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力量的差距暂时不明晰，但水弹头在体型上绝对占有极大的优势。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欸……是死了吗？”铃木欣喜地蹲下身探了探男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总归是有的。他可惜地摇了摇头。

“我叔。”

“朔言？”

房间里空空如也。

水弹头僵硬了一下，刀柄从手中滑落。他的身体刚才还是冰凉的，现在毛孔里渗出的恐惧的汗液却让他一阵阵感到闷热。这种热里又会发寒。

他恍惚望着天边，朝着那儿伸了伸手，又想说“泉朔言、泉朔言”的，但是这几天什么也没吃，他其实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泷泽随意地抬了一眼，发现一个男人正悲惨地瘫倒在地上。虽然看着黑了点、邋遢了点、油腻了点、恶心了点、晦气了点，但身材倒是非常好。

嗯，谨慎吗？警惕吗？也可能是那个影子还在干扰着他。

因为泷泽喜好“原汁原味”，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没少，就是那把三万五千円的刀不见了。

“三小？”

这时，水弹头反握着匕首，从一个危险的角度攻了上来。这几乎是目沙所不能第一时间进行抵挡的方向。

“欸……？”

唉唉，百无聊赖。

那贯穿一切的刀尖如

泷泽一行人各个都穿戴着登山装备，此时正向着山顶进发。

“嗯……哈……真壮实……屁股也超大的……噢……绝赞……简直不像男人……话说……这是谁呀……？”

“好可怕……请不要过来……！”

当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向那个少年时，水弹头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到了一张与泉朔言十分相似的脸。

这是在等待。尽管不能觉察到，但他的内心深处里其实还有种浪漫的期待。就像初次约会，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恋人的到来那般。

前天，那种残酷的血腥场景再次出现了，就在郊外的一处避暑别墅里。

“蛤？”

……

“我叔公司的新科技，过几年才公开。”

目沙看向水弹头，语气颤抖，并真诚地称赞道：“一下子……一下子就把泷泽杀掉了……真厉害。”

是试探，还是虚晃？

“……”

他捡起刀，爬上了河边的道路。

“会在门后面吗？”

水弹头在一张大床上缓缓醒了过来。落地窗外的喧哗声吵得他头疼。

妈的，他刚才真的想把自己给干掉？

水弹头凶狠地盯着脚下杂草丛生的土地，喃喃道：“好了……不要再烦我……”

“泉……”

水弹头就住在三楼的一间房里。地上堆积着许多杂物，仿佛蟑螂的战壕。他像死海里的浮尸一样躺着，把手伸进衣服里，百无聊赖地抠着腹部伤痕上的血痂。

“……安心吧，已经下药了……拜托，那是我知道你喜欢活人才特意留下的耶？还是说你决定好要当一辈子处男了？……”

泷泽其实也觉得很可惜，端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为今晚的派对带条活脔回去。

“噫……他身上黏黏的。”

水弹头在另一半场警惕地游走着。

“呼……泷泽……为什么非要爬山不可呢？真是累死我了……户外运动太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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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弹头一激灵地抬头望向天空。

泷泽疑惑地看过去，这时刀刃已被抽离，他忽然不受控制地倒下了。颈脉破裂的涌出鲜血喷洒在门板上，他不敢置信地大瞪着眼并且试图用双手阻止血液的流失。一些血液同时随着他拼命挤压肺部般的喘息从口中流出，牙齿也染得赤红。

“那家伙不见了！”

“你要杀了我吗……？”这个腔调里似乎压抑着什么，原本纯粹的嗓音忽然向着一种激越波动。

发现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泷泽警惕地在门口观望了一下，没有进去。

“老套”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一把匕首便刺穿门板，从侧面捅入泷泽的脖子，刀刃顺势倾斜进肉里，更撕裂了创口。

目沙被那鬣狗般的凶光紧紧盯着，不禁把手里的双刀握得更紧。面对水弹头充满威胁的游走，他只是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并且非常害怕。

他最终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

“那也太……”

“要不要……嗯？”铃木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

目沙看着泷泽怔了一小会儿。这一瞬间的破绽足以使他毙命。

目沙浑身都战栗了起来，连泪珠都一串串的掉了出来。

然不知什么时候，他手中已经换上了两把锋芒凛冽的尖刺匕首，并且摆好了招架的姿势。

幸好水弹头有在外套里另外带一把匕首的阴险习惯。

“怎么了吗？”目沙在一旁问。

这里的那边有一座未装载电梯的公寓楼。它庞大、而且通体发出老旧的黄颜色，积累着陈年的肮脏和霉菌，貌似闹鬼。除了水弹头，另外还有一些不适应社会的租客尚住于此。

另一边，前田正翻来覆去恨得寝食难安，恨得六神无主，于是恰好打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芝麦，不应付一下我爹，我们还能出来吗？”

“这没信号啊……靠北。”泷泽抓了抓头发。

不对，泉朔言已经死了。

水弹头晃了晃脑袋，把那个恍惚的影子从脑中赶了出去。他本打算再次突袭，可是看见目沙的双腿在发抖，于是又莫名的犹豫了一下。

水弹头站在山崖边，迎面的风狂乱地吹着他的头发，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眼看就要到山顶，泷泽从腰包里掏出了手机，边走边在脸上练习着纯良的微笑，准备自拍一张发给他老爹。

除了在十具比较完整的尸体中，有七具是案发前就已经死亡的，而另外那些铺天盖地的尸块、脏器、血……不必想，完全就是水弹头的风格。

……

门打开了。

深深浅浅的云在天空阴冷的颜色里飘荡，黎明的光芒从东方放出。泉朔言不可能在那种地方。

“泛泛啦……我已经请来不少位佳人了。”

水弹头穿戴整齐，拿上刀，将充满寒意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喂！快看那是什么！”铃木喊了起来。

“泉……泉朔言……”

水弹头透过落地窗观察着楼下的情况：一首流行音乐中，一些人正在泳池旁交媾、舞动和举杯畅饮。

身上的力气被药效消耗了不少，并且看样子还会持续下去。能用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房——啊啊——今夜——寂寞的一颗心……”

那天应该是一个富家子弟所办的泳池派对来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噢……泷泽，你真是搞到好货了……噢……噢噢啊啊啊……好像在咬我……劲也！”

此时，房间外隐约传来一些交谈声。

“艳遇也……”这支富二代登山小队中的第三人也不禁感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