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肃看着台上的顾盼自得的身影，倒真是窥见了那位醉卧花丛的宠妃宠冠六宫的姿容仪态，折扇随手腕翻转，三开三收，更是引人入胜。

“我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看看这京城第一的名旦生的是如何的花容月貌。”

“可是听不懂？”陆夫人看了他的神态问道。

“好了。”他搭话时用的是女声。

声音窃窃，有些实在不堪入耳，陆夫人倒是听戏听的认真，陆骏坐在旁边却有几分难以理解这样拉长的唱腔，比起这种听不懂的乐声，他更喜欢西洋乐器和歌声的明晰，若不是为了陪母亲，他也不会踏足这种地方。

“……”

陆骏本没打算太在意，此时却有几分好好听一下的打算。

细碎的鼓声转场，场景意境已变，后台掀起时，所有的窃窃私语在看到那执金扇而出的袅娜身影时消失不见。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清欢，准备好了么？还有一会儿要登台了？”门外有人催促道。

“哎，急什么，总会登台总不能跑了。”

贵妃开扇，抛出翻袖时虽仍有婉约之态，可那动作却是敏捷妩媚，未被那厚重的凤冠衣饰影响半分，如此动作，自是又引

“……娘说的在理。”陆骏是实在分辨不出戏曲的好坏，但也知道西洋乐器弹奏者中是有顶流和不入流的区别的。

心头微微动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怦然心动。

“今日唱的一曲是什么？”林肃问道。

乐声落下，再起时，那婉约至极的唱腔已然出来。

“那可是莹姐手里的宝贝，岂是你能随意糟践的。”

望月时怡然自得，可即便六宫专宠，总也有些困顿烦扰，力士匆匆而来，打断那宛如月下嫦娥的姿态时让无数观客心中惆怅。

金扇遮面，只露出些微的红唇和流转的美目，只这犹抱琵琶半遮面之姿，便引得无数看客探头想要去窥见那扇后的万千容色。

“海岛冰轮初转腾……”

贵妃望月，自是要让那月亮都觉得羞愧，一句长腔，美目之中仿佛真有那月华笼罩，初音刚落，便已经引得满堂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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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想听什么戏家里都能请，何必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来？”陆骏有些不解。

能够引动京城达官显贵的角，或许就是戏曲中最为顶流的存在。

林肃同样起身，出去的时候那观众席和包厢早已经坐满了人，曲目已经上演，林肃选了个地方坐着，看着台上明显是明皇和太监的对唱，戏曲曲调悠长，中气十足，不需要像现代那样的话筒便足以传遍每一个角落。

台下有人叫好，也有人翘首以盼。

“第三排的位置是最好的，您若是喜欢可以看一下。”白璟瑭抬起了水袖，打开了门，显然要去做候场准备了。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为一个人动心的人，但是心动这种事情又哪里是理智能够控制得住的。

听不懂戏，自然听进去了那些窃窃私语，不是他瞧不上这种地方，而是各个包厢之中有的男人怀里还抱着那种来陪客的女人，笑闹之间着实不堪入目。

“旁的人唱怎比得上清欢一曲，亏你还读过书，难道不知烂杏一筐不如仙桃一个的道理？”陆夫人笑道。

“长生殿。”白璟瑭的声音已然变得婉约。

“清欢何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