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前朝公主和新帝(7/10)111  奉君天上客(短篇合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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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定,“你发情了。”

“你才发情了!”热气翻涌上来,她捂住烧得火辣辣的脸,“我是人!不会发情!”

李意卿讶然地蹙眉,他明明掩饰得很好,怎么就被发现了?转而平静道,“悬灯,我发情了。”

他顿了顿,“我想和你交尾。”

——简直是天打雷劈!

夏雷滚滚,笔直而突兀地cha入云霄。

窗外cha0气磅礴,风吹玉振,雄h渐渐融在淅沥的水声中,绵雨顺流而下,与玉片一道撞击在檐铎的细腰里。

李寰清这时又结巴了,磕磕绊绊,好不容易组齐一句完整的话,“交尾?什么交尾?”

“是我想的那个交尾吗?”

李意卿怔怔的,或许是想不到这么简单的问题,她也会烦恼地反问。想了片刻,除了直白地剖出这颗心,他学不会委婉曲折的手段,于是游shang榻。

“悬灯,”李意卿总是这样叫她,黏糊糊的,sh涔涔的,“我想和你睡觉。”真是坦直!

李寰清一时间哑口无言,心里真真乱糟糟的,千言万语都化作讷讷的一句,“……你会发情……那还会冬眠吗?”

“到了那时候,我会把你藏在肚子里,”他伸出手指b划,“直到寒冷过去。”

“我不会在这里待到冬天。”李寰清抿了抿嘴唇,“我要回去了。”

“你会留下来的。”

李意卿没有生气,他语气和婉,猩红的舌尖含在口中,仿佛蜘蛛罗织游丝的口器。他将李寰清的脸托在掌心里,轻缓地啄着她的嘴角,“就像父亲一样。”

李寰清一怔,她曾以为李意卿是天生天化的山魈,原来他也有父亲吗?

来不及深想,忽觉肩胛骨一痛。纤巧的骨骼被缠在缧绁中,她也有些茫然了,然而这针刺般的痛痒慢慢化作如cha0的火焰,一圈又一圈,流窜在经络衔接的缝隙里,直到理x冰裂。

日头渐而西移,椴木格窗的纹缕无声无息地淹过折屏,朝着内室迂曲地涌过来,困住床榻边沿错银的云鹤。

“我好像明白了一点,”他搓了搓她的脸颊,迟疑地出声,“是这样?”

这样……是怎样呢?

“原来你有血胤,”她小小声地说,“我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妖怪。”

清凉山的避暑山庄,原是母亲从谢家捎带的嫁妆。二十年前,世子夫妇新婚燕尔,又逢权j窃命,世子挂冠而去,携世子妃迁居清凉山。

兴许是si去的孩子令她痛心切骨,父亲申令不许仆婢提及,就连李寰清,也因一时失言,险些被父亲揪起来打过pgu。

十岁的糗事儿,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很愧赧:父亲受命辅佐王事,需得日夜洞察练京巨细,自然无心管她功课,便将她送去学g0ng念书。

学g0ng专门为王公贵族而设,就连助教也是凤子龙孙,李寰清作为其中最出类拔萃的刺头,时常被小舅舅点名,仲夏里的一天,她被谢助教叫起来念功课。

她难得写了一回作业,咳了一声,捧着书,佯佯站起来,“我的世子哥哥……”

谢助教一听,这还得了!微微变了脸,忙急中生智地找补,“写了就好,快坐回去。”

学堂里充满快活的气息,贵胄之间没有秘密,这群顽劣的小子们纷纷挤眉弄眼,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同桌的郡王世子仗着书本的遮掩,戳了戳她的胳膊肘,讪笑道,“大小姐,你哪有哥哥啊?”

“我有啊!”李寰清忿忿地坐下,杌凳惨然的碾压声掩在他短促而醒耳的笑声里。

她眯了眯眼睛,扭过脸,凶巴巴地环顾一圈,一巴掌猛地拍在桌案上,“笑什么笑?!都给我闭嘴!”

大小姐积威甚重,果然没人再笑出声了。

谢助教讷讷道,“大小姐收收神通吧。”

郡王世子也讷讷道,“大小姐饶命啊!”

然而她管得住学堂里的哗笑,却管不住这群小萝卜头回家打小报告。

当夜回府,阿耶掖着玉板,端雅地坐在圈椅里,连注香膏的兰釭都撤下了。李寰清碾着脚尖,左看看右看看,只觉毛骨悚然,难道她往太傅书案放蚱蜢的事被发现了?

不可能吧!

阿耶将鹦鹉杯一放,刚要开口,“你……”

常言道先声夺人,一方的气势上去了,另一方便会下意识地衰减,此消彼长,正是世间恒定的道理。

李寰清一pgu坐下来,猢狲似的在地上翻滚,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不管!”

国公被她的不要脸震住了,一腔怒火霎时销歇得无影无踪,不禁有些迟疑,这真的是他的闺nv吗?会不会是当年抱错了?野猴子似的,不知随了谁!

这样一想,悲从心起,真是觉得自己有点可怜了。好半晌,国公才敲了敲桌案,冷声道,“起来。”

她用手背抹了抹泪花,不打自招地狡辩,“我没有在太傅书案上放虫子!不许打我!”

“我打过你吗?”

他略过前半截,很有些匪夷所思,“我看你真是pgu痒了。”

一听不是为这事儿,李寰清就有了无限的底气,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爬起来,“那——”

这点功夫,阿娘也差不多该过来了。

要说正事了,阿耶却忽地停了一停。他闭口不言,半张脸映在轩窗的琉璃片里,似乎是举棋不定,又像是默然饮恨,半垂眼睑,y鸷刻毒地盯着地上那幅如意吉祥纹的地毯。

她自记事起便没见过阿耶这副模样,顿时拿不准主意,掖着袖子,怯怯往后一站。

他这才惊醒,懊恼地捏了捏额角,注目喃喃道,“不怪你……阿灯,不怪你。”

于是,在这一夜,十岁的李寰清伤心地发现,阿耶对她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她忽然没来由地生了闷气,也问李意卿,“你对我藏了秘密吗?”

李意卿摇头,调开视线,不去看她的眼睛,手掌也放开了,慢吞吞道,“你没有来这里的时候,他们说我是吃人的妖怪,拿石头和树枝砸我,让我滚出去。”

“我从水里逃走了。”

李寰清睁大眼睛,一gu怒火油然而生,浩浩荡荡地烧到心口,这也太坏了吧!她平生做过最坏的事,也只是在太傅书案上放蚱蜢而已!

她重复了好几个“气si我了”,看起来实在气得不轻,左手攥成拳头,用力砸了砸手心,“下次他们欺负你,你就、你就……”

她本想说“你就吃了他们”,好在临出声时悬崖勒马,“……你就欺负回去。”

帐幄上环着一圈珠箔,光焰凉凉地照过来,不知何时,那盏雕琢成莲花样子的铜灯又安静地燃烧起来了。什么糟心玩意,它不会一开始就是坏的吧?

李寰清怒火大炽,暗暗给诓骗她一千两白银的方士记上一笔。

方士没有说谎,倘若她遣人下山察访,便会发现清凉山近十五年来,有十来个樵夫和猎户在此绝迹,还有五六名不足十二岁的孩童,同样骨殖无踪。

可人往往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以后我来保护你。”她收了满肚子的气恼,一字一句说。

郑重而天真,真诚而无知。

他低下头,闭上眼,眼珠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睑轻轻地震颤。

她终于是我的了,他想。

她的声音模糊而冰凉,仿佛隔着很远的距离传来,“为什么不说话?”

左边的窗下有一片碧绿的苇塘,一只蛙子叫唤,转瞬之间,又有千万只唱和。

很偶尔的时候,她站在山上的野荷塘里,潭水淹没膝盖,会生出一种奇妙的感应:野荷塘里有什么东西在喊着她的名字。

像晒g的衣裳回cha0,像雨花浸sh罗袜,像溺尸的头发缠绕,每次她回头一望,李意卿都站在不远处,野荷花谢尽的地方。

这里的荷花很早以前就枯si,是一片落索的si潭水,据说曾有水鬼出没,无人为他替si,十几年来困于荷塘,枯萎的荷花梗穿破荷叶,叶片涂了乌黑的髹漆,一片片浮泛,衬在他雪白的面颊上,与阿耶书房那只细洁的象牙观音并无二致。

你是水鬼吗?她提着木屐淌水过去,问他。

林间有冷冽的晚香玉的味道,他温顺地垂着眉眼,不发一言。

离近了看,他似乎在哭。

落泪无声,竟然令她心头一痛,光y如电,潭水寂寞,水鬼不停地将活人拉落水底,或许只是因为千万年来萍飘蓬转的落寞。

他颊边悬着的那滴泪水,慢慢地滑落下来,李寰清伸手接住了,很冷。她问这个美丽的水鬼,你想找的人,找到了吗?

水鬼是不会说话的,所以他还是不言不语。

si去的潭水会替他回答,她也会替他回答。

朱漆的木屐伶仃地摆在岸上,青烟下沉,木屐的主人挽起裙摆,从这一端,一步一步,走向另一端。寒冷的潭水淹过头顶,她消失在了野荷塘深处。

出道很久的nv明星,童星出道,曾经火遍大江南北,现在过了h金时代,已经不太吃香了。

最近nv明星在考虑未来转行做经纪人,娱乐圈人才辈出,她做经纪人也不算丢脸,毕竟人还是要吃饭……但她还是很怀念荧幕,决定息影前再混一年。

某日大粉探班,nv明星在太yan伞下补妆,她没有什么粉,看过她辉煌时代的都是老一辈的人了。于是漫不经心地对镜搽着口红,这时旁边有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来,“是……是宣nv士吗?”

她扭头一看,感到惊奇,原来还有年轻人知道她啊?

年轻人戴着口罩,灰se连帽衫将他裹得很朴素,刘海蓬松,看不清完整样貌,只有一双狭长的绿眼睛明亮剔透。

他很高兴,隔着栏杆和她说话,说他是她的铁杆粉丝,很小的时候就看过她的电影;愁看玉镜台的宿问愁,小戎的兰髓,他都很喜欢。曾经花一个大学暑假的功夫,将她的全部出场剪成cut,从零开始学写电影拉片,只他一人持有,揣摩她那时的心情,感同身受,日夜欣赏。

说到这儿,nv明星已经大感不对,讪笑一声掸了掸烟灰,说:“探班时间结束,我要回去上工了。你好好读书。”

年轻人很懂事地应了一声,最后扯下口罩,抬起脸,羞涩地朝她微笑。

nv明星随手碾灭ch0u了一半的香烟,心中血cha0翻涌,分不清是惊愕还是奇异,轻声细语地问他,“最近没排档期吗?”

年轻的影帝说:“有,我推了。”

他说完略顿了下,重新戴好口罩,遮住那张漂亮的脸,望过来的眼神殷切而盈满哀求:“姐姐,可以让我请你吃饭吗?”

nv明星艺名宣泻春,千禧年时正值事业高峰,拍了无数经典影片,她那时候眉形锋利,极像磨利的箭簇伏在面颊,这时的宣泻春是权倾朝野的厂臣。

后来她才学会醉看秋花的愁婉,雨夜里闲敲棋子,捻起一朵浮在半空的灯花,搓过引线,旋飞着散出窗外。

宣泻春是一九三一年寂寞的yan鬼。

她的眼眉在升腾蓬散的烟气中模糊不清,瞥向人群的每一眼,透过千万重银幕,被时间过滤后更显失真,却依旧让他神魂颠倒,日夜相思。

每个夜晚他都看着照片里的宣泻春,看愁看玉镜台的宿大人,看小戎的兰髓小君。

春光投覆冰湖,兰髓投湖自尽。

深檀弥散雪尘,宿问愁引刀自绝。

他为有情人而哭,为什么她总是得不到好的结局?一个人的si,难道是可以被把玩的么?

他在每个梦里与她相会,交颈连缠,醒来又觉惆怅,幽怨无边无际,他住在三楼,新绽的桂花涌进窗户,每一朵都曾与宣泻春相关。他暗暗想象,想象这是她最ai的花。

“空潭泻春,古镜照神。”

“我叫师照神,”男孩稍稍红了脸,“好巧。”

宣泻春浑身不得劲,“只是吃饭?”

师照神嗯了一声,不敢抬头看她,只能寄托于助理的效率。

他盯着宣泻春搭在皮包锁扣上的手指,粉红的甲油,涂了薄薄一层,有春的韵味。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也很漂亮,她会不会喜欢呢?这样想着,指尖合进指隙,快要缠成纠结的毛线球。

宣nv士早年那么火,追求她的男人肯定也如过江之鲫,什么霸总什么鲜r0u什么影帝什么歌神,连外国人都有。

这可是千禧年时的万人白月光啊……谈过都分了,宣nv士提的,也没谈婚论嫁,她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情啊ai啊都是虚的。

后来很自然就过气了,没有y谋论,没有雪藏和打压,有人千方百计来复合,宣nv士0了0鼻子,避着走。

师同学要请偶像吃饭,很激动,挖空心思做了造型挑了高定,妆造美得不可方物,宣nv士穿着旧衬衫就来了,为表敬意,只是打了底妆,涂了口红。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么美,微笑的时候美,颦眉的时候也美,眉目间有愁杀春风的味道,大概这就是岁月从不败美人吧?

师照神光顾着偷看,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红酒喝了很多。结完账反倒是他醉了,宣nv士早年练过酒量,力能扛鼎,网上找了代驾,又扶他进公寓,给他掖好被子,有点儿郁卒。

整个房间,满墙壁贴着洗出来的剧照,老报纸剪下来的抓拍,高清修复的剧组花絮,都是同一个人。

哇这小子好像是真喜欢老娘啊,宣nv士得意洋洋。师照神这时睁开眼睛,醒了,有点怔然,拽住她的袖子往自己这边扯,爬过去猫在她怀里。

你又进我的梦里了,他轻声叫人名字,兰髓?

宣nv士哭笑不得,心想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兰髓啊?

我今天看见你了,只是不敢叫你名字……他还在说,求你,就让我叫你兰髓吧。

宣泻春回味了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了,压在他身上,两个人都往床上覆过去。迎面撞上那张十分风情的脸,他先是懵懂,然后欣然,叫了一声“兰髓”,冰凉的发丝垂下来,像捕蝇的笼草,展开千层万层,将他锁在里面。

兰髓抵住他的额头,她刚从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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