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熙说:“钟钦背着你走到大路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刚把你送上车,转头钟钦就倒地上了,吓我几大跳,以为你俩都不行了。”
杜棱宁比钟钦高了一个头,一米八几的个子,压在钟钦身上,还是在他无意识的时候,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有多沉,在陌生的山林里,肯定要打好几个转才能走出去,钟钦是如何咬牙坚持,他不能去想,一想到心就难受。
再不久杜棱宁试着下地,钟钦扶着他刚走两步,他就说要上厕所。他昏迷时插了导尿管,现在情况好转便撤了,其实他自己就能去,却说手使不上劲,要钟钦帮他。
“……”钟钦说:“我才不。”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平时强势惯了,突然有一天有人会小心翼翼对待他的伤口,而不是把他当顶梁柱或工具,如此一想,什么流血不流泪,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在钟钦面前通通忘了,那么好的人,他遍体鳞伤也舍不得放手,只是额外希望那伤可以使他心软一点点,不要再对他那么冷淡。
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好得快。”
钟钦耳朵马上红了,说:“明明是你……”钟钦又不是腿断了,他自己就能去,杜棱宁非说怕他摔在哪个犄角旮旯,不由分说把他抱到厕所,抱出抱进,他是一点也反抗不了,倒被杜棱宁说的好像不能自理了。
杜棱宁光速道歉:“我错了。”
杜棱宁又问:“你还怪我吗?”
钟钦怒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行。”张熙说,“不过你要是再躺在床上,就会瘦的跟鸡仔似的,连林望都打不过。”
杜棱宁叹道:“追妻路漫漫啊。”
杜棱宁在床上躺了十来天,他刚醒,精力不济,一天时间大半在昏睡,钟钦就窝在椅子里看书,偶尔凑近看看他,喂他喝水,润润干燥的嘴唇。
钟钦懒得跟他说,绕开他自己走了,正好到饭点,他去食堂取餐。杜棱宁从卫生间挪回床上,刚躺下,张熙就提东西来看他,说:“老板,你可吓死人了。”
钟钦说:“不知道。”
“乱讲,人家给我打饭去了。”杜棱宁的表情掩饰不住的高兴,“我都死了半条命了,你说这能挽回吗?”
张熙见识过他的实力,毫不怀疑,她说:“你命真大,那样了都能活下来。”
“荒谬,”杜棱宁撩开病号服,确定八块腹肌仍然线条流畅硬朗,放下衣服,说:“我照样能打翻他。”
钟钦绷着脸进来,按了冲水,给他提裤子,杜棱宁一点都不害臊,还在傻乐。钟钦白了他一眼,杜棱宁趁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在欧洲那会我不是天天抱着你上厕所呢嘛,还好我能走,不然你可抱不动我。”
这得感谢杜培闻从小杀人式的育儿方法了,让杜棱宁对自己生命的顽强有着迷之自信,甚至觉得就算再滚一次,他也能把钟钦从车里拖出来。
半晌,钟钦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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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吓什么?”杜棱宁说,“怕没人给你发工资?”
钟钦的脸一阵红红白白,给他把裤子往下一拉就出去了,水响,杜棱宁尿完,对外面说:“好了。”
杜棱宁凝视着他,须臾道:“吓着你了吧?”
“我们好歹还是有点革命友谊在的。”张熙左右看了看,问:“钟钦呢?他不要你了?”
对于钟钦会救他这件事,杜棱宁不意外,因为钟钦就是那么善良,见到猫死会晕,更别提一个活生生的人死面前了,可能喜欢他这点成分也就占总原因的01吧,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想对钟钦说谢谢,因为他是杜棱宁人生中唯一一个看到他受伤会痛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