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棱宁像卡壳了似的,最后还是艰难地吐了出来:“你喜欢他就跟他在一起吧,找个好人,别像我这样的。”
钟钦慢慢滑坐在地上,无声哭了一场。
钟钦擦了擦,吃了一口,的确很甜。林望说:“等七八月份苹果树结果,我们去摘苹果吃。”
钟钦有时坐在书店门口,会看向杜棱宁经常停车的地方,但那个位置已经没有那辆张扬的大g了,而是被其他小车所取代。
钟钦不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怕他又憋什么坏,一时没敢搭话。
钟钦说好,林望又说:“你奶奶以前是不是在坡那边种苹果园?”得到钟钦的确认,林望说:“我之前就爱吃你们家的苹果,但你奶奶去世以后我就不吃了,话说前两年你去哪了?那块地虽然一直种着,但我都没见过负责人。”
也许是跳脱的张熙不在身边,秋天一到,钟钦身上的孤独感如有实质,林望跟他相处时总觉得隔着一层膜,他也纳闷,之前认识钟钦时分明无话不说,越到后面却越发疏远了。
杜棱宁真的走了,张熙也走了。二人世界书店只有钟钦独自负责,这个青年会在傍晚时弹吉他,观众是街坊邻居,林望没再提过跟他在一起的话,下了班会来他这看看书,聊聊天,然后默契的分开。
钟钦突然站了起来,林望问他找什么?钟钦半晌坐下,摇头。
杜棱宁没有想象中的暴怒,而是淡淡点了下头,他说:“我要走了,你们……”
林望跑过来找他,从兜里抓了一把李子倒在他面前,说:“新结的果,可甜,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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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棱宁挫败地回到车上,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亲眼看到钟钦对自己的畏怯和抗拒,他才彻底心死,他必须得承认,过去这么久,杜棱宁能给予钟钦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恐惧。
杜棱宁转过身,路过垃圾桶时扬手把那双拖鞋扔进去,上车时好像想回头,但最终没有回头。
一直种着?钟钦那两年被关了起来,他以为会就此荒芜,没想到竟有人在种。
杜棱宁方一抬头,眼泪在钟钦的眼眶里打转,他咬着嘴唇,似乎觉得很屈辱,杜棱宁如梦初醒,松开手,后退两步,低声说了句对不起,逃也似的离开了。
深入,甚至解开了他衬衣的纽扣,钟钦抖的更厉害了,如果他能够说话,一定是带着哭腔的。
钟钦的内心震动不已,原来院子里那颗苹果树,是杜棱宁从他老家移栽过来的,原来杜棱宁知道他想家,所以没头没脑的说七八月份结果,看着就高兴,是想看他高兴吗。
杜棱宁强颜欢笑:“你别怕,我比以前正常多了,昨天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想你了……好了,我要走了。”
“种的还不错,那地养的肥肥的。”林望说,“还移了一颗走,当时还闹呢,一个没名没分的人来挖人家果树,可不要被问吗,后来怎么处理的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是移走了最大的那颗。”
钟钦第二天下楼上班,杜棱宁把那双拖鞋还给他,用包装袋包装着的,钟钦比手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