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弥歪着头认真思考了半晌，最终点点头：“都、过、了，先、生、说、我、很、好。”

菜过五味，盘中餐去了大半。

唐听泉又将目光转到冬霰身上：“冬霰，他，呃……也算是捡到的。”他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接着讲下去：“何哥你还记得不？我刚来你这儿报道那天，就那天下午，我们在外面闲逛，正好撞见冬霰办公差，险些死在里面，被我和陆弥捡回来了。因为伤得太重，最近住在家里养伤，这宅子就是他的。”

唐听泉和陆弥相邻坐在桌边了，瞧见冬霰进来，二人面露诧异。

扶着大门，险些跪到地上，气息虚虚的：“爹，我没力气。”

何出岫听着有趣，附和一句：“你倒挺会捡人。”

那人朝他点头致意，一同走进膳厅。

他支起身去检查肚子上的伤口，确认暂无大碍，套上衣服往膳厅走。

何出岫毫无顾忌地揭他老底：“听泉和我从小认识。后来在堡里习武修业的时候，听泉除了惊羽诀和暗杀类的课业，其余都挺……因为我俩住一间房，他每到考课前就得哭爹喊娘求我熬夜给他开小灶。”

盘中餐尽，陆弥负责洗碗，冬霰伤未痊愈，先行回房休息。唐听泉送何出岫出门，他在前面领路，何出岫跟在后面。

唐听泉小声应他：“一部分是……”

唐听泉今日走路的样子甚是奇怪，平日里这惊羽诀上蹿下跳，跑路翻墙都不在话下，这会儿虽极力掩饰，却也能看出他走路姿势有些许别扭。何出岫心中疑惑，好意问道：“你昨天出任务的时候伤着腿了？”

才走到转角处，冬霰便望见另一边走来位陌生男子，他身着唐门弟子服，手上端着盛菜的白瓷盘，面孔瞧着年轻得很，不比自己大多少——咦，竟不是中年人？

何出岫和陆弥噗嗤笑出了声。

冬霰先前喝了小半碗豆汤，味道清爽，这会在尝那蒸鱼。只见鱼肉入口之后，那面色苍白的凌雪阁弟子微微睁大了眼睛——这鲈鱼肉质鲜美，入口咸淡适中，配以些许酱油、陈醋、白糖增味，口感纷呈。

陆弥还“嗯嗯”两声应和他。

唐听泉震怒：“你笑什么啊！你难道考课都能过吗？”

何出岫舒了口气：“那就好。”

陆弥路过他身边，道：“唐、听、泉，你、能、起、来、啦？”

唐听泉上峰的手艺似乎不错。

唐听泉猛拍桌子，去看那窝在一边憋笑的凌雪阁。凌雪阁注意到他的视线，收敛神色，亦点头：“我也都过了。”

冬霰和陆弥同声道：“何哥好。”

冬霰瞧着他俩，露在围巾外面的脸渐渐泛上了一层薄红。陆弥则又笑出了声。

膳厅内弥漫着饭菜的香味，每人面前放了一碗米饭、一双筷子，围着中间的四菜一汤，外加一盘闪着油光的羊肉串。四盘小菜中，唐听泉那侧摆一盘红油豆腐、一盘笋子焖鸡，菜上铺满了红椒，一眼便知是唐听泉点的；靠冬霰这侧摆一盘清炒时蔬、一盘清蒸鲈鱼，是淮扬一带的口味，另煮一大碗豌豆蛋花汤。

陆弥拉拉唐听泉的袖子，小声问：“唐、听、泉，你、会、那、个、吗？就、是，何、哥、的、那、个。”

惊羽诀声音闷闷的：“没有。”

在外面丢了半大天的笨猫对他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问：“冬、霰，你、不、是、起、不、来、吗？”

唐听泉朝他哼哼两声：“放完菜去帮何哥推车。”

“幸会。”何出岫礼貌地朝他们笑笑，“饭菜可还合你们口味？”

唐听泉先指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陆弥：“这位是陆弥，本名没记住，是明教弟子。”再指自己对面的冬霰：“这位是冬霰，凌雪阁弟子。”

饿了大半天的几位吃得五六分饱，话头多了起来。

那位年轻的唐门弟子坐到冬霰和唐听泉中间，招呼道：“吃饭吧，别愣着了，待会儿菜凉了就不好了。”

“嘿嘿。”

冬霰挑了离门口最近的座位坐下：“暂时无碍。”

唐听泉用筷子凭空点点那位西域小美人：“陆弥？陆弥是我还在益州的时候，在街边捡到的。他可好玩，说是当初从西域跟商队来扬州，结果自己官话不行，竟然把‘益州’听成了‘扬州’，等他到了益州，玩上好几天、把钱花光了，才发现自己来错了地方，无处可去蹲在街边……我当时领了去扬州的调令，恰巧路过，看他那可怜的哟，便将他一路从益州带到了扬州。”

唐听泉疑惑道：“哪个？他的车吗？”

唐听泉无话可说，只好埋头去吃菜。

还不等他说完，唐听泉先行一筷子戳起鸡肉，又舀一大勺豆腐拌在饭里，几口吞了小半碗饭。

冬霰面上表情虽没什么变化，却将下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顿了片刻，道：“你说何哥算你半个爹，和这有关？”

何出岫不理他，径直往宅内走。

他将鱼肉咽下，向何出岫点点头：“何哥的手艺甚佳。”

“是啊，爹你再不来，我们三个都得饿死。”唐听泉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咽下去，才摆正神色，正式向同住的两位介绍这位救命厨子，“这位是我的上峰，何出岫，嗯，也算是我半个爹，单修天罗诡道，平时可以喊他何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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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听泉方才还叭叭个不停地嘴当即闭上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那几门天罗诡道的课业……险些都没合格……”

“对。”

何出岫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问：“一天没吃饭？”

陆弥吃得满嘴油光，笑得眉眼弯弯，由衷赞美道：“好、吃！”

饭菜的香味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冬霰将目光从话本上移开，转头去嗅那香味的来源——似乎是自家厨房的方向飘来的。

何出岫点头。

何出岫更是不解，对着唐听泉的背影上下扫了几

“哦、哦，好。”陆弥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