊可是我们洗——”

壮的那个打断他,“好的小顾总,我们立刻就去。”

浴室响起水声,他朝雷子摆手,“你要是想一起就去洗澡。”

雷子捏着他的指尖把他扭成面对自己的角度。

[你怎么了?]

这是应该是小骗子第一次露出真面目来,

至于洗澡的那两人,顾择也不一定会…

两人恰好从浴室出来,顾择把床头的东西抛过去,“在我面前测试纸,然后把套戴上。”

雷子:“……”

他一把将顾择拉到床上,顾择甩了两下甩不掉,两人便扭打起来。雷子不敢用太大力气,毕竟顾择和他相比跟煎饼果子里那片薄脆没区别,碰一下就散了。

顾择变得有些狼狈,扇了雷子一巴掌,旁边看傻的两人被吓了一跳,“……”

他喘着粗气从雷子身上爬起来,“离开这个房间,你被解雇了,合作结束。”

“……”

每一个动作雷子都看得清楚,每一缕愤懑和烦躁,在长久的寂静时间里,他习惯将人看得更清楚。就如此刻,他能看懂顾择的所有情绪,可顾择不愿意与他讲述。

他并不信任我。

在无数次接触后,仍旧没有信任。

雷子想起他接吻时盯着自己看的双眼,有些得意自如的眼神。

原来他还是那个没什么话语权的乡下人。

顾择还在喘着粗气,喘气声不断变大。

他喜欢掌控局面,可雷子似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红线。

……

雷子终于离开了那张床,慢腾腾地穿好衣服裤子,走了。

床上,顾择的喘气逐渐急促,他哆嗦着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蓝灰色的气雾剂,含在嘴里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嘶哑地呼吸起来。

“小顾总您没事吧?”瘦的那个跑上前,“您这是哮喘吗?用不用叫医生?”

顾择摆手。

“我天呢,小顾总您,您手指尖都紫了,我马上,我马上叫医生。”

顾:……

和雷子相处久了,他都快忘了人类会说话了。

烦。

“不用,嘴闭上。”顾择说,“去沙发上,你俩做。”

“我…俩?”瘦子指着自己不敢置信,顾择看了他一眼,他便闭紧嘴巴听话地在沙发上跪好。

半个小时后,麦麦送来了顾择今日需要摄入的营养补充和药,顾择没吃只问,“雷子呢?”

“他自己走了顾总,您需要我找个人看着他吗?”

“不用。”

“好的。”麦麦松了口气,还好,老板也不是很在意这人。

“哎,跟沿途航空公司和高铁站都说一声,特别照顾一下。”

“……好的。”麦麦瞥了一眼旁边做的火热的两人,那瘦子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不断朝顾择这边搔首弄姿,“顾总,现在要去片场,您看?”

“嗯,走吧。”顾择掀开被子,下半身一丝起伏都没有,他理了理衣领,“外套,状态不好机场提前注意一下代拍。”

“知道了,您需不需要带一个走?”

“小顾总~”那个瘦的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顾择淡淡地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留下,叫什么?”

“王九。”那个壮男人有些羞涩地捂住下半身。

“走吧。”

雷子在不远处的咖啡厅,顾择裹得严实戴着墨镜,刚出门就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身后跟着刚刚酒店的壮男人。

雷子心里一紧,气愤之余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仰起头一口喝光了面前那杯冰美式,苦得他整张脸都皱在一起,服务生见状连忙递来了温水,“先生您还好吗?”

雷子只见这服务生礼貌地对他说话,耳边却嗡的一下。

他敲了敲头,服务生还在询问什么。

“先生?”“先生您还好吗?”

对了,他的助听器太小电池坚持不了太久。

雷子慢慢垂下头,落寞地盯着一处。原来即使外观看着差不多,他依旧是个残缺的人。

顾择给他的魔法失灵了。

顾锦闭着眼睛双手交叠在腿上,食指在手背敲了几下,才慢悠悠地问:“他走了?”

“是的顾总。”

“那个保镖呢?”

“好像被小顾总丢了,又换了一个。”

“嗯,预料之内。”顾锦抬起眼,桌子一侧是张合照,上面那个戴眼镜不苟言笑的显然是他小时候,抱着他笑得很阳光的男孩长得与顾择神似。

“您又想小顾总了吗?”

“想。”顾锦摩挲着那张照片。

“需要我帮您订一份相同行程的机票吗?”

“不用。”他移开视线,“昨晚那些蛋糕他吃了多少?”

“一整个吧差不多,小顾总还和小时候一样,贪吃极了,后面保姆说他好像吃多了胃口难受,让他吃了点消食片和胃药。”

“吐了吗?”

“没,小顾总就是躺了一会儿,说其他的他要打包带走,他还是那么……”

顾锦抬手,“知道了。”

车上,麦麦清点了一遍行李,转头问,“对了顾总,蛋糕在后面。”

顾择看向窗外,眼底掩盖不住倦意。

麦麦心领神会,“那个,小王?后座有两盒蛋糕,你饿了可以吃。”

“哎,谢谢…”王九凑到顾择附近,“谢谢小顾总。”

顾择烦躁地皱眉,用眉头中夹出的那块凸起的肉抵着车玻璃。

要是人不会说话就好了。

他烦躁的时候很讨厌与人有交集,他希望他是置身事外但并不脱离世界的。

漠然地观察着这一切就好,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

这时候他又会想起雷子,那个憨傻的哑巴。

他没跟雷子说过,他一直在观察他。

……

雷子第一次接吻时极为生涩,像被强抢的良家妇女,有些不自禁地抗拒感,眉毛快要拧出个中国结。

……

后来他不再抗拒,但仍旧生涩,有几次亲得顾择想骂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部动作片里学来的,跟里脊肉似的厚舌头在他嘴唇上快速拨动。。顾择差点就被亲得笑出声了。

……

再后来这家伙不再脸红地像猴屁股了,却泛出种少年郎情窦初开的粉色,顾择最喜欢看他情动的时候眼尾的绯红,还有闭紧的睫毛,那么粗糙的人,闭起眼睛跟婴儿一样脆弱柔软。

……

他也喜欢这哑巴情不自禁地哼哼,比那些矫揉造作地呻吟要真实的多,甚至于,极为性感。

顾择只要听着他沉沉地喘息就知道这大小伙子又因为他硬起来了。

因为他……

顾择又想起雷子帮他口的那天,在被子里那双紧紧锁定他的眼睛,跟要把他吃了似的。

他突然就被一种可怕的不安包裹了。

他忘记自己骗的是个老实人了。同样的,他开始时不时忘记自己在骗人了。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胸腔里那莫名的鼓点是因为什么。

“小顾总,需不需要我帮您……”王九压低声音靠近他。

顾择猛地睁开眼,王九已经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了,只等顾择一声令下就帮他疏解。

顾择这才发现自己起了反应,刚刚好像做了场美梦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睡着了,整个人轻盈了许多,可惜他睁开眼睛,又是这烦躁的现实。

……

“不需要。”他示意王九坐回去,“你从现在开始别说话。”

“…做个哑巴。”他顿了顿,“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话就好。”

“好的小顾总。”

“蓝云传,一镜一次。”

“祈清,你爱我吗?”顾择一身黑色的长衫,面如死灰,面前的女人捧着那碗毒酒,决绝地摇了摇头。

顾择苦笑一声,偏过头,光影顺着他的鼻骨勾勒而下,他苦涩地看向一处:是他和这女人洞房时的一对花烛,上面用金漆刻了龙凤呈祥。

他眼眶噙着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想要这龙鳞去救你的族人,那我取给你便是…”

他褪下外衣,身体已经因为病痛瘦削不堪,胸口的龙鳞泛着微弱的光泽,顾择将它们拔了下来。剜心的痛,却不及眼前人伤他的那些。

顾择嘶哑着低吼,双手沾满血迹,颤抖着递了出去,叫祈清的女人没有一丝动容,掐着他的下巴将那毒酒灌下。

顾择的胸口剧烈起伏片刻,吐出一口黑色的鲜血,而后盯着那对花烛,头歪在一侧,不动了。

“卡!”

“好,再重来一条,小顾总刚刚对女主的爱意还不够深刻啊!”导演摘下耳机激动地走上前比划,“你就把美如当成你最爱的女人!”

美如就是祈清的饰演者,她有些尴尬地对顾择笑了笑,“对,小顾总要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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