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晴,出事了!”
李孟颖总是咋咋呼呼,晏暮晴早已司空见惯,随口问一句怎么了,继续做习题。
李孟颖环顾四周,靠过来小声说:“颜廷榆傅洛彦他们把人打进医院了。”
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晏暮晴脑子懵了一下,抓住李孟颖胳膊问:“你听谁说的?”
“我表哥昨晚亲眼目睹那男生被救护车拉走的。”李孟颖慌慌张张讲,“他看见他们在后巷打架,形容得可吓人,那男生流了好多血。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惹到他们了,他们平时也不那样的呀。我表哥好像听到颜静姝的名字,是不是为了她啊……”
晏暮晴脑袋嗡嗡作响,心头发慌。
荆青校风严谨,尤其对打架斗殴抓得紧,小打小闹还能糊弄过去,就怕有人伤到进医院。
“这事传出去了吗?”她问。
李孟颖摇头,“我表哥不敢说,我也是磨了很久他才告诉我。”
李孟颖见晏暮晴脸se不好,劝她说没事的,他们几个家里肯定会想办法,也许就赔钱了事。
可晏暮晴心里有数,这件事学校迟早会知道,要是闹大了不是赔钱就能解决得了的。
事态b晏暮晴想象严重,没多久,入春的第一场雨和傅洛彦出国念书的消息一起来了。
傅洛彦本就是她遥不可及的梦,而现在,更是如泡影一般,就快彻底消失不见。
他不怎么来学校了。
而晏暮晴的心越发静不下来,她焦急,也无奈,连一句在脑里百转千回的告白都来不及告诉他,他就要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那通没打出去的电话也极有可能成为她的遗憾了。
她无能为力。
三月末,连着下了几场雨的天空总算放晴,傅洛彦也在那天返了校,晏暮晴知道他今天来过就真的再也不会来,她想见他,所以找借口跟班主任请了假。
倒也不算撒谎,那两天她隐隐有些感冒症状,从办公室出来她掏出口罩戴上,顶着发沉的脑袋往出校门的必经路去。
风的温度逐渐泛凉时,晏暮晴终于看见他的身影。
他一个人慢悠悠走着,耳机线挂在脖颈上,怀里抱一个纸箱,没有落寞,没有沮丧,仍旧意气风发,身上依然有光。
晏暮晴没打扰他,安静地跟在后面。
那时天空布满红霞,他走得慢,他的衣边和头发在风里扬,晏暮晴在晚风里感受他,她牢牢盯着他的背影,从头到脚一遍遍地看,晏暮晴想记下来,记得深一点,久一点。
看得太入神,竟然忘记校门口前的那三步台阶,致使晏暮晴右脚踩空,整个人猝不及防跌下去。
傅洛彦因她的叫声回了头。
他看晏暮晴,晏暮晴垂下眼。
那一刻慌极了,心跳也快,但又怕他就这么走了,她还没看够,信也还没给他。
对了,信。
熬了好几夜,哭了好几晚,写出来的那封信。
晏暮晴忍痛站起来,像是看她没事,傅洛彦转回头,她连忙喊一声他的名字。
他止住脚步。
晏暮晴迎着他疑惑的目光走到他面前,她仰头看他,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看他的眉,看他的眼,看他的所有所有,看得晏暮晴眼睛发酸。
傅洛彦被她的反应惊到,问她哭什么。
晏暮晴抹掉眼泪。
正要开口,他有电话进来,他接,晏暮晴听出来是在催促他,赶快从书包拿出那封信,他挂电话时晏暮晴将信交到他手里。
傅洛彦当然懂她的意思,他把信放进纸箱,叠放在他的漫画上,说他要走了,说好好学习。
晏暮晴也懂他的意思,慢慢地点了点头。
晏暮晴看着他转开脚步,带走她贪恋的味道,带走她懵懂的心事,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带走了,晏暮晴又忍不住哭起来。
而他也再一次回了头。
傅洛彦望着她,淡淡说:“别记我了。”
晏暮晴知道他是想让她断了对他的念头,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是沐黎吗?”
他显然没想到晏暮晴会说出她的名字,就那么愣住了,而晏暮晴紧握着手等他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看到他的耳根逐渐泛起红,所有情绪不自觉地反应出来,一直到将那句印证的话落下来。
“我很喜欢她。”
那年,晏暮晴过了最冷的一个夏天。
新学年依然没有他,天气与晏暮晴的心情也越来越相似,她每天过着机械重复的生活,没有食yu,毫无生机,如同一具行尸走r0u。
晏暮晴很想他,他走了大半年,他的名字还时常在这所学校的角角落落里被念起。
他发新状态那天,表白墙上都沸腾了,她们把他的照片截图发至聊天群,不是太清晰,于是晏暮晴翻墙上s,捣腾出原图保存到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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