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凄厉的大叫声刺破耳膜,分不清是谁叫的。
“我在。”
段越照做。
“我吵到你了。”他转过脸,“对不起。”
他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白炽灯亮起来的瞬间,段越开口。
段越不做声了。
一个影子凑过来,黑暗里,模糊地启启合合:“不舒服?”
压在他身上的人嗤之以鼻,沉溺在温柔乡里,辗转去吻他后颈,利齿磋磨白腻的皮肤,留下白雪红梅似的印子。
还不够。
赵回风心里那点微弱的气灭得彻底。
“赵回风?”
“段越,段越,醒醒!”
他顺着鼻息,吻上水红色的唇。
“活着呢。”
谁在说话?
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泪水还挂在脸颊上,水光潋滟,乌黑的头发汗湿贴在脸上,摇摇欲坠,楚楚可怜。
哭起来没有声音,喊叫的声音却很大。
段越睁开眼,一片眩晕的白。
段越想着,问出口。
醒了又这个呆呆的样子,听说哭着睡着容易得精神病。
后穴,顺着肠道烧尽五脏六腑,段越痛得发抖,泣不成声。
赵回风试探着喊了几句,没有反应,只听得见他喃喃:“滚锤子,我会明天臭虫”
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那张脸。
他轻轻地问:“我还活着?”
两个脑袋相撞,头破血流,脑浆四溅,黄黄白白,流满一地。
“胡说什么,青天白日就算黑天瞎地的,你也好端端活着。”
赵回风一时无语。
“做噩梦了?”
赵回风几乎以为他又要睡过去了,但黑暗里那抹剪影直僵僵地立着,映着窗外半弯孤月,反衬出一点死寂。
厕所地面弥漫开腥臭,那些虫子又爬上来。
水汽粘在眼睑上,眨眼间凉飕飕的,他动作迟缓地撑起身来,一脸茫然。
“没事吧。”
段越迟缓的转动眼珠,干涩地几乎像旱地行舟,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赵回风是被客厅里闷哑的哭喊和皮肉撞击的响动吵醒的。
他吓了一跳,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以为是进贼了,摸起房间里的消防斧,轻轻打开门,却发现是睡在沙发上那人正在哭?
他没有拉窗帘,清幽的月光洒在他侧着的半张脸上,泪水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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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越双目大睁,毛骨悚然,耻意恶意恨意怒意一同涌上来,他猛地偏头,狠命往那人头上一撞——
恨意像春风野草,在他身体里疯长,身体里不属于他的腌臜物就是催化剂,火辣辣的痛,烈火烹油,他们一起去死。
看来不假。
他死了吗?
“起来,喝口水。”
“我开灯了,遮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