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他那极负自尊的感情(1/10)  恶癖(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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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说什么,慌什么。”褚郗说话间看着郁唯安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的摩挲着衣角,突然坏心的把他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啊?突然这样,放我下来!”郁唯安嘴上说着,却并之前被抱时的挣扎,而随了褚郗的意,“很重!”

“重什么?我看你这两天也没吃什么,今儿晚上带你出去吃点好的补补,骨头都硌手。”

“硌手你还抱,放我下来。”

“不放。”褚郗将他往下放了放,用双手紧箍着他的腰,“郁唯安,现在,告诉我,刚刚为什么想吻我?是因为爱我?”

是尘封的爱,但那也是极负自尊的爱,他不愿承认,生怕承认以后就被褚郗抓的死死的。

褚郗也没逼着他承认,只是说想抱着他而已。

郁唯安便任他抱着,傍晚的时候,褚郗接了个电话后便要带他外面的私制店吃,说是比较清静适合边吃边聊。

郁唯安跟着褚郗进去以后,看到里面的布置和装修如褚郗的厨房餐厅一样的布置和用具,才明白褚郗说的这为什么是私制店,而店员见着褚郗说的也不是欢迎,而是非常恭敬的问好。

店员要给郁唯安拉开椅子的时候,褚郗抬手做了个摆手的动作,而是自己将椅子拉开,把呆愣的郁唯安拉坐下,又转回郁唯安对面的位置,一边拿起泡好的茶水倒,一边说,“怎么了?一直盯着我,不会是才发现我好看吧?”

郁唯安眸子转了一下,“好看的人多了去了。”

“是挺多,可没人像我这么幸运,能让你看上。”

“总说些没正形的话。”郁唯安朝着四周看了看,见店员不在,小声说,“这还有人呢,让人听见说闲话怎么办?”

“什么闲话?”褚郗挑眉一笑,“是说,我的男朋友是个妒夫,都不准别人去家里,还是说,褚郗私下个夫奴——”

听不下去了,郁唯安赶忙起身捂住这张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惊人骇语的肉麻话,面红耳赤的说“这是在外面,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我什么时候是你的男朋友了?”

褚郗亲了一下捂着自己嘴的手掌心,吓的郁唯安跟触电一般立马收了回去,“手没洗。”

“你的意思是洗干净就可以了?”

郁唯安自觉说不过,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屁股刚贴上椅子,门口就响起了推门的声音。

他扭头看过去,便看见剪了长发的南厉和一个长相清俊的男人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

十来年没见,南厉看起来比以前的戾气少了很多,起码看上去稳重不少,他这样想着,正欲开口招呼,南厉已然在他的身旁坐下,用那只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戳着他的脸,左右看看,像是确认什么一样,看完得出一个“看出来是不是仿制皮肤,这脸蛋还是和以前一样帅,是我那命不该绝的侄子。”

得,郁唯安觉得自己对稳重有些小小的误解。

可是能再见到南厉,想起这些年来南厉对他的保护和予取予求,郁唯安的心里感激不已,想着要抱一下南厉,可又觉得难为情,郑重的说了声,“小叔,好久不见。”

南厉一听不乐意了,对着正悠闲喝茶的褚郗说,“你也由着他叫?都给我叫老了,明明比你们大不了几岁的花样年纪。”

“什么由的他叫?生面孔啊褚郗,不介绍一下?”后几步过来的男人脱了外套,在褚郗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突然又站了起来,对着郁唯安惊道,“我老妹儿口中的男小三?”

“褚郗?你那十年没露面的老婆?”

南厉噗呲笑出声,满脸都是假心假意的担忧,说,“这么快就跟宋家大小姐见面了啊,也不跟小叔说,我看看,有没有哪里被抓伤?她那战斗力出名的高,我们唯安不会吃亏了吧?”

郁唯安白了他一眼,不想跟这个越来越乐意打趣他的南厉说话,而是瞄着跟看奇珍异宝一样打量他的男人几眼,说,“你是宋颜竹的哥哥,宋凌瑄吧,我是郁唯安,是—”

宋凌瑄惊讶过后,立马接上,“我知道,你甭介绍自个,褚郗那个不知去向的老婆。”

郁唯安尴尬的直往褚郗那瞅,这混蛋到底是怎么跟别人说他的,怎么一上来就给他扣个老婆的帽子,他一个男人怎么就是老婆了?他双腿也是有鸟的男人啊!

可宋凌瑄才不管那些,他好不容易抓着褚郗的小辫子可以拉扯,怎么会放下的这个机会,不管褚郗的警告眼色,说起了褚郗进商务部的时候跟商务部的部长喝酒时的囧事。

“……乔部长请客带着女儿是要给我们褚郗当岳父的,谁成想他就在那闷喝,喝的脸都白了,还一个劲的说自己应该为老婆守身如玉,不会交女朋友。”

“圈里自那以后就传出了一个褚情种,可是几年都没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了。”

“你说我们市长大人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当起了苦行僧,现在老婆回来了,这苦还吃得了不?啊?”

“嘶,你俩晚上睡觉,到底谁上谁啊?”

这疑问加之贱嗖嗖的语气,直听的郁唯安猛喝茶水,再看褚郗,脸色都黑的想刀人。

好在还有一个可劲憋乐的南厉给这什么话都敢往外放的宋凌瑄的茶杯里添了茶,说道,“你啊,怪不得不受人欢迎,你看看这两人被你说的,一个脸都臭的想打人,一个一直喝茶,看看气氛吧?”

“有吗?我看着没有啊。”宋凌瑄睁着眼说瞎话不说,还继续扯起来,“褚郗肯定不会把这些事念给老婆听,我啊,就当个坏人。”

南厉说,“你就当吧,一会儿有你哭的。”

宋凌瑄哎了一声,“我治不了他,治他的人来了吧,哈哈,我等这一天不是一两天,郁唯安是吧,我给你讲啊,你别以为他老实,和我老妹订婚的事儿他肯定跟你说什么逼不得已,你得听我细说。”

这人怎么能这么闹挺啊?郁唯安一则不想听褚郗和宋颜竹的事,一则嫌弃宋凌瑄吵,放下空了的茶杯,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的时候,褚郗从门口进来,抽了擦手纸递给他,小心翼翼的问,“听到他说宋颜竹的事,不开心了?”

“有什么可不高兴的。”郁唯安顺手推着他的腰往出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褚郗转过身,郑重其事的再问“真的没事?”

郁唯安当初可以因为一个“订婚”而误会,躲避了他这么多年,虽说他口头上说订婚是一个不作数的形式,可谁知郁唯安心底会如何扭捏,现在的他,在郁唯安身上没有一点自信,他怕极了郁唯安悄无声息的离开。

“不会多想?”

褚郗这么在意他的情绪,说没有一点得意是假的,郁唯安捏了一把他的腰,“你解释过了,我也看到了你跟她之间确实不是我想那种关系,好了好了,快走吧,你现在太敏感了。”

两人回到座位,郁唯安率先坐下来,褚郗重新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看的宋凌瑄张大的嘴就没合上去,“不是,褚郗,人上个卫生间也要跟,回来还要粘在一起坐,要不然,我给你粘在郁唯安身上吧,真是没脸看了。”

“得了啊,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说个不停,人也看到了,就好好管管你家那大小姐,别再来我闹我了。”

“那我可管不了,除非。”

一瞅宋凌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打起了鬼主意,南厉哎哎哎的叫道,“你适可而止啊,别再说要带褚郗去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玩。”

“厉哥,你也太像褚郗的管家了,明明那些地方都是你搞起来的却不让我们去玩,没劲透了。”宋凌瑄起身从外套里拿出一个u盘推到褚郗面前,“焦律那边的人去找那个闹事的监控,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也要给我点实质性的奖励啊。”

褚郗呵笑,将u盘推回给宋凌瑄,“你会不会太高估这段视频的价值了?”

“哎呀,好吧,那我就收好,反正这里面还有提到,“我看那姓郁的小子是不错,哪天抓来爽一爽。”

郁唯安脸上白了白,姓郁的不会是说他吧,再看宋凌瑄一脸玩味的看着他,确认道,“你说的那些人想要抓我玩一玩?”

只是玩一玩,不是因为gi的缘故。

宋凌瑄说,“呀,一般人听到这种话早就躲家里了,你还能这么震定的问是不是真的?”

“不过,南郊那边藏污纳垢,有一些刚出狱的罪犯,还有一些劳改犯,鱼龙混杂的,以你这样的容貌被有些特殊爱好者盯上正常不过,所以,你能在南郊安全的呆了一个月还真是幸运啊。”

南郊竟是一块龙潭虎穴?南郊是怎样的三角场,他们这些管理者也知道,现在突然要启动改造计划,变相赶走那些不是当地户籍的人,这真的不会引发骚动?

他突然想起吴奇被人教训的事,不由得看向正垂眸不知所思的褚郗,心中疑惑“给吴奇吃点苦头也是褚郗的意思吗?”

可这是褚郗的意思又怎么样,郁唯安故作玩笑的说,“那我是不是这几天躲起来为好?”

“躲什么,怕被抓到,菊花不保?”

话未落尽,宋凌瑄就被南厉用勺子敲了额头。

宋凌瑄夸张的嗷了一声,“厉哥你干嘛呀?”

南厉睨了他一眼,“好好的出来吃个饭,你看看你把气氛搞的多糟糕,我们唯安怎么就是一些小喽啰说抓就能抓的,拜托你管管你的嘴巴,真不赖大家不愿意和你一起玩。”

“是是是,是我多嘴,当我没说这回事。”宋凌瑄揉着自己的额头嚷嚷着饿,“唯安,要不你去厨房看看,菜快好了没?”

郁唯安瞄了一眼对面的褚郗,心想他们可能要说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便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忙着,先前的店员在洗菜池正一根又一根的冲洗菠菜,见郁唯安进来,笑着说,“啊,您好,是需要什么吗?”

“没有,就是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没有的,还差一个菜就好了。”

郁唯安心想这小孩看着年纪小,倒是挺机灵的,他还没问,就自己回了,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说着话的的三人,又问“他经常来这里吃吗?”

店员刚回了个是就被中年厨师喝道,“快洗你的菜,那么多话。”

说罢推着笑脸,说,“厨房油烟比较大,您还是回前面的吧台等会,三分钟内就可以上菜了。”

什么厨房油烟大,根本就是生怕他是来打听什么一样,戒备心还挺重。

郁唯安回到自己的位置,正听到南厉说“…bio公司的副总和投资部部长今天飞抵扶苏直奔博大,今晚协议一签,明天博大的人就带着材料找科技部和财政部批补助资金了,今晚的宴会,焦律也去了。”

褚郗笑道,“去就去吧,怎么,眼馋?”

南厉听他打趣,端起茶水壶给褚郗添水,“谁不眼红,这扶苏差不多就剩南郊这一块不是博大的产业了,你说这扶苏最终离不开的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管理班子还是生存的方方面面离不开的博大?而且我听说博大要把gi1研究实验室独立出来,你说他要做什么?”

褚郗没接南厉的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对郁唯安说,“看完菜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做的菜不合眼?”

郁唯安见褚郗说到博大时似乎避着他,而且厨师也对他有所防备,心中极不得劲,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们口中的信息是陌生的,所以只得若无其事的说回道“没有,师傅说马上就好。”

菜也在这时被端了上来,三人也没再提什么正事,宋凌瑄也像是被训了一样,没再说什么,像是朋友一起吃饭聊起了琐碎的事,郁唯安的碗里被褚郗放不少,味道清淡,有些符合他的口味,有些却是他不吃的,他就那样默默的嚼着,不知不觉低下头,只觉心中难受的紧,却怕其他三人看出什么,把讨厌的芹菜都往嘴里塞。

褚郗又给他碗里放了一块排骨,郁唯安没吭声,惹的南厉哼了一声,郁唯安抬起眼皮望向他,又看向褚郗,见两人都盯着他,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怎么,看你兴致不高,吃累了?一声不吭的,无聊?”

郁唯安摇头,“怎么会,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我不懂,插不上话,不用在意我。”

“怎么呢,正要说到你呢,你有什么打算?要是没想好,要先去我那上班?”南厉半认真半玩笑的问。

“还没想好。”其实郁唯安是想办法回郁家的,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和郁唯安一模一样的仿制品,仿制品出现在郁家门口,只会被当作垃圾回收或者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丢进实验室继续以前的生活,所以先要做的就是郁铮公开承认他是郁唯安的身份才可以回到郁家,这样才能找到能解决他身体问题的那个人和苏矜。

如果他把自己想回郁家的事告诉南厉和褚郗,大概就是被摁在家里吧,况且,这两人根本没看到他这副缝合怪一样的身体,如果看到,会被吓到吧。

宋凌瑄说,“可别去厉哥那了,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了,我们褚郗还要防狼。”

“你这小子,吃饭都堵不是你的嘴了是吧,你以为他是去做什么?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能是什么,你不都把那谁送—”宋凌瑄突然话说了一半,瞥到南厉冷下来的脸,呵呵尴笑了几声,说起了别的,郁唯安也没在意。

一顿饭吃完,喝了些酒的宋凌瑄被人接走以后,郁唯安跟着南厉出了门,上了车单独聊了一会儿,一番话无非是那些老掉牙的叮嘱,郁唯安听了一两句,突然想起吴奇的事,又问了一嘴,“南郊那边发生的事,是不是郁铮也知道?”

“早就知道了,他只是懒得管。”

郁唯安嗷了一声,说,“那小叔叔觉得他会怎么处理我?”

“如果你还有用处,他自然会找你,或许时机不到。”

“小叔叔的意思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等?还是说,我在南郊待了一个月,郁铮都没动静,已经证明,我对他彻底无用了。”

他的心里不由得焦急起来,“那我还要等多久?我不能只是等着?我打算先投简历进博大,做什么都行,先进去—”

“别急,郁铮暂时不动你,可能也是因为gi要公开了,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刻节外生枝,毕竟,你这个唯一活着的实验品对博大而言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你自己说你参与了gi实验,也不会有人相信,先等等吧,我其实想问,你跟褚郗误会解除了?”

gi只会选择合适的,或者说特定培养出来的人做实验,如果把这个事捅出去,受道德谴责的是博大,可同时也将自己推上了“特殊研究对象”危险境地。

只会让那些贪婪而疯狂的狂人只会盯上他这具完美道实验身体而已。

至于跟褚郗的问题,好像一直都是他单方面的的被动接受褚郗的好意,只是不想把自己的事跟感情的事掺杂在一起。

南厉见他半天不搭腔,还是开了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唯安,褚郗对你来说是个很大的助力,你为什么非得一个人走一条危险的路?你想想,郁铮对自己曾经的爱人都可以做到剖心,对你又有什么感情?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小叔叔这么说有点无情了,我能活着跟你说话,正是因为用了他的心脏,而你只是想要拿回他的尸体,给他一个入土为安,其实,你也可以这么想,郁铮虽然拿了他的心脏,却也让他在我的身体里活着,不算差。”

真的不算差,如果不是郁铮,郁唯安早就死了。

南厉叹息一声,一句“你想的真开”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当初他确实是为了从郁铮那取回南烈的尸体,放弃郁唯安,后来找到郁唯安的时候,这种愧疚感少了些,想着把郁唯安改个姓名,换个身份放到国外或者其他城市生活,可后来褚郗登上了扶苏的舞台,他又卑鄙无耻的想用郁唯安把褚郗和南家捆绑在一起。

郁唯安只要出现,褚郗肯定不会让郁唯安有任何危险,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可是却忽略了郁唯安不是他的傀儡机器,是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郁唯安想为自己出口气,为苏矜讨回公道是人之常情。

郁唯安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只当南厉是这世上唯一对他好的亲人,说了自己会听他的话,三思而后行,不会给褚郗添麻烦后下了车。

去找褚郗的时候,褚郗正靠在车身上打着电话,看到他后,挥手招呼他快点。

他想起自己身上还穿着褚郗的外套,快步走了过去,褚郗也掐断了电话,在他离自己半步的时候,伸出双手把他揽进怀里,“我还以为你跟着南厉跑了。”

“你今天也没说要见朋友啊。”

“给你个惊喜呗。”

“也是,你那个朋友说的每句话都是惊喜。”

“你说凌瑄啊,他那个人说话就是口无遮拦的,那些话,别在意。”

“那我要是在意了怎么办?”

褚郗愣了一下,“那我只好把他揍一顿了。”

“就扯吧,快回去吧,有点冷。”郁唯安说。

回到褚郗那以后,郁唯安还是跟之前一样,洗完澡以后就去沙发上睡。

褚郗洗完出来,看到郁唯安没在房间,直接过去把人抱起,“房间不够多,非要在沙发上睡。”

听着褚郗有些生气的语气,郁唯安一边抓住褚郗的手臂防止自己掉下,一边说,“我,又不知道该去睡哪里。”

褚郗看着他微红的耳垂,“那跟我睡一张床呢?”

郁唯安并未拒绝,如果说之前拧巴,那百分之八十是因为顾及褚郗已有未婚妻的身份,如今知道那全是他的误会以后,心里的贪恋都压抑不住。

他躺在褚郗的双人床上,身体僵硬的无法放松,褚郗每动一下,郁唯安身体都会颤一下,在褚郗的手碰到他的腰时,郁唯安只觉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大,发出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娇柔,“别碰我,热。”

褚郗手在他腰上不老实的滑动,声音低沉中又带了些压制的欲念,“我抱着你睡。”

郁唯安本是背对着他,听到褚郗说要抱着他,突然转过身,“这床上不是有个1米多的抱枕,你抱着它睡不行吗?”

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搭拉在床脚快要掉下去的人偶抱枕上,却见褚郗眼疾手快的脚下一蹬了一下,那抱枕悄无声息的掉下去,“它都掉地上了,我有洁癖。”

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看的郁唯安噗呲笑出声,人也翻了个圈,转到褚郗身边,轻骂了句,“真幼稚。”

不待褚郗说什么,郁唯安又说,“只是抱着,不做别的。”

“嘁,我又没说要做别的。”

郁唯安倒是在见着褚郗没有任何动静以后,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可抱着郁唯安睡不着褚郗就苦了。

他像个痴汉一样,在橘黄的灯光里,盯着失而复得的郁唯安一会傻乐一会伸出手指凭空勾勒郁唯安的五官。

郁唯安的容貌一向无人可及的,十六七岁时的稚嫩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周身散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不愿多看一眼,但是扒开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裂缝,就会发现内里的温柔和坚韧。

可如今这张昳丽的脸上就连睡着的时候,眉眼间都是防备和警惕,褚郗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郁唯安在这之前对他的种种,微微叹了一口气往郁唯安的身体凑近,轻吻了一下他的眉眼,又给他拉上被子后蹑手蹑脚的起身去了客厅。

郁唯安睡眠浅,在褚郗吻他的时候便已醒来,只是不知怎么面对褚郗的吻便继续装睡,褚郗离开卧室,郁唯安也随之起来。

褚郗去客厅喝完水,站在阳台的窗边拨通了郗菀的电话。

“妈,你打了这么多电话,还是要说宋颜竹的事?”

郗菀见他终于回信儿了,舒了一口气,说,“我不是给你说了多少遍,你就算应付也应付一下?人家颜竹是个女孩子,追了你几年,你的心就算是颗石头也该被捂热了吧?”

“妈你这两年对我的事越来越上心了。”褚郗靠在沙发上,将手机扔在桌上,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只点燃,可是他吸了一口,又朝着卧室门口瞧了一眼,将刚点燃的烟掐灭。

“我能不上心吗?你都要30了,个人问题还迟迟没有定下来,你让我怎么能不管?”

褚郗看着手指间的烟,噗呲笑了一声,“我自己都不着急,您倒是火急火燎的,就怕您儿子这辈子落了单,您要真闲的发慌,找点事做吧,出去玩一玩,费用都我报销。”

“你别回避这个话题,我就想问你,如果他真的活着,早就出现了,不用你等了这么些年,小郗,不是我打击你,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没认清他已经死了的事实吗?”

“人不活着吗?您干嘛非得说他不在了?”褚郗皱着眉,不悦的反驳,却是引的郗菀压不住心底长年积压的怨闷,提高了声音,同时也让站在卧室门口的郁唯安将郗菀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活着为什么不让你见他一面?你没有想过一颗靠着仪器活了十几年的心脏移植到一个失去心跳的人身上重新跳动的概率有多大吗?小郗,我求你接受现实,看看别人,过自己的生活吧。”

“颜竹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是她的家世与我们家门当户对的,他爸调去江省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对你也是助力——”

“妈!”褚郗无奈的笑道“妈,工作的事,您一个外行人能别跟着瞎掺合吗?颜竹那边,您要真为我好,就帮着劝劝让她别吊我这了,当初订婚也是因为关系牵扯,说好一年后就毫无干系的,这都几年了,她不烦我都烦了,今儿跟您要了我的钥匙闯了我这,打了我的人,明儿是不是敢趁着我不在,把人给逼跑?”

郁唯安听到这,不由得低喃,“他怎么知道颜竹动手了?难不成脸上有指印?”

手机那头的郗菀却在这时激动的问道,“等等?你刚刚说你的人?什么你的人?你有人了?她不是说去你那拿东西,我才给的钥匙,你这小子,给我玩起了金屋藏娇这一套?哪家的?明天带回家看看。”

“您这着什么急啊,要把人带给您看,您倒是先把颜竹帮着给搞定啊,人家仗着您给撑腰,油盐不进,我是好赖话都说了,就告诉她喜欢男孩子,人家也不介意,好歹个女孩子,我真不想做的太难看,您就给开导开导,她不是挺听您的话吗?”

郗菀当即应了下来,又耐不住好奇心,问道“那你倒是先跟妈妈说说,人怎么样?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事不急,您先睡吧,过两天见面再说。”

“什么啊,你就搞什么神秘吧,还有个事儿说呢。”郗菀说。

“什么事儿啊?”褚郗问了一嘴。

“郁峤回来了,明天晚上的欢迎宴去不去?”郗菀说到这顿了顿,有些艰难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还因为郁唯安不待见他,当初的事他也受到惩罚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看在我和你景仪阿姨的面上,去露个面行不行?”

褚郗心知郗菀又是听了张景仪的啰嗦,不然郗菀也不会跟他说郁峤的事,可是一提到郁峤,他便想起郁峤对郁唯安所做的那些事,想起郁铮近来所做的事越发越轨,就觉一股无名火爆起,可这些事他又不愿意让郁唯安知道后闹心,这会也不好跟郗菀说更多。

房间里也因为他的沉默陷入了死寂。

过了许久,褚郗才沉声说,“我会看着办的,就这样,先挂了。”

“挂什么挂,你多跟我说会儿话能怎么的,要不跟我说说你的人是怎么回事?”

“您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谁家好人这会不抱着温香软玉睡觉,跟您在这闲聊,我去睡了。”

听着褚郗往卧室的方向走来,郁唯安忙躺回床上装睡。

身旁软床的下陷,让他绷直了身体,手心也出了汗,怕褚郗做奇怪的事又怕他不做,当褚郗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轻捏的时候,郁唯安身体都像是过电般的酥麻起来,这种可耻的感觉又让人羞耻又让人害怕的身体都轻颤起来。

“醒了?”褚郗说着将他拉到自己怀里,用胳膊圈住他,“醒了跟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褚郗开始用鼻尖蹭他的耳垂,郁唯安被蹭的发痒,一个劲的躲,“别闹我。”

“郁峤要回来了。”褚郗顿了顿,说,“你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跟他说郁峤,是知道他在偷听了?还是试探他什么?

褚郗侧起身看着他冷下来的脸色,说,“你能冷静的面对他吗?”

褚郗这是担心他会像十年前那样,拿着刀与郁峤同归于尽?

郁唯安说,“杀了他除了解气,问题不会解决。”

“真的,我的小命只有一次,没有什么的,“啊,这个混蛋明显就是想进去的。”

再一瞧,褚郗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这种地方…

郁唯安越来气,暗愤道,“我说你今天摆弄你的头发,衬衫也穿的这么骚包。”

一进去,郁唯安就是穿着清凉的几个男女游泳舞池玩闹。

客侍带着他进了透明电梯,上到3楼,由另外一个客侍带着,敲开了走廊中唯一一个房间的门。

门一开,便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欢笑的闹叫,一股血腥和酒混杂的味道直冲鼻间,郁唯安掩着鼻子,“你确定没带错路?”

一脸淡定的男生公式化的应说,“您是郁少特意交代记好的名字,绝对不会有问题。”

男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戴着墨镜的褚郗率先走了进去,郁唯安也紧随其后。

褚郗一脚刚踏进去,房间里的亮灯也被打开,郁唯安跟在他身后,刚想往前走一步,就被褚郗拉到自己身后。

与此同时,郁峤也放下自己手上的棒球棍,扔在地上,重物啪啦响动声和一声痛哼声。

郁唯安钻出头,看到的是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雪白的地毯下血迹斑斑,那染了血的棒球棍就躺在男人伸手可触之处。

那身形看起来是个年轻的男人,不像是吴奇。

而那些看戏的男女三三两两的,有的坐在吧台边端着酒杯楞楞的看向他,不,应该是褚郗。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片刻的惊诧过后,都不约而同的拘谨的站起来。

只有那接过湿巾擦手的郁峤一边朝褚郗走来,一边还朝着吧台边的人说,“大家别这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你看我们市长先生也是便装,不用这么拘谨,大家放开些玩。”

话是如此,可今晚一起来的人里,哪个心里能做到和褚郗勾肩搭背一起玩乐的。

他们不是郁峤,家里也没有郁家的实力,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可郁峤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扯着着,附和着,“是是,都是出来玩的。”

有人反应迅速的端了两杯酒递向褚郗,又给郁唯安递,郁唯安抬手去接,就听褚郗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话刚落,郁峤便熟稔的揽着褚郗的肩,“你也太宠着他了吧,喝杯酒又不会怎么样,难不成怕我们给他下药?”

“那谁知道呢,这是什么场所,还有你挥舞着棒球棍打人,什么干不出来。”

褚郗拉开横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着郁唯安示意,让他去看看地上的人怎么样。

郁唯安一动,就有吧台座上的人急忙抢先招呼着侍应生将地上被揍的人扶起,又有人叫了医生过来。

等医生处理完男人身上的伤,报告着说人没有生命危险后,郁峤很是不屑的耸着肩,说,“你瞧,多大点事,用得着吗?是不是啊,隋案,没事的话,过来这边,让我们的市长大人看看你有没有事啊?”

那人慢吞吞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郁峤的面前,一抬头看见郁唯安的脸,惊诧的盯着郁唯安的脸,“郁,郁唯安?”

郁唯安也在这时看清了男人肿了一边的脸,诧异道“你认识我?”

男人将视线转到郁峤脸上,呸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看过你的照片,从认识的人那里听过你的名字。”

这时有人插嘴道,“隋案,你真喜欢撒谎,刚刚不是说你认识郁唯安才招的打嘛,这么不长记性,额——”

那人突然暼到郁峤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坑声。

现场突然陷入几秒短暂的沉寂后,郁峤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当着褚郗的面,对郁唯安说,“他的这双眼睛跟哥的很像吧?可再怎么像,也不如哥的好看,对吧,哥?”

郁唯安瞄了一眼褚郗,道“你到底想演哪一出?吴奇呢?”

“哥这口气,还有这讨厌的眼神,就像是把我看做无恶不做的人一般,我只是替哥出了一口气,放回家了,哥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验证呗。”

郁唯安一听,立马给吴奇打了电话过去,在听到吴奇和儿子的说话声,还听到小孩问他“什么时候来看他”的时候,郁唯安终是放下心来,说,“那么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郁峤突然嗷了一声,拍了一下他身边的隋案,道“都是你小子坏了我的事,让我忘了正事是什么来着。”

“既然忘了,那我们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玩的想法。”郁唯安说。

可褚郗却将他的手抬起,亲了亲,道,“屁股还没坐热,怎么也得看看人家准备好的如何再走不迟。”褚郗说着伸手捏在他的屁股上,让一头雾水的郁唯一满脸臊热,瞪着褚郗。

褚郗更放肆,直接把他揽的自己更近。

郁唯安趁着两人挨的近,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干嘛?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

“当然是因为有的人眼睛都粘你身上了。”褚郗小声的说。

这咬耳朵的一幕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郁峤那堆着假笑的脸上都生起了阴寒,故意当着众人说。

“前段时间还听说褚郗你大半夜为了一男的跑去郊区发疯,现在又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秀,是真的不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死活啊。”

郁峤说话间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褚郗递了一只,又朝着吧台上安静的几人说,“大家放松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私人聚会,别搞的那么拘束呀,不然接下来怎么玩啊。”

在场的人打着哈哈,都挤在吧台的位置,音乐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一张欧式沙发上,郁唯安和褚郗坐在一边,郁峤坐在另一边,说,“干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吗?”

而那个被叫做隋案的男人笔直的站在一边一会看着褚郗,一会又看着郁唯安,“做什么?”

“唔,还真让人不爽啊,不知道是吧,把桌上这些都喝了看能不能想的起来自己能做什么?”

隋案蹲了下来,一张桌上白的黄的红的放了差不多十来瓶,他拿住最近的一瓶犹豫了片刻,抓起一瓶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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