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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妖怪!”

下一刻白狐便见二人都举起了弓箭,白狐更是跑远几步,连忙道:“我也许是妖怪,但我从不害人!”

此言一出,周循缓缓放下了弓箭,似是有几分信了,而孙绍一连射出两箭,拿弓的手又稳又有力,一看就知道没少练射艺。

“狐妖的话如何能信!”

白狐到处逃窜,喊道:“我与你们父亲是故交!我的话如何不能信!”

这下孙绍也停住手中弓箭,问道:“你认识我父亲?”

白狐站在原地气喘吁吁,疲惫地点了点头。

“那他叫什么名字,你说得上来我便信你。”

“……”白狐心道悲催,从前忘了问了,不过幸好……

“你父亲叫周瑜,周公瑾。是不是?”白狐扭头朝着周循说道。

周循瞠目,转向孙绍道:“阿兄,它没骗人!”

孙绍两边都瞧了瞧,看着周循亮着眼睛,无奈道:“好吧,相信你了。”

周循几步小跑上去,蹲下身盯着狐狸问:“你认识我父亲时,他几岁?”

白狐想了想,答:“十五岁上下。”

周循眼睛更是亮了几分,又问:“他十五岁时是什么样子的?”

白狐如实答道:“守礼知义,为人良善,嗯……容貌出众。”

“你与他长得一般模样。”白狐补充道。

周循扒着自己的膝盖骨,笑了几声,再开口时有些哽咽:“他们都说我生得像父亲。”

白狐没见过几次小孩哭,此时被周循白净脸皮上流的两行泪弄得不知所措,愣在了原地,倒是孙绍几步跑了过来,也蹲下身,伸手抚着周循的脊背,哄道:“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

周循没听他的,想来也没少在孙绍面前掉眼泪,一头撞进孙绍的怀里,抵着人心口处哭。

白狐迟疑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孙绍给周循擦着眼泪,抽空回了它一句:“从父在五年前病逝了。”

白狐张了张嘴,没吭声。

好久过后,它才问:“如今是什么年了?”

孙绍低声回答,白狐听罢长叹一声:“岁月如梭,没想到转眼已经二十五年了……”

孙绍闻言也发了怔,半晌后他才轻声道:“我父去世也有十五年了。”

白狐抬了抬眼,想来这两少年皆幼年失怙,所以提起父亲时才觉悲从中来,狐狸叹了口气,问道:“你父亲叫什么?”

“你们不是故交么?”孙绍吸了吸鼻子,“怎么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白狐扯谎:“这么多年过去,忘了。”

“孙策,孙伯符。”孙绍说罢又扬起一边的眉,很是骄傲的模样,“江东小霸王是也!”

白狐捧场:“厉害!”

周循也从孙绍怀里抬头,眼噙热泪却也不甘落后:“我父亲是水军大都督,以三万水军于赤壁大破曹贼八十万大军!”

说完周循目光灼灼地盯着白狐,白狐反应过来,忙道:“也很厉害!”

周循没忍住笑了起来,脸上泪痕未干,看着憨态可掬,他问道:“小白狐,你能多讲一些我们父亲的事吗?”

白狐想了想,望着二人满怀期待的眼睛,组织了半晌,才道:“这个啊,说来话长了……”

直至日头西沉,两人都不愿离去,缠着白狐问些天命、天常的奇特又难以回答的问题,最后白狐说:“你们父亲见到你们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周循讶异,却止不住的开心,孙绍难得腼腆,只说一句但愿如此。

天色渐沉,两少年一齐挥手告别白狐,一改之前的感伤,互相打趣着今日涕泣模样,嬉笑声惊起几树归鸟。

白狐望着他们远去,有些恍惚,抬眼望了望山间的月亮,清光似练,明明如往昔。

-完-

“事情就是这样。”

孙策西装革履地半靠在卡座里,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喝了一口酒,不动声色地在舌底藏了颗冰球。

“你是说,因为周瑜这次出差没主动给你打过电话,所以你对他进行了单方面的冷战?”太史慈坐在他对面,不可思议地望着孙策,“不是,你追他的时候死乞白赖的,他朝你丢草稿纸你都能当绣球接着,怎么现在结婚了,别人七年才痒,你半年不到就痒了?”

孙策用舌尖把冰球推到后槽牙,两下嚼得粉碎。他抬眼瞥了太史慈,呼出一口冷气,说:“首先,不是单方面的冷战,这几天他连条信息也没给我发过,其次,跟痒不痒的没一毛钱关系,谁家新婚夫妻之间像我们这么平淡的?”

“你想怎么热情似火?周瑜那个性,压根儿不是那挂的,能同意你的求婚已经让人大惊失色了,兄弟劝你珍惜眼前,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孙策没回他话,一口气闷完了杯里的酒,又叫人上了一杯。

太史慈今晚为了陪他已经干了两听可乐,不住地打嗝,他给自己剥了个橘子,边剥边叹气:“周瑜好歹也是他们公司的高层领导,也许只是忙着工作,没时间维系你俩的感情……因为工作你们不是连蜜月旅行都没去么?”

“我和周瑜现在的状态,不是一段健康的婚姻关系中应该有的。”

选择进入婚姻的人已经不太健康了,奉行独身主义的太史慈暗道。正想着,裤兜忽然一阵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来电人,周瑜。

太史慈把屏幕往孙策眼前一递。

“我接不接?”

“接啊。”

太史慈清清嗓子,刚想开口问候,手机那头就传来声音:“孙策跟你在一起吗?打他电话打不通。”

太史慈余光扫见孙策把二郎腿放下,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

“啊……额,”太史慈收到孙策的眼神,“对,跟我在一起喝酒呢。”

手机那头静默了一瞬,周瑜的声音又响起:“叫他接电话。”

太史慈愣住,抬头见孙策摇了摇头,才回:“哦,他喝得有点多,不太清醒了,待会儿我就亲自把他送回家,你放心。”

“不麻烦你了,我现在开车来接他。”说完那边就挂了,太史慈把手搭上孙策的肩:“他不是还有几天才回来,怎么提早了?”

孙策整了整领带,起身把外套穿上,声音听不出情绪:“谁知道。”

酒吧门口,太史慈远远望见周瑜的车,就伸手去揽着孙策,哪知道孙策压根不想装醉,依旧挺拔地站着,车停下,孙策几步上去拉开副驾驶的门,走前朝太史慈摆了摆手。

太史慈眼见着孙策驾轻就熟地扣上安全带,只得朝周瑜尴尬地笑了笑,周瑜摇下车窗和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一脚油门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车载音乐在缓缓播放,车里暖气打得高,孙策又刚喝了不少酒,热得解了西服外套的纽扣,被古典音乐催得昏昏欲睡。

孙策靠在头枕上,眯着眼睛用余光打量周瑜,快一个星期没见了。周瑜穿着羽绒服,发丝有些湿,应该是刚洗完澡。

孙策没忍住,抱怨一声:“热。”

周瑜打开了车窗,看也没看他:“喝了多少?”

“三四杯?还是五六杯,记不清了。”

等红灯的间隙,周瑜侧过身,细细打量着孙策,最后伸出手背贴了贴孙策的脸。收回手后哼了一声:“说少了。”

孙策抬着脸笑了笑,把车窗摇上了。“不是说热?”周瑜把着方向盘。

“我怕感冒。”

周瑜没再说话。

回到家后,孙策外套也不脱,径直往卧室里走。周瑜没管他,在餐厅倒了一杯蜂蜜水,喊孙策来喝。

醉鬼躲在卧室一声不吭,周瑜走到床边,孙策近一米九的身躯占了床一大半,周瑜刚伸出手要拽他起来,被孙策反手一拉,重心不稳倒在了床上。

孙策用手脚按住他,抱抱枕那样抱着周瑜。醉鬼喝醉了以后没轻没重,周瑜半天没挣开。

孙策用发烫的脸在周瑜颈窝里胡乱蹭着,又亲又嘬:“想不想老公?”

周瑜被他浑身酒气熏得皱眉,伸手推他,孙策单手解开领带,把他两只手腕捆了起来。孙策叫他圈住自己的脖子,就着这个姿势和他接吻,一手摩挲着周瑜的后脖颈,一手从他衣服下摆往里钻,对那把腰身又捏又掐。

周瑜被吻得缺氧,没再挣扎,分开时气喘吁吁地盯着孙策瞧,乌黑的眼珠覆上一层水膜,孙策也盯着他看,又问了一遍:“想不想我?”

周瑜仰着脸,轻轻捏了一把孙策的后颈肉:“你在跟我闹别扭吗?”

孙策盯住他湿润的嘴唇,开口沙哑:“嗯?哪儿看出来的?”

周瑜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出差?”

孙策愣住,笑了一声:“跟你出差有什么关系?”

周瑜不太明白孙策的意思,但两人都在提出问题,显然属于一种无效沟通,周瑜有些懊恼:“那你这么晚去和太史慈喝闷酒做什么?”

孙策不吭声了,周瑜又说:“工作上的酒会你能不去就不去,平常也不碰酒,这次是为什么?”

孙策没回话,浑身酒气地在他身上摸来捏去,周瑜拧着他的后脖颈:“回答我。”

孙策所有的动作顿住,望进周瑜眼睛里,问他:“你究竟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结婚?”

一向沉稳的周瑜听见这句简直要气晕了,他骂道:“那不然是为什么?贪图你的钱?还是你的姿色?”

孙策一时愣住,好半天才去亲他的脸,嘴里喊他:“老婆……”

周瑜扭着脸不给他亲,越想越气,结婚这么久了,孙策一直以为自己不是真心和他结婚,周瑜简直想破口大骂:“谁是你老婆?!”

“我错了,宝宝……”孙策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这些天你都没联系我,老公以为你不爱我了。”

“孙策,你真的……”周瑜踹了他一脚,孙策从善如流地滚到一边,“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你还因为这么幼稚的原因生闷气,越活越回去了你!”

孙策闷在枕头里,任由他教训,好半天才嘀咕一句:“谁有漂亮老婆都会没有安全感……”

“怎么才能有安全感?天天打电话和你报备?”

“我又不是怕你出轨!”孙策吼了一声,随即气势渐弱,“你想什么呢。”

“那你怕什么?”

“怕你对我腻了,”孙策引用太史慈的话,“别人都说七年之痒,虽然我们结婚才一百九十五天,但你对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周瑜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

“细节。”孙策沉声说,“我认为我们需要给彼此一些空间,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婚姻关系了。”

“……”

当晚,孙策卷了铺盖去客房睡了。

“事情就是这样。”

白气弥漫的温泉里,周瑜头顶着一块毛巾,靠在石头上。

同样泡在水里的鲁肃把饮料放到一边,分析道:“你是说,孙策这段时间对你忽冷忽热的,还抱怨你不够爱他?”

庞统盯着手机看基金,补充了一句:“而且他还主动提出分房睡。”

“嗯。”周瑜点点头,“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孙策这人从幼儿园起就招蜂引蝶,身边大小桃花没停过,他还有脸说自己没安全感?”庞统作为孙策从小到大的同校同学,提出强烈批评,“我早说了这人不行,趁早一脚踹了他。”

鲁肃悄悄打量了一下周瑜的神色,反驳道:“话不能这样说,你小周总确实也是桃花朵朵开的类型,孙策有危机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我很难体会他这次的心情,因为我从没有过危机感。”周瑜略略垂头,“他说要重新审视我们俩的关系,是什么意思?”

庞统接话超快:“他想离婚了吧。”

周瑜当下抿了抿嘴,鲁肃在温泉水里给了庞统一肘击,那承载着基金数据的手机啪嗒一下掉进水里。

“我的爱机!”庞统大喝一声,在水里掏来掏去。

“你的爱机难溶于水,放心吧。”鲁肃端起饮料啜了一小口。

庞统忽然想起自己的爱机防水,于是坐正了,朝周瑜抬了抬下巴:“我一直没问呢。你们俩当时发生了什么,突然就领证了。”

“那天工作日我们俩恰好都请了假,他当时在打游戏,问了一句去不去领证,那天民政局刚好开门,我想反正迟早都要领,于是就答应了。”

“……”鲁肃和庞统面面相觑,“这……”

“你们这也太草率了吧!”

“我不觉得,”周瑜反驳道,“水到渠成的事,怎么能叫草率?”

鲁肃半晌才说:“感觉从你们领证的那一刻起,孙策就挺没安全感的吧。”

周瑜皱了眉:“为什么?”

“这还用问?结婚的契机都这么草率,你又是乍一眼看起来冷冰冰的那种人,”庞统拿出分析基金的冷静,“孙策不得天天琢磨你到底爱不爱他啊?”

周瑜黑了脸:“我的喜欢具像化得够明显了。”

“哦?比如?”庞统摸着下巴问他,“你对他表白过么?”

“表白的表现有很多种。”周瑜说。

“那比如呢?”

“比如我总是夸他长得帅……这难道不算表白的一种类型吗?”

庞统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悄悄和鲁肃说:“我说孙策婚后怎么越来越烧包,上次还在群里咨询哪个牌子的晚霜好用……”

眼看周瑜愣住,庞统解释:“他大概觉得你是因为他长得好才跟他结婚,不是真的喜欢他。”

“从恋爱到婚后,你有没有跟他说过,”鲁肃眨了眨眼睛,“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类的话?”

“……没有。”

庞统一拍水面:“破案!”

“这很重要?”

“你家那口子都患得患失了,怎么不重要?”

周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怎么跟他说?”

“嗯……这么说吧,”庞统胡诌道,“你想要吃饭,那么把饭具现化的行为叫?”

鲁肃听出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于是接了句:“点外卖。”

“死吧你,明明是做饭!”庞统接着循循善诱,“那么你想要表达爱,把爱具现化的行为就叫……”

庞统在此处戛然而止,周瑜仍旧顶着那毛巾,冷着脸瞥了他一眼。

庞统捞起手机,朝周瑜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其实小编也不是很清楚。”

次日傍晚,周瑜敲响了客房的门。

里头开了门,孙策头毛微乱,穿着灰色卫衣,眼镜都没摘。周瑜朝里探了探身子,果然,游戏手柄还在床上。

孙策打游戏的时候戴眼镜的习惯,是周瑜一手调教的。他此时往孙策怀里塞了一瓶酒,径直进了屋,“我想我们需要聊一聊。”

周瑜盘腿坐在落地窗边的地毯上,郑重其事地拿出一盒东西放在矮桌上。

那一刻,孙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荒诞离奇的设想,低头一看。

真心话大冒险,揭穿ta的每一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孙策也坐下,端详着面前的盒子,沉吟片刻:“这……你要跟我玩这个?”

“我挑了玩法最简单的一版,”周瑜说,“国王、宰相、乡绅、农民,牌大一级是真心话,高两级是大冒险。”

“阶级游戏,”孙策叹了口气,“马克思知道了该多伤心。”

周瑜额角跳了两下,用脚踩他:“玩不玩?”

孙策立刻摸了牌,乡绅。

周瑜捏着手里的农民,朝他一抬下巴:“问吧。”

孙策在问题牌里一挑再挑,从你最喜欢什么颜色,到你喜不喜欢戴套,其尺度跨越之大,让孙策咋舌。

最后他放下牌,问道:“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什么想法?”

“很帅,”周瑜回想着自己大学时光,“jtytype”

“嗬,”孙策正战略性喝酒,听见这话从喉间漏出一声笑,“你当时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

周瑜闻了闻杯里的酒香,低头说:“装的。”

孙策简直晕头转向,软了嗓子:“老婆,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周瑜罔若未闻,伸手摸了一张牌。孙策没法,也跟着抽了一张。

宰相对农民,周瑜稍弯嘴角,上下打量了孙策一会儿,开口说:“卫衣,脱了。”

孙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微瞪着眼。

“宝贝,尺度这么大?”

“牌大,尺度就大。”周瑜眼露笑意,“脱了以后戴上这个。”

孙策低头去瞧,一个皮质袖箍。

孙策捏起这狗项圈似的东西,瞧了半天,才感叹:“早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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