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相顾无言，不过隔着厚厚的玻璃讲话也确实没有太大意义。

“别那么娇气，跟oga似的。”医生把他的裤子扔到他脸上。阿列基不得已忍痛起身，把他血流成河的下身塞进裤子里。

诺亚一直怀疑他哥长痔疮，但从未想过他哥做人流。他愣了一下，扭头茫然地看着肩上的阿列基，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会没事的，只是人流的一般反应。”

锋利的刮匙伸进了他的子宫。

阿列基头昏眼花，恨不得把裤子里面被血浸湿的毛巾掏出来扔他脸上。

子，张开双腿，一偏头就可以看到闪着寒光的器具。还好，起码没有生锈。

诺亚一句话都没让哥说，扛起哥就冲向医院。

该死，怎么又哭！阿列基从床上跳起来，捂着肚子追了两步，忽然眼前一黑。

诺亚问：“我哥怎么了？”

诺亚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想知道谁欺负了他哥，那些家伙都不告诉他。经理竟然还说他哥是婊子！瞧他那谄媚样子，连胡子都用发胶梳过，这混蛋比阿列基像婊子多了。

可是看阿列基脸色苍白得像刚出土，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满头冷汗地跑来找他，又觉得心里难受。

“我……我站不起来……”他抖抖索索地说。他觉得好像一辆重卡刚刚高速对着他的下体冲撞过去，摧毁他的宫颈然后直捣他的子宫。他不敢看自己的下身，连羞耻也不顾了，就那样光着屁股在手术台上躺了好久不肯起来。

阿列基在诊所见到昨天给他做手术的医生，用极其粗俗不能诉诸文字的话辱骂了他。医生却好像见怪不怪，信誓旦旦地告诉他术后出血是正常的。

疼痛又持续了一阵，医生终于停了手，走出手术室。

“如果……如果我有意外，我弟弟在港口工作，他叫诺亚。”他补充了一句。

一个丧尽天良的黑市医生这样减免病人的治疗费用大抵出于心虚，他肚子里现在大概已经造成重大医疗事故。可阿列基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要弄清楚他的老弟去哪了。

他被告知噩耗，诺亚到夜总会去问他的情况，没人知道，知道的人不敢说，于是他把经理打了，现在在看守所。

他妈的，原来还没开始手术。

医生没有理他，只是对护士说：“帮我按住他。”

医生告诉他做过人流会流几天血，可阿列基不知道流这么多血是不是正常的。他在床上稍微动一下，就有一大股温热的血块从下身流出来。他用家里所有的毛巾来接他的血，后来不想管了，直接任由血流在床单上。

诺亚把他往诊床上一丢，哭着跑了。

他实在没有力气走回去了，头一次奢侈地雇了车回去。这下他一个月的工资是一点不剩了。下车的时候他偷偷地揩掉了座椅上的血迹，幸好今天有远见，穿的是黑裤子。

也不过如此。阿列基松了口气，还不敢起身。可是接着医生又回来了，带着两个护士。两个护士体格健壮，不像普通护士倒像安定医院的护士。阿列基觉得不安，勉强起身，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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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走了。”医生第二次过来叫他。阿列基知道那不是一个提醒而是驱赶。但他实在站不起来。

诺亚回家的时候以为他的老哥被刺杀了。阿列基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脸色比床单还白，床单却被染成深浅不一的红色，面积占了床的一小半。

诺亚有点赌气地坐在玻璃对面，眼眶青了，鼻梁上一道还很新鲜的伤口，看来完全没处理过。阿列基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阿列基拖着衰弱的身子跑到看守所。他们只让他隔着玻璃看看诺亚。

阿列基神色窘迫，对他解释：“就是一点意外。”

阿列基衰弱地在诊所醒来，诺亚不在身边。医生也说不清他出了什么问题，只告诉他他不用为这次诊疗付钱了。

医院的挂号医生伸手找他要一笔离谱的巨款，诺亚又扛起哥冲向地下诊所。

“好啦，你别哭，”阿列基勉强抬起手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医生都说了没事，走，我现在就带你回家去……”

阿列基不知道现在是该感到温暖还是该操死这个弟弟。

操，我哥没开玩笑，我哥真是直肠癌，诺亚心想。

他哥被欺负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回答过不去。诺亚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话里还带了哭腔。

阿列基也不好受。眼看探视时间就要结束了，他他隔着玻璃心疼地摸了摸诺亚鼻梁上的伤口，心想千万别落疤。他妈看见了该多难过。最后还是没有骂他。

“手术的时候这么动可是容易把子宫捅破的。”医生淡淡地说。

探视结束之后，他懂事

他哥没有对象，怎么会怀上？还自己偷偷摸摸来做人流，肯定被欺负了。

现在轮到阿列基安慰诺亚了。

地下手术哪有什么麻醉。狭小的阴道被窥具撑开已经让他痛得冒出冷汗，扩张宫颈的时候他用最大毅力才能保持不动。可是他还是颤抖得太厉害了。

他借了诊所的电话，首先打给自己以前工作的夜总会。不愧是他，第一次就猜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