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婉想了两天就不再矫情,堂而皇之地跟了梁锦添。在那次拍卖会前,她一直都想着温柔小意下去,可余绮的心高气傲,却让她长了见识。
作为幕后军师的师姐,又出主意:“他既然放不下刁蛮任x的前任,那你也得蛮不讲理,还得b那位更出格,懂吧?这就叫长江后浪推前浪,投其所好嘛!”
于是宁晓婉立即改变策略,梁锦添仍旧是波澜不惊。她以为对方没露出不悦,便是默许了自己的嚣张,所以渐渐地,在他朋友面前也飞扬跋扈起来。
也是这一刻,宁晓婉才觉察到了梁锦添和煦面孔下的冷漠,他甚至不屑亲口戳破自己那些把戏,因为他有的手段和耐心来诠释什么叫杀人诛心。
一直到散场,宁晓婉都意兴阑珊。梁锦添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和患得患失,却还是温言软语拉她作陪。
苏至清是最后走的,梁锦添刚好来了电话,便抬手让宁晓婉去送客。
“知道三楼多宝阁正中间,那把扇子的来历吗?”去取车的路上,苏至清故意问nv伴。
nv孩子嗔怪一声道:“我要真知道,你才不这么问呢!”
“聪明!”苏至清轻佻的在nv孩子脸上拧了一把,权当宁晓婉不存在,顿了顿说,“那把扇子是余老板的,就是一直让锦添牵肠挂肚的前nv友。”
“啊,我怎么看着那扇子不怎么好啊,半边黑漆漆的,像是火烧过的。”
“对喽——”苏至清拉长了音,“那把可是苏州制扇世家老阊门闻氏传了几代的宝贝,号称‘沉香扇王’,当年锦添知道余老板喜欢沉香物件儿,费了老大功夫才弄到手的,那时候估值就四百万了。沉香属于软木,质地大多柔和疏松,能拿来雕刻做扇骨的料子少之又少,那把扇王是用清g0ng里的贡品沉香木做的,本来就物以稀为贵,何况里面还凝结着大师的心血。可惜啊,那么难得的东西,愣让余绮一把火点了!”
“啊?”nv孩子惊讶到无以言表,旁边的宁晓婉也竖起了耳朵。
就听苏至清又说:“当年俩人闹别扭,谁都不肯服软,余绮在气头上,抢了打火机直接把手里的扇子烧着了。锦添当时急得啊,那脸黑得跟要吃人似的,我们几个见了都怵得慌,结果人余老板跟没事儿人似的,还笑眯眯地说‘天太闷,点把沉香给大家提提神,这叫物尽其用!’唉……”
苏至清长叹一声:“还别说,我这辈子真没闻过味儿那么正的沉香!这要是别人,那会儿锦添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余老板例外。知道什么叫千金一笑了吧,《红楼梦》里贾宝玉哄晴雯,照他俩b那都差远了!”
nv孩子感慨:“光听你说就知道那位余老板是个人物,可惜我没机会亲眼见见她。”
苏至清手冷不丁掐在她腰上,旁若无人地tia0q1ng:“你是想见她啊,还是想学她?丑话我说前头,余绮的本事可不是光会和男人掉腰子这么肤浅,她x子虽然野,但多大的场都撑得住,当年人第一次登台,就能让观众席上的红军老太太们全都叫好,那才叫本事!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差得远呢,最好别学她,知道吗?省得画虎不成反类犬,到时候净剩出洋相了!”
“我可没想学。”
“你心里这么想的,我什么看不出来?”
“讨厌……”
寥寥数步路,宁晓婉却走得疲惫不堪。
苏至清看出殡不嫌殡大,末了临上车还嘱咐一句:“妹妹,回去慢着点儿啊,看好了路!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锦添对你没得说,那是真真儿的!”
宁晓婉g笑着,“您说得对!”心却如堕冰窟,暗自腹诽:是呢,就好b如来佛五指山里耍猴,真真的翻云覆雨,让人si去活来。
笙歌散去,夜阑人静,偌大幢别墅变得冷清起来。
三楼的多宝阁里,仍旧亮如白昼。
宁晓婉送完人回来,就径直来了这里,她站在正中央的展台前,怔怔望着里面的扇子出神,耳边又回荡起苏至清那句话:“《红楼梦》里贾宝玉哄晴雯,照他俩b那都差远了!”
是啊,几百万的扇子说点就点了,实打实的千金作一笑。她想梁锦添应该是真得ai余绮吧,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被当众下面子也不生气。可自己呢,却是明摆着的笑话。
泪水潸然滑落,宁晓婉想哭又不敢出声。
梁锦添不知何时进来的,立在门口,醉眼朦胧。
“怎么了傻妞儿,就为着至清他们几句不着四六的话,自个儿就跟这窝心了?他们就那嘴不饶人,别上心里去,往后处长了就好了。”他说着,深情款款地将宁晓婉拥在怀中。
温言细语,无不贴心。宁晓婉眼泪渐渐止住,心里反而更堵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复制余绮的路线,梁锦添也并非真钟ai戏曲换谁都行。宁晓婉终于认清了自己和余绮的差距,同样是刚毕业就遇见这么个男人,当年余绮一登台就唱红了,自此没人能盖过她的风头,所以想对梁锦添撂脸子使x子全凭心情。而自己呢,堪堪要靠男人才能混个正旦唱两场,台下看客却一场b一场稀疏,现在住进了梁锦添的金屋,被这么不上不下的架着,尊严少得可怜。
但生活温饱都要靠人家,骄奢y逸的日子过惯了,由奢入俭难,所以视金钱如粪土就成了天方夜谭。
倒在床上的那一刻,宁晓婉到底说服了自己,要那么些尊严g什么?如果得不到男人的宠ai,那有人上人的生活也不错,nv人一辈子所求,不就是美貌永驻,然后跟个不一般的男人,安享荣华富贵吗?
她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闭上眼,迎合着身上男人落下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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