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韫习惯性退出十步之遥,他看见裴思眼中满是笑意,鼻间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了大半,毒藤勾住他的躯体,汁液渗入体内,盛韫试图冷静地与他谈判,但身上越来越热,他的眸色随之发冷。
青年有一头黑棕色的及肩卷发,五官深邃、俊美得雌雄莫辨,眉头虽郁,笑起来却像孩子一般稚气天真。
盛韫动弹不得。
……那也太丢人了。
在盛韫的记忆里,藤女最多只是b级灵器,攻击力不强,但裴思不知怎么炼化了藤女,爆裂的毒藤如箭簇般射回盛韫身上,将他缠得比之前更紧。
“元道可以为你寻找合适的道侣。”即便知道接下来的事违反预期,但盛韫依旧冷静——因为那时他想着元道和月坞也没有明面上的深仇大恨,裴思年纪不大、长得好看,想要找人开荤易如反掌。
夜风吹起盛韫的风衣,将要松手的瞬间,原本站在灯上的男人突然来到他面前,唇角上翘,阻住了盛韫即将脱口而出的谦辞。
裴思的能力……难道是炼化灵器?
然而,不管元道和月坞之间的纷争如何,光是被比他小了十来岁的年轻人打败,盛韫便觉得自己不用再混了。他全神贯注,一掌击中裴思的右肩,恼怒于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他正要离开,双脚却被缚在原地。
而捂着右肩的裴思笑望着地上长出来的毒藤,拉下棒球服外套,露出大块手臂肌肉——盛韫先是一愣,忘了反抗,以为他要色诱自己,随后才注意到他肩上有如出一辙的藤蔓印记。
盛韫能够驾驭多数灵器,并且如同地脉一般,自身灵气无穷,这是他的天赋,但裴思名不见经传的能力令他产生了惧意,他从没见过有人能改变灵器的属性,即便是元道的长老们也做不到。
“轰”的一声,盛韫爆发出极强的灵力,藤女的束缚顿时炸开,裴思的眼色变得更加阴沉,嘴角上翘,和传闻中的邪肆如出一辙。
盛韫蔑视裴思,狠厉道:“我无意争抢。难道月坞要与元道为敌吗?”
金翅蝶归入裴思印下,也被他一同带走,今晚缠斗的修士注定给他们做了陪衬。
把盛韫压在月坞名下酒店的床上,裴思好奇地摩挲着盛韫的面颊,只觉得盛韫真人比神武榜上的照片要好看多了。他身上衣料细软,纯色衬衫上还用淡色银线绣着凤凰图纹,真是讲究,让裴思血脉偾张,更想狠狠欺负他一顿。
盛韫嗅到危险,毫不留情,当即一脚踹开裴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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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片上的数值条目尽皆赤红、异于常值,盛韫眉头一皱——他刚结束长老交代下来的任务,东奔西走数日,这个时候杠上裴思,他胜算不大。
“唔。”裴思眨了眨细密的眼睫,将这张具有欺骗性的长相凑到盛韫面前,他摸摸盛韫脸上被藤女划出的细小伤口,“不算为敌,只是……”他再次抱起动弹不得的盛韫,觉得自己最近气运极好,能遇到只有六分力气的盛韫。
月华之下,盛韫提着公文包,推了推鼻梁上的魔物识别护目镜,读出站在路灯上那个青年的数据。
不由分说,裴思劫走了盛韫。
月坞总部处于海清市外的月岛,旷野无限、有自营农场,他估计是肉蛋奶吃太多,身材健美高大,似乎能掌握世间万物,轻易将盛韫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月坞到底是修道组织,还是选秀公司?”盛韫沉声问。
至于硬要搞他吗?
“你至于吗?”盛韫仍旧惊奇,没想到有人会这样用藤女这个灵器,将它植入自己的身躯,忍受着它带来的切肤之痛,但能在自己被攻击的瞬间,将藤蔓转移到敌人身上——
“我只要海清最强。别乱动,不然弄伤你可就麻烦了,你也不想被元道知道发生了什么吧?哥哥。”
不过……裴思为什么想要这么低级的玩意儿?
“你做梦!”盛韫从不近色,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而这猪现在还要拱自己——
因此,他非常识时务,打算松开金翅蝶,退出这次争夺
“哥哥夸我好看?谢谢。”裴思似笑非笑地转着手上佩带的时光之轮指环,那可是s+级灵器,稀有至极,让盛韫无比忌惮——因此,裴思比一般孔武有力的肌肉男带来的压迫感更强。
有点眼熟,不知道在哪见过他,但如果他见过这样的容貌,不应当毫无印象。盛韫理智地分析。
盛韫虽然生得足够英气周正,但在月坞这种靠脸扬名的组织面前也自愧不如。
好快!
不过他从小运气就好,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那就是想要金翅蝶?但我也想要。”裴思认识盛韫,他抿起唇角,歪头一笑,“让我想想办法……”
论灵力驾驭,裴思远不如盛韫;而论身体素质,盛韫不如裴思。若不是全神贯注调动灵力,盛韫随时可能被敏捷的裴思击中。
那时候,盛韫还不知道,不止是藤女的种子,连裴思的“种子”今晚也要播撒入他体内。
他意外,又不太意外。
然而,裴思凑得这么近,叫人很难专注于打斗,总是分心去看他的五官。
但裴思是怎么做到这么大块头又这么灵敏的?
他年长、经验丰富,对付初出茅庐的裴思不在话下。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要金翅蝶,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或者新做的衬衣,但几次想把灵器给回裴思,都被他的掌风挡了回来。
他们这是在争抢买单吗?盛韫无语。
“你可以拿走它,我不介意……”裴思十分谦让,藤女缠住了他和盛韫,密不可分。他的右肩开始渗血,但笑意仍在。他猛地搂住盛韫,将他打横抱起,盛韫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水的月光下,裴思含笑柔声说,“只要你愿意拿自己来换。”
——当然至于。
最强这个形容取悦了盛韫,但被裴思爱抚着,他又想起了月坞为人诟病的原因之一就是性事开放,他皱眉呵斥道:“我不能破戒,你要是碰了我,我就不是最强了。”
“非得站在路灯上出场吗?”盛韫还能分心评价一句,少见有人比他还隆重。
裴思长得再帅也不行!
“想多了。”盛韫嗤笑道,懒得与自恋的人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