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选了第二条路，却不必带入林府给人过眼，凭空惹来一身的麻烦。

“肃少爷夜里出行，请慢着些。”卿唐在屋里喊道。

只是一个名字，倒没有什么妨碍，林肃开门道：“今日你便在此歇息，桌上有银钱，饭会做么？”

林父的官职不算高，居住府邸也不算大，林肃进门的时候门房喊了一声，当真是整个院落都听见了。

清溪抬眸，这次却是直直看向了林肃，眸中有着不可置信：“主子所说可是真的？！”

“做我的书童很辛苦的。”林肃恐吓道。

“那便跟我姓吧，我姓林，单名一个肃字，字致远，你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吧。”林肃笑着起身，“近日你先住在这里，读书识字，将此处打理一下。”

“会做的，”卿唐起身下床，看着自己的衣衫有些为难，“肃少爷，我衣服……”

即便遭灾家中也是能够为继，只是兄弟几人想读书却是不成的，为让兄长读书，又因为他生的最好，所以将他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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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觉他态度并不咄咄逼人，还给自己这般出路，又是读书之人，已然心生依赖钦佩之情：“是先生起的，小人在入那里之前也曾上过私塾的，只是后来家里遭了灾……”

“第二条！”清溪连忙补充道，就怕林肃出尔反尔，“清溪想选第二条！”

“小人在。”卿唐答应的极为响亮。

他眼神中有着渴望，即便是为奴为婢，也比做床上侍候人的行当要好。

“林卿唐……”林肃本来不觉，现在念来倒是发觉了其中的端倪。

清河府城之内认识林肃的人不多，但总有看到认识的，林肃先去办了事情，却不能不回家。

“那便好。”林肃有些满意，“你既成了我的书童，以后便只需听我一人的话，其他人的话不必理会，也不必在意。”

他倒是努力做一个好书童，但找衣服已经来不及，等他披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林肃已经走了。

清溪给他磕头，咚的一声可见是磕实了：“是，肃少爷，以后清溪就叫林卿唐了，多谢少爷赐姓。”

“老爷，大少爷回来了！”

百孝善为先，即便父母再不好，却也不能背后说道什么，可他确实再不想与那个家有丝毫瓜葛了。

那个家他并不想回去，那里也没有他惦记的人了，连那个姓氏都不太想要了。

他能上街，可却不能穿着这个直接上街去。

林肃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在入那处之前可有自己的本名？”

“哪一条？”林肃笑着问道。

但是他曾经的身份仍然意味着一生都不能参加科考，想要务农手无缚鸡之力，想要经商只怕会被人诓骗，他模样又生的好，若是遇见旁人，难免会被欺负，若是再遇上杨丞，照样会被接入府中，所以林肃只能暂时将人留在身边。

“小人不怕苦。”清溪眼巴巴的看着他，倒是连称谓都改了。

“衣柜里有，今日刚刚置办的，米面果蔬都在厨房，你自己做便是。”林肃说完开门出去了。

“名字不错，谁起的？”林肃再问。

既然是倌馆清字一辈，自然是后来人改的名字，清溪愣了一下，讷讷道：“小人原名卿唐，无姓。”

“是。”清溪认真听他说，很乖巧的应声，眸中全是希望的光芒，倒是比之前的诚惶诚恐讨人喜欢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