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什么,沉稳而温和,缓缓覆盖过那片难抑的奔流。
回过头,依旧是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
“走开。”他瞥了一眼,冷冷说道。
程封穹身体略僵,秦拾因没有对他展露过这样漠然的一面。之前的少年虽然不活泼,但总是礼貌友善的。
“因因,我是你血缘上的爸爸。秦厘把你托付给我了,所以我们一起回家吧。”男人语气柔和,但简简单单的话语中信息量极大。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秦拾因难以置信地抬头,觉得不是对方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因因很聪明,是知道爸爸在说什么的,对吗?”
程封穹走进了一点,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顶,动作轻柔得仿佛怕弄疼了发丝,不敢施加过多的力道。穿过指间的发丝如同丝绸般顺滑,不久前还蹭过自己侧脸。
“别摸我!”秦拾因用力将手打开,一瞬间两人皮肤都泛起红色。
“我听不懂,你就是个骗子,是要拐卖人口吗?再不走我就打电话报警。”他去摸兜里的手机,忽然想起手机放在书包里,而书包就在那个人手上!
秦拾因一把将书包拽过来,还顺手用力将他推开,离自己远一些。
记得手机放在书包的内兜里,他迅速拉开拉链,焦急地翻找起来。“哗啦”,一丝金属的冰凉触感擦过指尖。
对啊,有钥匙了,已经可以回家了。他恍然,赶紧掏出钥匙开门。
“咔——”钥匙一次次从锁孔滑开。
打不开,方向不对,换个方向还是不对。怎么都打不开。
秦拾因低头拼命捣弄着,就这一把钥匙,却始终不能严丝合缝的插入锁孔。
什么都不对……
意识恍惚间,他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并不是身后的男人,而是来自……猫眼。
他缓缓抬头,秦一盈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略带笑意。
秦拾因挺直了身体,原先的焦急之色渐渐被冷漠所替代。
十几年未曾真正相互理解的兄弟,此刻互相注视着彼此,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决,又仿佛是在宣告某种最终结局的到来。
“盈盈,妈妈炖了鸡汤,来喝点。站门口干嘛呢?”秦母叫人的声音很大,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妈妈,我就不喝了,给哥哥留点吧。”
秦一盈才十五岁,还没有变声的音色婉转动听,和那张圆润的脸蛋一样可爱。
"哥哥最近有点事,不回家了,留了也浪费,宝贝快来喝吧。"
“……真可惜呢。”
秦一盈眨眨眼睛,没有对父母左右矛盾的说辞表示怀疑,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听着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秦拾因的脸色惨白,喉咙也感到干哑发痛,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防盗门上的猫眼,然而再无一丝回应。
程封穹同样能听清屋内外的动静,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捡起地上的书包,拍了拍上面的灰。
"因因,回家吧。"
一动不动的秦拾因在听到程封穹的话后,突然转身,抬手就向程封穹的脸上扇去。只听见“啪”的一声,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种难言的氛围。
快成年的男生力气都不会小,程封穹的左脸很快红肿,还有两道指甲划破的血痕。他微愣了下,回过神来又对秦拾因安抚地笑了笑,嘴角因扯动渗出点红色。
“没事的,没有很疼。”
秦拾因呆愣愣地看着他靠近,干涩的鼻腔嗅到一点极淡的草木气息,清凉且微苦。这股气味莫名的熟悉,让惶然的心绪更加难言。
干燥温暖的长指划过少年泛红的眼尾,带起一点湿润水意和渐生的委屈。
“因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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