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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真的给我做?”

“嗯。”

顾择的眼睛变得像小动物一样又亮又圆,“那都行,什么都行。”

……

“我…”顾择眼角噙着泪,“我好想你…”他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快碎了。

镜头里的顾择连眼泪滑下的速度都是完美的,他轻轻捧住面前女生的脸,带着些神性的悲悯闭上了双眼,吻住那女生的嘴唇。

“好,卡!”

雷子端着饭跑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麦麦旁边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场务。

神奇。

顾择和别人接吻他居然完全不觉得生气。明明平时顾择和别的男人说句话他都能气出心肌炎。

刚刚那一幕雷子只觉得好美。

也许顾择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张脸如果出现在电影的银幕上一定更加震撼。

这时候雷子又会觉得这人真是完美了。

很快,顾择和导演聊完朝雷子招了招手,“走。”

麦麦丢给他口罩和帽子,雷子戴上后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选了一条小路七扭八绕地上了楼,看起来是个休息室,有一处长沙发和化妆台。

顾择瘫坐在椅子上,麦麦帮他拆掉了假发套。这会儿他才松了口气,一边挠头一边凑近雷子,“带了什么好吃的?”

雷子突然觉得自己很像那种等老公下班的小媳妇。他把饭盒打开,是平平无奇的绿豆粥和白灼虾。

看起来稀松平常,实际上他思索了良久。顾择这死胃暂时不能吃大鱼大肉,而且胃口太小,得一点点扩大。

做得简单,刚好,也不用摆盘了,省得他挑三拣四了。

“草,头上好难受。”顾择又挠了挠,然后整个向后梳,他接过饭盒和餐具喝了口粥,“麦麦,不用叫人了,待会儿回酒店卸妆吧,把衣服拿过来。”

顾择又喝了两口,开始脱衣服。

……

麦麦接过顾择脱下的衣服开始清点,雷子只好站起来往顾择嘴里一口粥一口虾地送。

“嗯…好吃好吃、嗯配饰不缺了吧…嗯……宝贝儿我吃不下了……嗯。”

“不差了顾总。”麦麦瞪了雷子一眼,“顾总不能吃太多,吃胖了就接不上戏了。”

雷子瞪了回去。

顾择打断他们,“车准备好了吗?哦对,把我墨镜给他,出门别被认出来了。”

……

他们又挑了一条小路上了辆黑色轿车,顾择上车只说了句“酒店。”后就睡了过去。

他靠在雷子身上,似乎很久没有睡好觉了,像是在外奔波无处躲避的野猫,在碰到能够信任的‘安全屋’后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雷子怕弄醒顾择只好僵硬地坐着,他的手很笨拙地在顾择后背与靠垫间的缝隙里挤呀挤,终于挤到了顾择腰侧,揽住他。

“嗯……”顾择哼了两声,又朝他怀里挪了挪。

……

“啊…”雷子叫了他一声,[到了。]

顾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走吧,你把墨镜和帽子戴好。”

两人下了车,沿路的服务人员朝顾择鞠躬问好,顾择拉着雷子径直上了八楼。

门一开,顾择便直冲卧床倒了下去,雷子谨记麦麦的指令,从麦麦交给他的手提包里拿出卸妆产品挨个辨认了一遍。

因为麦麦对他说:如果不给顾总卸妆他的漂亮脸蛋就会烂掉。

……

雷子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很好使。他把顾择掰正然后朝他那张精致的脸蛋喷喷雾,顾择只蹙了蹙眉头扑腾两下,很快就安分下来任由摆弄。

他安静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雷子想。

这是什么东西,精油…?不对,好像是卸妆油。

雷子稀里糊涂地挤在顾择脸上,像给宝宝涂润肤露一样用指尖轻轻在顾择脸颊上打转。

一番折腾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麦麦给的任务清单才终于完成。雷子在心累之余觉得真他妈感人。

感动于他能每天肆无忌惮地啃顾择这张价值连城的脸蛋子。

如果不是他亲自来了一遍都不知道顾择这张脸需要这么多东西里三层外三层的维护。

……

这骗子心满意足地拱到雷子怀里,“…辛苦了。”

“嗯。”

雷子含糊地回应了句,翻过身环住他。

在那些护肤品的加持下顾择香气四溢,可惜,都不是雷子想要的那种味道。他只好凑得很近,很近,一直到他克制不住轻轻吻住顾择的嘴唇,他才感觉到那种顾择特有的香味。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抱紧顾择在被子里翻来翻去。

“…傻狗。”顾择笑了两声。

“今天导演还问我,‘你怎么嘴巴破了啊’,我就说,‘被狗咬的’,导演说,‘奥,你家狗是不是发情了?’我说,‘何以见得呢导演?’导演就说,‘发情的狗就是爱咬人。’”顾择的声音又软又绵,他依旧没睁开眼睛,只是笑,像在讲什么温情的睡前故事。

雷子的拇指在他嘴唇上摩挲,那个伤口硬了,结了痂,变成一块凹陷的小伤疤。

他又没控制住,贴近顾择亲了一口,他抱得死紧,顾择就发出吃痛的呻吟,雷子觉得这声音很好听,于是一边舔弄那处伤口一边缠绵地把那些呻吟吃下去。

……

“真变态啊你。”顾择评价道。

被子里的温度逐渐升高,雷子也渐渐被催热了,开始犯困,但他还是不想松开顾择,便强打着精神抱着他。

临睡着前,他听到顾择说,“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吧,小疯狗。”

雷子对这种上流社会的人类活动了解不多,画展对于他来说跟面壁思过没什么两样。

都是无聊且枯燥的面对一面墙。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面墙上挂着雷子看不懂的价值千万的装饰画。

……

顾择倒是津津有味,他穿了常服,戴了个略显笨拙的粗黑框眼镜和画家帽,看起来像神笔马良的现代翻版。

“你看。”顾择把雷子拉过去,“这是我。”

“嗯?”

画布上有一束蓝紫色的喇叭花,花朵从一个少年裸露的脊背里生长出来,诡异张扬。

旁边的标签上写着,画者:海初,作品:《籽花》,注:纪念顾择三岁生日。

顾择的眼神温柔地滑过整张画,轻轻笑了声。他继续走,雷子便跟在他身后。

环顾四周,雷子才发现画展的环形布局刚好是按照年岁来排列,从顾择未出生在腹中开始,一直向前推进,每年一张,一直到七岁。

停止。

顾择的眼神落寞地滑过第八张画后的空白墙。

[这是你母亲的画?]

“嗯?”顾择一愣,“不是,是我母亲的朋友,她以前每年都会找这个朋友给我画一张画,后来她死了,也就没再约过。”

雷子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表示安慰。

“我去和馆长聊会天,你去楼上咖啡厅等我。”

“嗯。”

雷子目送顾择离开,然后又重新浏览了一遍这些画,试图从中找到顾择的过去。

这些孩子对形象无疑是纯洁美好的,雷子甚至在某一张上看到画中的男孩长出天使的翅膀。

他跟着展览动线缓慢移动,绕过一堵挂着作者简介的墙,走到另一个展馆。

这位叫海初的画者还创作了许多抽象画和装饰画。她的画风多变,如果说刚刚那个展厅还有一些具象形,那这个展厅雷子就真的看不懂了。

有时候是一些颜料胡乱地泼在一张纸上,有时候是用手堆积出脸的起伏。他看得压抑,心想,也许这位画家难过于顾择母亲的离世吧。

许多人围在一张有一堵墙高的画边,画上用厚重的颜料一轮一轮堆积出一个洞穴,几条线联系在一个蜷缩的模糊肉块上,肉块上斑斑点点像是腐烂一般开出零星小花。

《子生恶色》。

……

雷子觉得一阵颤栗,旁边的另一面墙上只挂着一张巴掌大的画,画上有一只眼睛。和人眼一比一大小。

《肆》。

一大一小两张画摆在一起,像是为了强调这种撕裂感,让人更加压抑。

雷子凑近那只眼睛,看到他眼睛里倒映出一个女人狰狞的影子。

看久了,他觉得毛骨悚然。这只眼睛给他的感觉很诡异,他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快步赶到咖啡厅,还好,顾择还没有来,于是他点了杯咖啡等他。

一对情侣刚好坐在他身后,两人有说有笑议论着画展的收获。雷子本是个粗人不感冒这些,又禁不住好奇,可惜硬件不行,他听得零零碎碎一头雾水,只好拿出手机录了一阵子,直到两情侣离开顾择才来。

雷子收起手机,[饿了吗?]

“不饿。”顾择拿过雷子的咖啡,“我尝尝…哎呦……”他吐出舌头,“…好奇怪的味道,像我宿醉吐出来的小零食。”

雷子看了一眼发票,哦,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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