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根本不是在什么健身俱乐部当教练，我是拳击手，我才是站在聚光灯下的人。这是一家地下竞技场，每天都有挂牌每个拳击手的当天投注指数和实时投注人数，这里好像一个地下的证券交易所，红色和绿色的数字是变幻的光影，每时每刻都在哗啦呼啦地变化着，像是我们可怜的身价。

“三……”

哥为什么要一直过着受人欺负的生活？我最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吃不饱住不好，这些其实对我和哥来说都不算什么，如果我一无所有至少我还有力气，我可以出卖力气养活我和哥，可如果自由和尊严都要被人践踏，肉体要被人踩在脚下，人们要把我最亲爱的哥哥，要把那个辛苦拉扯我长大的哥哥当作低贱的玩具一样蹂躏，那我便不会再心甘情愿地做狗。

“七、六、五……”

深冬的汉城依旧有奔忙的人流，像是海浪一样从我身边汹涌而过。如果哥知道我在做什么，会是怎样的神情？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会怎样盯着我？我不知道，也不敢想。

天色灰蒙蒙的，出门的时候太匆忙，我忘记带伞了，等到了竞技场的时候头发已经被雪弄得很湿。绕到这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厦后面，拉开有点生锈的格菱铁栅栏，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往下看是一个通往地下的逃生出口。我拍了拍身上的积雪，匆匆走进去。

“要射了啊！！！小安！！！吐出来吐出来快点！快点吐出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妈的，对面那个今天赔率爆炸！”

“快，快吐出来，吐出来……”

是扑面而来的暖意，哥对我笑了。

“你！”文洙贤被他这样，弄得无话可说。

我不知道这样瞒着哥还能瞒多久，可是他总有一天会发现，如果到了那时候他会怎样看我？会骂我吗？会打我？还是会不理我？

黄昏金色的光线缓缓试探进皇宫一样富丽堂皇的娱乐场，姜道英站在顶楼的办公室，点了根

“你可是我们竞技场的新星啊！”

意识瞬间回笼，我猛地睁开眼睛——分明就有的。

领了这次比赛的奖金之后，我去医疗室要了创可贴简单包扎了伤口，坐在医疗室门口的座位上数钱，603000韩元，有了这些钱今晚就可以带些好吃的回去，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或许还能买条新的围巾给哥。

我们太穷了，说到底就是这样，可悲的贫穷。

“我让你吐出来的……”

那天走的时候哥叫住我，问我找到了什么样的工作。那时候我正在玄关穿鞋，手指忽然僵了一下。我说是在南大门那边的一个健身俱乐部当教练，已经联系好了。

因为有哥，哥在等我，哥会爱我。

回去的路上，路边便利店的关东煮冒着热腾腾的蒸汽，我总能想起小时候哥会拉着我的手，说要买给我吃，我那时候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钱，哥总说有他在，不用我担心钱的事。哥现在在出租屋附近的便利店找了临时工作，这个时间也要下班了。我说让他再休息一个月的，可是哥说不想看着我那么累。

一瞬间，我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力气，竟然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看到了对手眼中的不可思议变成了挑衅，对我勾了勾手指。

银荷娱乐场，傍晚6点50分，日落。

我看着他的脸，那双挑衅的眼神让我觉得他很可怜。但是我笑了，因为有哥，所以我根本不会输，哥就是我一切力量的来源，我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和哥相依为命。

说完，他抱起虚弱的文洙贤，用宽大的浴巾抱住他的身体，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2011年12月11日中区会贤洞阴转小雪

又是一个深喉，文洙贤突然一个激灵。膀胱里的药液被加热到开始在他体内翻滚，争先恐后地从他的尿道里向上翻涌，叫嚣着要喷射而出。

“十、九、八……”

“哥打我吧。”文洙健很自觉地把头放在他的手下。

“快点爬起来！！”

【文洙健的日记】

文洙贤没能回应他。过了一会儿，文洙健低头看看，发现哥哥竟然已经在他怀里疲惫地昏睡过去，体温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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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

推开门，肩膀上的雪花还没来得及抖落，却已经被房间里的暖气融化。

“操！快点爬起来啊！！你这蠢货！”

有啊。

“哥，你要是困了就睡，闭上眼睛，我给你擦擦身子。”文洙健轻轻捉起他的一只手臂，帮他擦拭着胳膊。

可他好像不知道，每次他来喂狗的时候，狗盯着的从来都不是他手里的那条血淋淋的肉骨头。没错，我也在算计他，总有一天我要吃到他身上的肉。

我好想低下头去亲吻他疲惫的眼角，舔舐他微蹙的眉心。曾经哥为了我们的生活奔波劳累，现在我也想给哥依靠的肩膀。

哥靠在床头，安静了好久才叮嘱我，说无论做什么工作都好，只是千万不要跟黑帮混在一起，千万不要，记住了吗？

这时，文洙健吐出了他的阴茎。扭头向旁边马桶，摁了一下自己的喉管，吐出了那些浓白色的东西，里面有哥哥的精液，也有药，只是已经分不清了。

我希望他骂我也好，打我也罢，可是都不要不理我，我害怕他不理我，那样我一定会疯。

文洙贤不敢想，自己竟然把阴茎插进了弟弟的喉管，这怎么可以，自己怎么可以这样……

失神的一秒钟，对手的拳头已经来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大脑传来嗡的一声，隔着厚厚的拳击手套，我依然能感觉得到那种骨骼戳着脸的疼痛。我倒下了，望着竞技场中央刺目的光，听着周围的喧嚣叫喊和裁判倒数的秒数，我感到身心俱疲，身体只剩下麻木的疼痛，在那一秒钟，我真的很想就那样睡过去。

窗外的风吹得老旧的窗户框吱吱作响，哥也没有醒来。文洙健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竟然也不错，很安心，只要有哥陪在身边，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哪里都好。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好开心。

风声如梭，并不温暖的房间里，他低头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我没敢抬头，说记住了。

文洙贤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他射了足足有30秒。文洙健竟然到最后也没把他的阴茎吐出来，而是给了一个深喉，直接让他射在了喉咙深处，而作为哥哥，他竟然在弟弟的嘴里射精了。

“要！要出来了！小安！！！”文洙贤疯狂地拍打着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可弟弟墙一样的身体怎么都不肯退让，依旧含着他的阴茎，反而给予更刺激的口交。

天空中又纷纷扬扬地飘起了小雪，街道上行人稀少，车子偶尔才从身边慢吞吞地开过去一两辆，不知不觉我竟然已经走到哥工作的便利店门口。

有啊……

哥应该很恨黑帮吧，比起害怕更多地是恨，我不用看着哥也知道哥是用怎样的神情跟我说出这些话的，那种悔恨的，痛苦的，悲哀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脏。

我骗哥的时候从来不敢看着他的眼睛。

文洙贤：“呜呜呜呜……”

郑孝彬介绍我来这家地下竞技场工作，说是郑源财对我的考验。我知道郑孝彬只把我当一条很听话的狗，那种很会咬人的巨型犬，呼之即来，吓之即去。他高兴的时候丢一两块骨头给我，那种沾着血的，血淋淋的肉骨头，看着我匍匐在他脚下疯狂地啃食。

“四……”

“起来啊！妈的，白投你那么多钱！！！”有人急躁地吼着。

低着头向前走，穿过哄闹的博彩区域，老虎机哗啦呼啦的声音和一些正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上的醉汉让这里本就不清新的空气更加浑浊。

“爬起来啊！！！快点！！！”

上来回游走，舔弄着他的马眼和龟头，是不是给一个深喉，刺激得文洙贤摁住弟弟的肩膀直仰脖子。

“好梦，哥哥。”

为什么还要坚持？为什么一定要活着？为什么一定要拼尽全力地活着？

如果这个世界上尚有一人在乎我，那个人一定是哥。如果这个世界上尚有我为一人而活的理由，那一定也是哥。

“不会啊！怎么就被ko了？！”

我留了部手机给哥，让他暂时先用那部手机联系我，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号码，告诉他等到有了工作再存联系人进去。我帮哥掖好被子，打开了电热毯的开关调到低温睡眠模式，看着他闭上疲惫的眼睛，慢慢地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哥，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文洙健拍拍他的背，“都吸出来了，不要怕，没事了，没事了……”

“是哥不打，”文洙健抬起头来，对着哥笑笑，“别怕，哥，没事的，都过去了。”

“爬起来……”

有啊。

叮铃铃～

裁判在一片欢呼声和口哨声中举起我的手，宣布我是这场竞技比赛的获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