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话随着蛋糕一同咽下去,她放下叉子,“算了,就当今天我们没见过。”
但对面的人却说,“周小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周眠息看向他,只听对方道,“周则与和白任栩,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她顿了一下,她重新审视着面前的男人,目光锐利,“你是以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陆沿瓷很冷静地说,“前男友。”
周眠息怀疑自己听错了,唇环在牙齿上磕了一下,“什么?”
只听对方又重复了一遍那三个字,周眠息此时的心情包含了震惊、难以置信和未知原因的愤怒,幸好一个及时的电话拯救了她。
她走出门外眼神空洞地接起电话,对面竟然正是话题的主人公之一。
“任栩哥,你先等一下。”在对方开口之前,周眠息先一步绝望地问,“我这么多年给你介绍对象不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你喜欢男的?”
电话另一头的白任栩愣住了,“你……”
“你先别说话。”
周眠息的世界观都崩塌了,她想想这些年白任栩明里暗里表现出的“没兴趣”,再想想那些被她推给白任栩的美女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都做了什么?她差点成为骗人做同妻的元凶啊!
周眠息已经有些心如死灰,她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只觉得这个世界从未让她觉得如此陌生。
她对白任栩的性向本身没什么意见,白任栩就是喜欢人妖那也不关她的事。但是一想到周则与这些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白任栩,她就有点担心她这个表哥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她如一座石化的雕像,语气僵硬地问,“任栩哥,我能问一下你和那个陆沿瓷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对面沉默半晌。
周眠息一下懂了。
他、妈、的。
怪不得周则与当年莫名打听一个叫陆沿瓷的人在哪,原来是想趁白任栩的旧相好不在趁虚而入!
“我明白了。”
“等等,眠息……”
周眠息口气坚决地道,“任栩哥,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给你打过去。”
说完怕对面多想,她还不放心地补充一句,“你放心,我明白你的顾虑,虽然前几年同性恋已经合法化,难免还是有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她潇洒地挂了电话,重新走进咖啡店。
她不确定白任栩对这个所谓的前男友是什么态度,但从电话里的迟疑来看,应该是提都不想再提,所以她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她这一次面对对面的人俨然换了一副态度,神情三分冷漠,七分挑衅地道,“说到哪了,哦对,你说周则与啊,他在追任栩哥。”
陆沿瓷的神色很微妙地滞了一瞬,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复又移开,笑着问,“从高中就开始追了吗?”
周眠息想都没想,张口就来,“是啊,任栩哥可是周则与的初恋。”她特地强调,“他爱任栩哥爱的要死要活的。”
陆沿瓷安静两秒,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看来任栩是对则与没什么感觉啊。”
周眠息反应过来,心里骂了句脏话,她本来是想借两人相处的时间之久来衬托两人的关系密不可分,可追了这么久都没追到,可不是说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吗?她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气势上不能输,周眠息同样浅笑道,“你觉得任栩哥会放任一个没感觉的人纠缠自己这么久吗?我看他们只是差一个挑明的契机罢了。”
“说的也是。”
对方突然的赞同让周眠息有些措手不及,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只听陆沿瓷道,“多谢周小姐的咖啡,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周眠息心里松了口气,她不动声色地道,“客气,不送了。”
从咖啡店出来,周眠息第一时间给白任栩回过去电话,提示音响了两三下就被接通。电话里尴尬地沉默了一阵,周眠息听到电话对面的人说,“眠息,我记得明晚乐队有演出?”
周眠息心情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她期待地问,“你要来看吗?”
“嗯,我和则与一起来,可以吗?”
听到这句话周眠息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用想就知道是周则与借和白任栩同行来“视察”自己的生活,她也的确没法拒绝这个请求。
“好啊。”她一边应下,一边对白任栩坦然承认错误,“之前对不起啊,任栩哥,我不知道你喜欢男人,以后不会再给你介绍那些漂亮姐姐了。”
周眠息不知道正是自己这句话让白任栩打住了想要解释的念头,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回道,“不用道歉的。”
周眠息眼角扬着笑,她其实长的很好看,单眼皮狐狸眼,素颜也看起来很干净,笑起来惹得路人频频回头,“那说好了,你一定要来看。”
“嗯。”
……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回忆到此为止。周眠息看着正从楼梯口下来的两人,很酷地吹了声口哨,“任栩哥,这里!”
来到江州的第二日下午,陆沿瓷借前一天在保安面前刷过脸的便利又去了趟一中。昨天来的时候没仔细逛,注意力全在和骆云屿的对话上了,此刻静下心来漫步在偌大的校园里,陆沿瓷才发觉一中的绿化真的做的很好。
校园里植被的种类很丰富,光是树的种类就有不下十种。六月正是有花折时堪须折的季节,道路两旁开满了栀子和月季,树上唠嗑的鸟类也多,而且学校里的鸟大多不怕人,有的直直站在马路中央,人走近了也不躲。
凭借校园里的指路牌,陆沿瓷进到教学楼,学生们正在上课,路过每间教室总能看到偶有几个打瞌睡的。他上到四楼,承源的教室已经换了位置,课桌椅也都换成了崭新的,看着和记忆中不尽相同的场景,他不禁有些时空上的错位感。
在各道教书声的背景音中忽然插进一处琴声,陆沿瓷循着声音来到主楼旁侧的音乐教室,他隔着窗户远远看到教室中央的钢琴前坐着一个女生,扎着马尾辫,脊背挺的笔直,灵活的手指像吹在黑白琴键上的微风,弹的是肖邦的遗作,升c小调第二十一号夜曲。
琴声忧郁深邃,如海水宽容的悲怆,潮汐抚过细沙的细腻。陆沿瓷静静聆听到尾声,一曲毕,女生静坐几秒,盖上琴盖打算起身离开,抬眼时恰好看到窗外的人,短暂的惊讶后女生冲他浅浅微笑,打开门示意他可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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