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天资卓绝，加之皇帝有意栽培，短短时日，竟愈发进益了，与众臣之间也亲近了几分，不复从前形只影单模样。

“你三哥，他在装睡。”

皇帝侧过脸，鼻尖在他颈窝轻轻磨蹭，好似最亲昵不过。温热的呼吸掠过喉口，顾寒舟只觉颈间发痒，被激起一股酥麻，迫得他勉力将头扭开。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什么……梦？”

往日皇帝待他极狠，动辄赐下刑罚，如今竟似捧在手中如珠似宝一般，动也舍不得动，连亲吻都是轻悄的，像是怕他着恼。

如此又过了几日，哪怕帝驾离了金陵，皇帝也愈发沉迷其中。到了后来，他望向顾寒舟时，眼底更添了几分难言的情愫，如雪融冰消，春暖渐盛。

翌日，皇帝再度召他至身边，俨然又是一副器重模样。顾寒舟心下费解，却也不挑破，只沉下心来，将手上事务一一理顺。

“为了难得的，做一场梦。”

……

齐王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时辰到了。”齐王孤身立在房内，用一把银剪修去烛芯，垂眸盯着飘忽的焰光，低声叹道，“三哥，该醒了。”

“会醒的梦。”

皇帝抬手抚上他面颊，温和又坚定地阻住了他的闪躲。然而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动作。顾寒舟静待了许久，等来的又是渐渐平缓的呼吸。

好似顾寒舟眼前多了那薄薄一层黑布，便能溯回时光，将两人间不堪的过往彻底遮盖，只余最初青涩的情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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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帘幕垂落，笼住其间方寸之地。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处，仿佛密不可分。春日薄薄的布料阻挡不了彼此的温度，头肩相抵，躯体交缠，身上肌肤仿佛都贴得紧紧，灼烫之意愈见炽烈，如裹了一团光焰绚丽的热火。

第九日，深夜。

只是夜里两人相拥之时，他从不出声。仿佛只要呼吸略重一些，便能将独自编织的梦境打破似的。

“啊？”

一夜安稳。

他私下里的变化愈加明显，连粗枝大叶的楚王也察觉了不对，暗地寻了齐王，担忧道：“三哥不会是魇着了吧，要不去替他瞧瞧？”

“五哥？”

恰在此时，皇帝怀中的顾寒舟提起气力，一把摘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

——彼时顾寒舟还是那个狡黠纯稚的少年，而冷峻凌厉的帝王，初见时也只不过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两人那般投契，若无重重恩怨纠葛，谁说假以时日，不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眷侣？

只是夜里依然是不明不白地被掳去，每每必是浑身脱力，黑布蒙眼，口不能言，被皇帝拥在怀中。

有时忍得狠了，皇帝的十指便会在他周身游走。脸颊，唇角，肩窝，手背，指尖……一处处地摩挲，或以唇齿叩问，小心翼翼地，郑重又急迫地落下绵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