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别否认(1/10)  恶癖(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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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宋颜竹分开的时候,看到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的郁唯安站在频频往这边的方向望。

宋颜竹也不是傻子,早在褚郗和她心不在焉的说话以及在某个时间里不断用余光搜寻着一个身影时的焦燥和找到人后突变的热情,都让她心里嫉妒又羡慕。

所以在褚郗让她进去的时候,宋颜竹大胆的勾住褚郗的后颈,踮脚去索一个吻作终,也作一个故意而为的“误会”。

她明显的看到褚郗眼中的慌乱,手也推着她,可她却因着褚郗为她而乱的动作乐开了花,索吻的意愿也降到最低。

可那躲在阴暗处的郁唯安在看到这一幕时,身体已比大脑更为诚实的做出反应,他快步朝着两人方向奔去,轻而易举的拉开宋颜竹的一刻,理智已经告诉他,他被玩弄了,褚郗怎么能推不开宋颜竹呢?

宋颜竹被推的身形一晃,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往右退了几步才站稳,看着缩头乌龟的脸,怒声斥道“你疯了吗?”

“他今天是属于我的。”

或是因为这话的刺激,又或是堆积的嫉妒,那个罪魁祸首竟然无视她,自己亲了上去,而那一直礼貌推拒她的男人更是主动环住那人的腰。

宋颜竹觉得可笑极了,她就像个透明人一般呆呆的看着褚郗抬手捏住那人的下巴,热烈的回吻,男人口中破碎的声音和啧啧的亲吻画面是她曾多次的幻想。

几年来着,她忘了,脑子里却走马灯般的播放起和褚郗的初次见面,在听到宋凌瑄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的警告,还是一厢情愿的坠入一场不知何时休的单恋。

她的爱在情窦初开的羞涩长成一朵艳丽到让周边的人无法忽视的执念一般的存在。

竞选市长的前三个月,褚郗栽入一场“别有用心”的性丑闻,铺天盖地的“褚郗和男交际夜店私混”传遍了整个圈子。

有人以褚郗年纪小爱玩正常为褚郗辩解,有人说褚郗“深情”人设坍塌,但更多的人赞同,褚郗应该放弃竞选。

那时褚家要褚郗解决私人问题来堵住有选票之人的嘴,而宋颜竹主动找了褚郗说“我们可以契约订婚,等这件事解决,我功成身退就是。”,褚郗不愿,她就自以为是的将局面推到不得已而为的地步。

可是后来退不了是她,是她死缠不放,换来的是褚郗次次无情回应,“我的心给了别人。”

宋颜竹像个伸手没要到糖果的小孩一般哇哇哭出声,她一个劲的抹着脸上冰冷的泪,一边倔强的盯着郁唯安。

褚郗松开郁唯安,“宋颜竹,你再嚎下去,会招狗来的。”

褚郗不说还好,一说宋颜竹哭的更大声了。

郁唯安从兜里摸出小包抽纸递给宋颜竹,却被宋颜竹啪的打掉。

“不用你假好心,不要脸!”

她开始不顾形象的语无伦次的控诉着,“你算什么东西,长的又丑又瘦,还脏,不就仗着比我先遇到嘛,都是被郁家丢弃的人,有什么让人念念不忘的,我哪里比不上你了,哪里比不上了?”

郁唯安蹲下身,捡起抽纸再次递给她,说,“对不起,刚刚推了你。”

“你又不是推了我一次。”宋颜竹抽抽噎噎的回嘴,抓过抽纸,砸向褚郗的脸,“你给我记着,是我不喜欢你!”

褚郗笑着应,“是,是我不配,是你不喜欢,快回家吧,起风了,会冷的。”

宋颜竹哼了一声“不要你管!”

郁唯安捅了捅他的腰,要他别说话了,下一秒,自己的腿上便挨了宋颜竹一脚。

“你干什么,想出气朝我身上撒?”

斥责间,褚郗蹲下身去撸郁唯安的裤管,“你怎么样,我看看?”

痛也就挨的那一下,也没什么,郁唯安说“不要紧。”的同时,被气的够呛的宋颜竹没忍住狠狠的踢了褚郗的后背一脚。

“是你让我朝你身上撒的,痛死也给我受着!”

宋颜竹像只高傲的孔雀,瞪了两人一眼,转身朝着门口而去。

人一走,褚郗哎呀起身,像是没事人一般将郁唯安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手这么冰,我们也快点回家吧。”

“回家?”

郁唯安喃喃的复诉了一遍,看着在褚郗口袋里交握的双手轮廓,想起自己刚刚主动吻上去的画面,倏地把手抽了出来。

明明一整天都知道他在偷窥他们的约会,刚刚也是故意不推开宋颜竹,就在那试探他的忍耐力?

郁唯安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褚郗在从宋凌瑄说约会的事开始就开始计划今天的事,虽说是他自己自愿跳进这个愚蠢陷阱的,但被摆了一道这件事让他憋着不爽。

该死的,他干嘛当着宋颜竹去亲褚郗啊。

褚郗这会肯定得意的要死,暗地里张着大牙笑他,“你这个口是心非的绿茶,还敢说不喜欢我,不喜欢会怕别人吻我?承认吧,你喜欢我!”

褚郗见他皱眉,大手一捞,将人捞在身旁,郁唯安忸怩的推了他一把,“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别粘着我。”

褚郗也不知是真疼还是假疼的哎呦一声,“宋颜竹这一脚踢的真够狠的,嘶,得上医院看看。”

郁唯安想着宋颜竹那一脚确实踢的褚郗咔噔一声跪在地,当即温顺下来,“那,去医院看看,看看骨头是不是受伤了。”

“可是这个时间…”褚郗犹豫道。

郁唯安拿出手机看了看,“10点37分”,不爽道,“那你想怎么样?喊疼的是,要去医院的也是你,不去的也是你,这么难伺候,还有人看的上?看个屁!”

“哈哈哈,你还有看屁的嗜好,要不,我回家脱光给你看看?”

“谁要看你脱光。”

“哎呀,原来你想看我裸体,不是看屁啊。”

褚郗又把他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回家吧,太冷了。”

郁唯安跟着他车旁,褚郗往他身边缩了缩,道,“要不今天你开车?”

郁唯安,“我,不会。”

褚郗,“那,我们打车?”

郁唯安,“你的车不是在这停着吗?”

褚郗唉声叹气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后,说,“郁唯安,你去学开车吧?”

“为什么?”

“你不想自己开车吗?”

“还好。”

车子开了一会儿,到了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突然窜出一只白猫过马路。

那猫像是人一样左看右看,看没有危险,小猫爪快步哒哒的往对面而去。

郁唯安突然想起什么的,“啊,这个混蛋明显就是想进去的。”

再一瞧,褚郗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这种地方…

郁唯安越来气,暗愤道,“我说你今天摆弄你的头发,衬衫也穿的这么骚包。”

一进去,郁唯安就是穿着清凉的几个男女游泳舞池玩闹。

客侍带着他进了透明电梯,上到3楼,由另外一个客侍带着,敲开了走廊中唯一一个房间的门。

门一开,便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欢笑的闹叫,一股血腥和酒混杂的味道直冲鼻间,郁唯安掩着鼻子,“你确定没带错路?”

一脸淡定的男生公式化的应说,“您是郁少特意交代记好的名字,绝对不会有问题。”

男人做了个请的动作,戴着墨镜的褚郗率先走了进去,郁唯安也紧随其后。

褚郗一脚刚踏进去,房间里的亮灯也被打开,郁唯安跟在他身后,刚想往前走一步,就被褚郗拉到自己身后。

与此同时,郁峤也放下自己手上的棒球棍,扔在地上,重物啪啦响动声和一声痛哼声。

郁唯安钻出头,看到的是地上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身体激烈的颤抖着,雪白的地毯下血迹斑斑,那染了血的棒球棍就躺在男人伸手可触之处。

那身形看起来是个年轻的男人,不像是吴奇。

而那些看戏的男女三三两两的,有的坐在吧台边端着酒杯楞楞的看向他,不,应该是褚郗。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片刻的惊诧过后,都不约而同的拘谨的站起来。

只有那接过湿巾擦手的郁峤一边朝褚郗走来,一边还朝着吧台边的人说,“大家别这么紧张,都是出来玩的,你看我们市长先生也是便装,不用这么拘谨,大家放开些玩。”

话是如此,可今晚一起来的人里,哪个心里能做到和褚郗勾肩搭背一起玩乐的。

他们不是郁峤,家里也没有郁家的实力,这一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比清楚,可郁峤的话又不敢不听,只得扯着着,附和着,“是是,都是出来玩的。”

有人反应迅速的端了两杯酒递向褚郗,又给郁唯安递,郁唯安抬手去接,就听褚郗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话刚落,郁峤便熟稔的揽着褚郗的肩,“你也太宠着他了吧,喝杯酒又不会怎么样,难不成怕我们给他下药?”

“那谁知道呢,这是什么场所,还有你挥舞着棒球棍打人,什么干不出来。”

褚郗拉开横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朝着郁唯安示意,让他去看看地上的人怎么样。

郁唯安一动,就有吧台座上的人急忙抢先招呼着侍应生将地上被揍的人扶起,又有人叫了医生过来。

等医生处理完男人身上的伤,报告着说人没有生命危险后,郁峤很是不屑的耸着肩,说,“你瞧,多大点事,用得着吗?是不是啊,隋案,没事的话,过来这边,让我们的市长大人看看你有没有事啊?”

那人慢吞吞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郁峤的面前,一抬头看见郁唯安的脸,惊诧的盯着郁唯安的脸,“郁,郁唯安?”

郁唯安也在这时看清了男人肿了一边的脸,诧异道“你认识我?”

男人将视线转到郁峤脸上,呸擦着自己嘴角的血迹,“看过你的照片,从认识的人那里听过你的名字。”

这时有人插嘴道,“隋案,你真喜欢撒谎,刚刚不是说你认识郁唯安才招的打嘛,这么不长记性,额——”

那人突然暼到郁峤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吓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坑声。

现场突然陷入几秒短暂的沉寂后,郁峤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当着褚郗的面,对郁唯安说,“他的这双眼睛跟哥的很像吧?可再怎么像,也不如哥的好看,对吧,哥?”

郁唯安瞄了一眼褚郗,道“你到底想演哪一出?吴奇呢?”

“哥这口气,还有这讨厌的眼神,就像是把我看做无恶不做的人一般,我只是替哥出了一口气,放回家了,哥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验证呗。”

郁唯安一听,立马给吴奇打了电话过去,在听到吴奇和儿子的说话声,还听到小孩问他“什么时候来看他”的时候,郁唯安终是放下心来,说,“那么说正事吧。”

“什么正事?”郁峤突然嗷了一声,拍了一下他身边的隋案,道“都是你小子坏了我的事,让我忘了正事是什么来着。”

“既然忘了,那我们也没什么留在这里玩的想法。”郁唯安说。

可褚郗却将他的手抬起,亲了亲,道,“屁股还没坐热,怎么也得看看人家准备好的如何再走不迟。”褚郗说着伸手捏在他的屁股上,让一头雾水的郁唯一满脸臊热,瞪着褚郗。

褚郗更放肆,直接把他揽的自己更近。

郁唯安趁着两人挨的近,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干嘛?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呢?”

“当然是因为有的人眼睛都粘你身上了。”褚郗小声的说。

这咬耳朵的一幕看的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连郁峤那堆着假笑的脸上都生起了阴寒,故意当着众人说。

“前段时间还听说褚郗你大半夜为了一男的跑去郊区发疯,现在又在我们这么多人面前秀,是真的不考虑一下单身狗的死活啊。”

郁峤说话间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给褚郗递了一只,又朝着吧台上安静的几人说,“大家放松点,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私人聚会,别搞的那么拘束呀,不然接下来怎么玩啊。”

在场的人打着哈哈,都挤在吧台的位置,音乐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一张欧式沙发上,郁唯安和褚郗坐在一边,郁峤坐在另一边,说,“干站着干什么,你不是说什么都能做吗?”

而那个被叫做隋案的男人笔直的站在一边一会看着褚郗,一会又看着郁唯安,“做什么?”

“唔,还真让人不爽啊,不知道是吧,把桌上这些都喝了看能不能想的起来自己能做什么?”

隋案蹲了下来,一张桌上白的黄的红的放了差不多十来瓶,他拿住最近的一瓶犹豫了片刻,抓起一瓶往嘴里灌,而郁唯安听着褚郗和郁峤东拉西扯的说话。

灌到第二瓶的时候,隋案的脸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郁唯安终是无法忍心看着这小子喝坏,想说什么阻止,就看到郁峤抢先拍打着隋案的脸,道,“有所求就得有付出,我又不是慈善家,谁来跪着求我,我就得帮他,你说你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底气,你说你要干什么来着,求我让你朋友进博大?”

隋案的态度看起来不卑不亢的,语气却弱了许多,“那你还要我怎么做才会答应。”

“那你倒是回答我,我刚才的话有没有道理?”

隋案咬牙说“有道理。”

他眼睛却时不时的往褚郗这边瞟,不知是什么意思。

郁唯安挺直了身体,挡住了隋案的视线,却被褚郗捏了一把腰,也乖乖的任其瞎动。

这招果然奏效,隋案再也没往这边看,而是接着郁峤的话说,“你还有什么要求,我愿意去做。”

“任何要求?”郁峤溜着话调侃起来,“你还真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啊,就是不知道,你朋友知道了以后,会不会感谢你?会不会觉得羞愧?”

“啊,对了,褚郗,我听郗阿姨说你这些年也走的不容易,说什么来着,说你刚进系统的时候还被人欺负过呢?还听说人去我们那个莱荒岛待了两年,那什么破烂地方啊,怎么想的。”

褚郗淡声说“莱荒岛一直都保留着原始的面貌,风景吸引着很多人喜欢去岛上度假,也只有你觉得那里不是好地方。”

郁峤假笑两声,大声招呼着隋案,“喝啊,停下来看戏啊。”

看着一脸伤的隋案拿起酒瓶继续喝,郁唯安起身夺过,“你就算喝死,他也不会答应的。”

“嘿嘿,哥真了解我。”郁峤语气一转,“哥替他喝的话,我就答应。”

郁唯安跟听了个笑话一般,把酒瓶放在郁峤面前,“你喝吧,反正你又不怕死。”

他就是故意让郁峤想起十年前被捅的事。

郁峤的眸子冷了几分,却当着他的面把那瓶酒灌下肚,“喝完了,开心了没?”

郁唯安懒的搭理,他一看到郁峤的脸,浑身都是火,哀求服软的事简直太困难,何况,他要是现在就对郁峤舔个热脸说自己想参与gi,郁峤也只会骂他虚伪,给他更难堪吧。

郁唯安刚坐回褚郗身边,郁峤就拿起酒瓶要跟褚郗碰杯,“我爸都让我以你为榜样,从底层做起,可你也知道我这人,就喜欢投机取巧抄近道,就喜欢轻松的路子,因为我有这个资本啊,不像有的人,就那个”郁峤的食指指着隋案,“你说你,为你那个狗屁不是的朋友在我这低三下四的,你爸知道吗?”

这个有的人,郁峤是一语三关,点了隋案,又在用余光刁了一眼郁唯安,同时还拉了褚郗问,“褚郗,你能理解我吧?”

褚郗的路,是付出的十倍百倍的努力,当然也离不开褚家和关联利益关系的支持,但在这卧虎藏龙的扶苏,就算是褚家,也做不到一手遮天。

更何况,褚郗攀登一座仅有一人能上权力高峰,权力之巅之征程,会有扶摇直上的路程,也有被人踩在脚底羞辱的路程。

郁峤就是知晓褚郗的路,嫉恨着,同时又钦佩着,可这些远远比不上,郁唯安从始至终只看着褚郗。

他花了十年时间,把自己对郁唯安那病态的独占视作爱情,同时又无比清醒的知道,郁唯安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他。

褚郗的一句“郁唯安不会看他一眼”,让郁峤越想越跟火燎一样,可郁铮给的警告又如警铃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即使如此,他是控制不住去针对褚郗。

他想要借着隋案的事阴阳褚郗,就是想要给褚郗心里添堵,越说越没了分寸。

在场的人哪里敢当着面扒褚郗的过往,除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郁峤,口无遮拦不说,又疯批又狠辣,脾气也是阴晴不定的,生怕触了褚郗,一个个忙起身说要去楼下玩水球。

人走后,大套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褚郗在把玩着打火机,郁唯安在盯着褚郗,想说些话却被褚郗摁住,口舌之中被对方牵了鼻子走,那不显得自己很愚蠢?

褚郗附应了郁峤的说法,“你怎么说都有你的道理。”没有对隋案多看一眼,端起一杯调好的酒在手里转着,“你这还没正式掌管博大,就有人上赶着来求你,也不知道郁叔知道今天的事吗?”

郁峤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做了什么事,他没原谅我?”

“呵,还真是,反正他只是隋案。”褚郗哼了一声,“那我们就说说其他的吧。”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都明白这个其他的意思。

郁峤挥了挥手,让隋案出去后,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家公司,另外一个sli博士更了解gic?郁唯安不想找到让他的身体恢复正常的办法?我们只是让他作为研究体继续之前的实验而已。”

这个要求也是郁峤能接管gi业务的首要任务。

按着郁铮的建议,“你不就想要郁唯安吗?用你最擅长的手段,把他带进牢笼就好。”

郁峤最擅长的不就是抓着别人的软肋威胁,从而达到目的吗?

看看郁唯安现下的表情就知道,这招依旧奏效。

可他的自信让郁唯安头皮发疼,那种被掌控着无法逃脱的感觉让人烦躁,被监控被注射被痛苦折磨的记忆骤然唤醒,可是那又如何呢?他就是掉入一个缸底的老鼠,拼尽全力也爬不到缸口,唯有一张嘴硬的能磕开缸的一条缝呼吸罢了。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郁峤瞥着他,不以为然的说,“你不想见到苏矜阿姨?做这点牺牲都不愿意的话,还叫她什么妈啊,还是说,你想靠着我们褚市长,公权私用,把郁家翻个底朝天找苏矜呢?”

“你还有脸提她?”郁唯安只觉自己一团火在身体里炸开,噼里啪啦的,脑子里尽是郁峤放火烧苏矜的花店时的场景,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然有了面对郁峤时的游刃有余,可现实告诉他,他不行,他的拳头捏的骨节咯吱响,眼里是地上躺着的棒球棍。

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着,剥夺着他的理智,“不可以冲动!不可以是现在!”

褚郗离他最近,自然注意到他的异常,握住了他的拳头,然而郁峤暼到这一幕,却像是要故意刺激郁唯安一般,说着,“你说她当初要是摔死了,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

“郁峤!”郁唯安愤力推开褚郗,抓起地上的棒球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着郁峤的头部挥去,要不是被褚郗抓住,郁峤这一棍铁定挨的坚实。

可郁唯安的停顿也只是持续了十几秒,手腕再次挥动,盯着郁峤那张完全不屑一顾的脸,狠狠地砸了下去。

当然,最后他只是用力的将棒球砸在桌子上,“我不是你!”

郁峤却是眼都不眨的,像是早就料到郁唯安不会对他动手一般,眼尾吊着嘲讽他的笑,“就这点力气,没什么长进嘛,你应该对着这里打。”

郁峤的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让他打。

神经病!郁唯安呸了一口,“你这种人渣配吗?”

“我不配,谁配啊,你就算再厌恶我,最后还不是会按照我的意愿来帮我。”郁峤轻声叫了一声哥,无所谓的说,“又不要你做什么,也不会要你的命,只是让你的身体更好一些,而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或许,你妈因为你的慷慨献身,也会醒来呢。”

这个世界上,能让郁唯安无条件妥协的人,苏矜是其中之一了。

如果没有褚郗,没有褚郗介入他如今的生活中,郁唯安就算再怎么不愿,逞了嘴上功夫,黔驴技穷的时,也会按照郁峤所说去做,那是他别无选择的路。

但是这一刻,郁唯安又无比庆幸,褚郗一直跟他站在一起,他无比渴望想要拥有能踩着郁家的权力,让郁铮和郁峤对着他无能为力的样子,他急切的想要看到他们急得跳脚的样子。

就像南厉说的那样,别把自己的爱想的那么高尚和纯粹,褚郗也说过,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的。

可他真的对上褚郗的眼睛时,这些想法又让他无比羞愧。

除了利用褚郗外,自己能给褚郗带来什么好处?

郁家没一个正常人,他不能把褚郗拉进危险中。

郁唯安颓然的想着,甚至开始有了离开褚郗,和褚郗划清界限的想法。

而褚郗以为,被激怒,被威胁,摇摆不定的郁唯安,能在这时选择相信他,做出和自己在一起的决定,也能在在这一刻认识到,自己可以站在他身后,可是他等了许久,郁唯安的躲避的视线和沉默让他失望。

褚郗一边将未点燃的烟放下,一边起身,淡漠的说,“你们郁家还真是不把人当人看啊,随随便便的叫人做实验对象。”

褚郗说罢,附耳在郁唯安低声说,“你出去待一会儿,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

“我在这—”

“这里空气不好都是烟味,出去散散。”

郁唯安起身出去,撞见了还在门口不远处没走的隋案,两个人就这样互相偷摸打量着对方,却是无人先开口。

而房内的褚郗见人走了,松了松肩膀,嗤笑道,“我没想到,过了十年,你还打着郁唯安的主意?”

“你可以十年如一日的喜欢他,我怎么就不能惦记他了?”郁峤玩笑的回道。

褚郗咀嚼着他话中的惦记,道,“就算你惦记又怎么样,他又不会看你一眼,你自己也很清楚,他刚刚还是想杀了你的,就像十年前的那个时候,还记得被刀子捅的感觉吗?”

郁峤抿紧了唇,“………”

褚郗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满眼都是轻蔑的说,“不小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用你过去那套威胁人的玩法逼迫他看你一眼,郁峤,我很期待你的表现来着,可是,现在却有点失望。”

“哈,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愚蠢痛哭流涕,我的天哪,褚郗,郁唯安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他会乖乖的,自己求着我,上他!”

郁峤以为自己的话会彻底激怒褚郗,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情绪所控制的人。

褚郗的底线是郁唯安,那他的底线又何尝不是。

在看到褚郗哑口无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时,率先涌上心头的竟然是恐惧。

“妈的”郁峤骂了一句,不觉喉头有些干涩,抬手抓起一瓶酒想要灌时,便听到褚郗慢悠悠,甚至以一副极冷漠的语气说。

“你尽可试试,看看郁铮是不是还能像十年前一样保你平安无事,苏矜是被谁摔下去的事,你不会真以为无人可知吧?郁峤,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争他的资格,你不清楚吗?”

褚郗最后一句话问带有很明显的挑衅,眼神中丝毫不掩藏的肃杀不仅让郁峤感到毛骨悚然然的兴奋。

但是下一瞬,在看到褚郗捡起地上那根棒球棍与电光火石间挥砸在自己的腿上,对上那一双阴寒的眸子时,郁峤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他甚至忘了大腿上传来火辣刺骨的痛,错愕的盯着真的对他动手的褚郗,“你他妈的,疯了?”

“力道只用了三分而已,顶多只是让你安分几天,郁叔问起,你可别说是我干的,不然,我怕他会。”

话点到这,郁峤额头上已然沁了细密的汗,他咬着牙,恨恨的剜着褚郗,那眼神中又有将人撕碎的狠厉,又有着惧怕。

然而褚郗并不在意,他只是轻声说,“别这么看我,把你这种神经病关在笼子里的人是郁叔,又不是我。”

郁峤的身体猛的抖了一下,他不住的咽着口水,眸子乱转。

关在笼子里的神经病是他!

褚郗怎么可以知道?在无法面对郁唯安死掉的那两年发生过什么,褚郗怎么能知道?

可是很快,他就镇定下来,挣脱开去揍褚郗一把,“你他妈说什么屁话?”

然而他的拳头还未落到褚郗身上,就被褚郗扭着胳膊反压在桌上,耳边依旧是那不咸不淡,如常的声音。

“珍惜好自己的身体,别再被药物给废了。”

“你监视我?”郁峤突然想到自己可能被监视的原因,阴森的笑出声,“我知道了,你肯定以为我能找到郁唯安,可是好遗憾啊,让你看到了一个被关在笼子里还要磕药的神经病。”

“那确实挺遗憾的,也很无聊。”褚郗评论完,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心想郁唯安,小声说,“下次想知道我的事,不用去套我妈的话,你,可以来问我,你感兴趣什么,我都会事无巨细的告诉你。”

“知己知彼,还要对自己够狠才行啊,我这个模范生给你示范一下吧。”

说话间,褚郗松开了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往桌上嘭的一砸,而他也适时的痛哼一声,门口徘徊的人果然急色闯了进来。

褚郗在郁唯安进来的时候,手呼吸往酒瓶的玻璃碎片压下去,而郁峤身体得了自由,扭着褚郗的右臂要以牙还牙。

可郁唯安的一声,“褚郗!”让他反应过来褚郗的“故意”。

但,已经迟了,他已然陷入褚郗的圈套之中。

这一小会儿的晃神,褚郗已然将他推开。

郁唯安抓起褚郗的手,看着那满手的鲜红,心疼又慌张的张嘴吹着泊泊冒血的伤口处,“这里应该有医生吧,我去找。”

褚郗见人要往出跑,拽住郁唯安的手腕,对着这一幕发出可笑的郁峤赞叹道,“哇~,你这会还能笑的出来,不应该跟我道个歉?不然这事要是捅到郁叔那,或者景仪阿姨那,可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了。”

郁峤装作不可置信的哈了一声,知道自己今夜彻底被褚郗玩弄在手掌心,说道,“是,我道歉,对不起,是我冲动向您动了手,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郁唯安看着他那副讨人厌的态度,刚挪了脚步,想要上前卸了他的胳膊,褚郗便说“那就别摆出道歉的态度,说你不会找郁唯安事,给我安分的待在郁家!”

郁峤却扫了一眼郁唯安,摆正态度,毕恭毕敬的说,“您教训的是,我会好好记着您的话。”

郁唯安正奇怪郁峤竟然会乖乖听话,褚郗拉着他离开的时候,郁峤发癫一样对他喊着,“改变主意了,随时联系我。”

郁唯安装作没听见,跟褚郗去医疗室简单处理了伤口后,褚郗问他,“如果我今晚没进来,你打算如何回应他?”

说的是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

郁唯安却说不出口。

他当时就觉得褚郗周身的气压都有点低,定然是不满他当时的犹豫。

所以想着避开话题,“你的手还需要换药,我们回去的时候去药店。”

“唯安。”褚郗叫道。

郁唯安也抬眸去看他,只是那表情像是快哭了一样。

褚郗深呼了一口气,说“好,听你的。”

郁唯安点了点头,跟他坐电梯下楼的时,看到了泳池里的围成一个圈,对着中间的人哄笑着。

等电梯停下,两人出来时,已然有围着的人对着中间的两人喷着酒水,有人大叫着,“快说啊,你到底是不是gay啊?哈哈哈哈。”

“是啊,隋案,听说你为了一个有家的男人闹的这么难堪,你家里人知道会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视频发给你爸妈啊?哈哈哈哈。”

郁唯安瞄了褚郗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寻思自己也别多管闲事。

只是还没到门口,就听泳池那边有人说,“喂,隋案,你刚刚眼睛一只往褚郗身上瞟,不会是以为褚郗会帮你吧?你看人家给你一个眼神吗?你还当自己是焦案呢?”

郁唯安不禁抬眼看向褚郗,“你,认识隋案?他姓焦?”

“那郁峤也认识?”

“郁峤故意在你面前羞辱他?”

褚郗啧了一声,朝着不远处的侍应生招手让人过去把中间的隋案带过来。

侍应生快步跑了过去在一人耳边说了些什么,泳池那边的吵闹霎时间停了下来。

狼狈的隋案被侍应生扶了起来,拿着毯子裹着朝着大厅这边走来。

人一过来,先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之后便对褚郗说“你,找我是来笑话我?”

“笑话?难道不是为你解围。”褚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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