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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手把她的额头推开,顺势揉了揉大腿外侧被她撞的部位:“今天去医院是有什么不舒服吗?”“没有。”她也有些窘迫,低着头,从沙发上撑起身子来,坐在一旁,手放在额头上,不知道是在揉着特疼的地方还只是掩盖自己的脸,但在这样的坏境下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不好意思,我刚刚没看见,没弄疼吧?”“有点。”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要和黎成毅开口解释对接的事情,在她单恋时期时所收集的情报里并没有打听到对方妹妹的就职医院,如果要是知道了,估计在这个项目上她说什么都要撒泼打滚不去。这是一种很奇怪以及隐秘的心情,从理性来说,她无论如何也都能够得出一个完美无缺的结论,无论是她当年真的选择了医学,又或者她没有就像现在这样,她永远也不会成为和黎钦一样的人,但她总是忍不住会去想象自己的脸终于穿上白大褂的样子,如同商场里过于好笑的人形立牌被套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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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学什么?”她班主任又把她的成绩表拉出来看,从高一到高三,每一次的期中,期末甚至还有高三的月考,“你生物很好哇,怎么不去学生物呢?”但生化环材都是天坑,她那时候对于这个天坑的概念倒也没有太多认识。在高一时,她对于生物倒也没有太多兴趣,相对来说似乎要轻松很多,对于“dna分子的基本单位是脱氧核苷酸”这一类的内容她也根本没有仔细去深究,只不过是因为有人建议她去把这个科目作为优势科,她之后也就花了更多的时间,也算不上说是热爱,不过至少有喜欢了。但除了生物也找不到更多的出路,似乎每一个其他选项都不适合她,于是后来在网上又看到生物大类里细分的生物技术,跟着“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这句话就真的去学了。午夜时分睡不着时,躺在宿舍床上看着光秃秃的上层床板,她也偶尔会想起自己高三那年匆忙的决定,白天忙着应付学校的课业,后来越来越来多的闲下来的时间都要跑去打工或者做兼职,回到宿舍还有作业要补,一来二去对于母亲遗留在本子上的突兀黑点也都完全忘记。在梦中也会有荒诞的场景,她真成了医生,对面病人说出来的可笑的病状:脑袋被人打开了,流出了一滩绿色黏糊液体,或者自己的手伸进病人的腹部,抓出一团黑色的雾气,她还能非常有逻辑地点点头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胡编乱造给出了肯定。当然,这些东西醒来之后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别遗忘,她到底也真的不觉得自己有对当不当医生有那么的执着。直到她又看到了这些她期盼的实例:黎成毅提着保温桶和黎钦走在一起,她身上的白大褂,刚刚齐肩的头发,笑着把手里的笔插进胸前的口袋。她其实可以对任何一个人看见的女医生产生如此的依赖,可又因为偏偏她又是黎成毅的妹妹,这种眷念被再一次地扩大,甚至激励着她对自己没有选择的那条路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感情,一种被美化过的感情。她磨磨蹭蹭地挑起盖浇饭上的青椒,把拉开上面的被油浸泡过的米饭,来来回回好几次,一般出来找客户都会拖着时间不回去,本来最开始的打算也是在外面混完下午的时间,结果现在一看就算吃完了饭打车回去也待不够时常,就索性等着被最后没有吃完的米饭冷掉,才离开了小店。回了黎成毅的公寓,觉着很累,漱了口东倒西歪地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公寓里静得可怕,楼下的汽车声音几乎完全听不到,只有微弱的风声,她又觉得有点冷,脚往里缩了缩,脖子的位置靠久了会很酸,挪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了,没有很饿,灯也没开,整个屋有些黑,看不清人她准备匍匐在沙发上爬到门口去按开关,才爬了几步脑袋却撞在了人的大腿上面。着实撞得她有点疼,死呀咧嘴地抽着凉气小声说了句妈呀,才尴尬地出口叫他:“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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