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好像也不是甚麽重要的事,也没有明确约定过一定要载他甚麽的,但东方介总觉得自己副驾上空落了整整两个多月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好像甚麽本该在那的东西被驱逐了。
但他以为的动摇并没有出现在高子禛脸上。
「没关系,反正分局长下午也不知道为甚麽,说了从明天起要求让分局里所有的东瀛相关人士全部回家带薪停职了,所以直到他再发公告通知之前我都不用再回去分局,所以明天我也没班可以上。」
「喔,这样啊……」东方介轻喃道,见对方回完自己後又接着继续去清地板,只得瘪了瘪嘴、扭头走上小阶梯,再度往卧室方向走去。
推开门进入卧室中,东方介迅速反手关上门、後背靠着门板,想着门外那人脸上的淡然和刻意,心中陡然生出阵阵刺痛和一gu不是滋味。
本来一小时前看子禛似乎还有点动摇的,怎麽出去晃一圈後又跟个没事人一样了?他现在表现得这麽平淡是真的不介意吗?
虽然记忆有点模糊,但东方介还是依稀记得自己是怎麽压着他向他索吻的,而且越想那画面越清晰,但这回想的过程中除了多添羞耻,也免不得多了些失落。
毕竟高子禛嘴对过来的时候那确实是喂药,既没有太大反应也没有刻意撩拨,也没有在他唇上做半点留恋;反观自己吻回去的时候,那等意图在疯狂的衬托之下就鲜明了许多,高子禛中途还连连用力地推开他好几次,最後实在没办法,甚至还被b得只能扼住自己的脖子一脚踹过来,彻底脱离困境。
东方介还特别记得高子禛某次将他推开时,难得的飙了个脏话,虽然不知道为甚麽这点自己还记的挺清楚,但这应该是表示他打心底对自己这种行为的想法吧?
但……哪怕是厌恶,至少他心里有半分在意也好,而不要像现在这样。
东方介害怕这个明明就在身边自己却抓不牢的人,但这并不表示他想让这个带来不安定的人就这麽从自己的感情中淡去,要麽至少也得等自己把这份乱糟糟的感情给弄明白了才是。
然而高子禛的淡然就像是在小瞧自己的感情,而自己又离他更加遥远了。
这种感觉令东方介陷入了更深的焦躁中。
东方介在门後停顿了很久,才再度开门,向正单跪下身拿报纸处理碎块的高子禛问道:「要不要洗个澡?」
不想这一喊,高子禛不知为何手滑了一下,拿畚箕倒着玻璃碎块的右手不小心倒得急了,玻璃碎块就沿着另一只正维持着报纸盛接的左手臂滚落下来,在上头留下几道细小的红痕。
东方介见他这样一愣,推开门就要上前关心,然而却被高子禛抬头一眼给看停了脚步。
高子禛见东方介顿下步伐,明显是在挣扎着要不要上前给自己瞧伤口,却只是答道:「可我没有带换洗的衣物。」说着,小心将手臂剩余的玻璃碎片抖下来,再次用扫把将散落的玻璃块收进畚箕里,倒入报纸中封好。
东方介抿了抿唇:「衣服我借你,你身形应该跟我差不多,客厅其中一个柜子里,有新的毛巾和免洗内k。」
高子禛本想说自己睡沙发上就好,可是这下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有东方介在紧抱他时留下的汗酸味,当时余留的感觉在高子禛意识中撩拨了一下,他唇角轻轻一颤,有些牵强的笑道:「……那就麻烦组长借我浴室洗一下了,不过免洗内k就不用了,我不太喜欢那种免洗的材质。你浴室外有可以接吹风机的地方吗?我在里面洗就顺便把内k也一起洗了,出来吹一吹再穿回去就好。」
「可……可你这样,要穿着甚麽吹?」
「我……」高子禛顿了一下,这他刚刚还真没考虑到,稍微思忖了一下才笑道:「那我包着毛巾吹就行了。」
东方介盯了他一会,不知想到甚麽面颊微红,悄悄咽了口唾沫道:「那我等等把吹风机放到浴室外的平台上,cha座在平台下的墙面,你自己找找。」
「好,谢谢组长。」高子禛笑道,立刻低回头去拿起包着玻璃的报纸放到垃圾桶边,然後走到水槽前将受伤的手臂放到水龙头下冲了起来。
所幸都只是些擦伤,除了伤处上淡淡红粉se也没有血渗出来,可高子禛冲着冲着才看到东方介还在原处盯着自己。
「组长,你要不要先去洗?我在这清一下。」
「啊……?」东方介回过神,这才转身快步往自己的卧室走会去:「嗯,我去拿衣服,洗澡。」说着一个健步上前,飞速钻入房中急匆匆地关上了门。
高子禛看着他匆忙的背影,面se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多了几分无奈。
用现在这种淡然无事的态度待他本是不该,但是高子禛自己也有点乱,毕竟这回不是自己主动而是被人强吻的。
如果隔没多久现在又要再坐下来谈一次,那估计他自己也屡不清该要用怎麽样一个说法去拒绝。
不过刚刚走之前,其实他还只有半分机率觉得他喜欢自己的,现在再回来看他这越来越明显的反应,基本是百分百确认了。
可他喜欢自己是注定没结果的……
到底该拿他怎麽办啊?
高子禛看东方介胡乱抱着一团毛巾和衣物的混杂布团子从卧室冲出来、一路快步走进浴室前的小空间,低头默不作声的用水冲完自己手臂上的玻璃屑。
高子禛冲完,又在屋子晃了一圈,确定地上没有其他的残留危险後,往四周晃了几眼、找着墙边的拖把後拿上手,便扬声朝水声正响的浴室里头大喊道:「组长!你拖把借我拖个地啊!地上有我今天头一回来时的鞋印子!」
可除了一点拨动的水声,没有任何应答。
高子禛蹙了下眉,便举着手上的拖把稍微往浴室前的空间踏了一步,又问道:「组长?我借你家的拖把喔!」
这回水声没了,可好像多了几声咳嗽。
高子禛想他现在可能是不太方便答自己,便转身往回走去了,不想刚没走几步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巨声,好像是甚麽东西翻了的声音。
……这人怎麽洗个澡都能出事。
高子禛本来不想管的,可闻声总不大放心,想想还是将手上的拖把放到一旁走进浴室拉门前的小空间,深x1了口气做好一会儿可能看到某人t0ngt的心理准备,然後往玻璃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组长?你还好吧?」
终於,门後传来东方介有些沙哑的嗓音:「我……没事,你、你要就用吧,拖把。」
「喔……好。」高子禛答道,算是松了口气,然後转身拿拖把拖他的地去了。
而门的内侧,被热水激起的白雾弥漫、把这浴室里烘的暖洋洋的,不过此刻正0着单手扶在浴缸边东方介脸se却不太好。
他刚刚冲水时就差点没叫出来,这满脑子都是高子禛的事情,害他都忘了自己脚底板上还有伤,水一冲下去渗进伤口就发疼出血了,可他总不能还翘着两只脚在莲蓬头下洗澡,所以只能把浴缸灌了水人横坐在里面,把两只脚晾在浴缸边缘外搓洗了起来。
只不过他刚刚洗头的时候,搓着搓着就突然想到高子禛被自己拖进书房後轻抚自己後脑的手,脸上倏地一热,某个地方又站起来了。
东方介低下头,红着脸半羞半恼的看着水中jg神的大家伙,双手不由得掩面,低声骂道:「禽兽……啊……」
然而他这手上还沾着泡沫呢,他一没注意泡泡就被弄进眼睛里了。
东方介连忙把整个头埋进水里洗了一阵,可就在这时隐约好像听到了外面的人声,一急之下呛了满嘴的水,便挣扎着坐起身,两手扶在浴缸边把自己上半身给撑了起来,藉着大腿的力道坐上靠外的浴缸边。
然而这刚坐上,本来悬在sh漉漉的地板上的脚板伤口又碰了水,害的他又滑了一下,好险是扶住了浴缸边边、差点没往地上直接扑下去。
东方介答完门外的人後,这才整个人松了口气,往後滑回浴缸里发出一声噗通响。
然而这一震,又让他意识到下半身那个还没消下去的东西,东方介只好匆匆搓完头洗掉头发上的泡沫,再度坐回浴缸边,微微咬住下唇、红着脸,开始上手释放起了那个jg神的大家伙。
高子禛把整个客厅拖了一圈,这才收起扫具、赖到沙发上靠着休息。
片刻後,东方介终於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小毛巾盖在头上、两侧垂下的毛巾布悄悄盖住了脸上余留的一点红cha0,他拿起平台上的吹风机,调热风随便烘了几下头发,也不知烘乾了没有,又调出冷风往自己脸上呼了几下。
然而他刚从小空间里踏出几步,侧眸便见到高子禛人赖在沙发上,头正歪歪的靠着椅背,阖上双眼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东方介一顿,也不知怎麽鬼使神差的就踮着脚往沙发前轻步走去,站到高子禛坐的位置正後方。
他低头瞅着那张脸,俊秀的面容下,纤细的黛眉衬得他眼型更为修长,微翘的朱唇有些撩人心魄,尤其前不久才刚被自己吃出一堆暧昧的痕迹。
一滴水珠顺着东方介仍未全乾的发梢滴在高子禛眼角边,像极了晶莹的泪光。
高子禛震了一下猛地睁开眼,见到自己头上悬着的那张脸不由一愣。
东方介见他醒来连连往後退开几步,又见他从沙发上起身,忙往卧室方向b过去,舌头打结一样胡乱说道:「那,等等洗完,先选衣服,要拿毛巾,吹风机在台子上,你要不要选一下衣服?」
高子禛见他前言不搭後语,用挑眉的动作尽量掩盖住那快要绷不住笑意的唇角,道:「你看你拿哪一件b较不常穿的借我就好。」
东方介闻言转身就往卧室冲进去,高子禛则慢悠悠的捧起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毛巾走到浴室前,只见东方介在卧室里往自己的衣柜里翻找了一阵,本来要拿一件白se的走,想了想又改把白se的塞进去拿了一件b较宽松穿着舒服的黑se长袖,又随手从自己的运动k堆里扯了一条米白se的k子,出去团成一块堆到高子禛手上。
「里面的洗发巾和沐浴r你随便用,门外脱鞋你要穿也可以穿,脏衣服可以先放外面的篮子里明天记得带走,要是有甚麽缺的就喊我。」东方介一口气说完全部的话,就立刻转头往卧室走去。
「好……」
高子禛接过东方介手上的东西,低头看到他脚上拖着一片sh漉漉的绷带,这才想起他脚底板还受着伤,刚想出声关心却又犹豫了一下,而这一下过去,东方介人就已经一溜烟窜进卧室里了。
高子禛咽下尚未脱口的关心,抱着东西转身拉开门,穿着脱鞋踏进浴室内。
东方介冲进房间里关上门,然後就直接往床上扑了过去。
他用脸往枕头上连连砸了好几下,然後翻身躺成了个歪歪的大字,两眼直瞪着天花板瞧,然而细微的水声却从浴室里传了出来,他听着想到甚麽耳根子又红了,忙抓起旁边的枕头弯成半圈扣在脑袋上,充当起了临时耳塞。
也不知道这麽过了多久,等到水声终於停歇,东方介才准时跟着把头上的枕头圈拿下来,可以说这枕头耳塞的功效着实差劲。
东方介抛开枕头从床上爬下来,从衣柜上端抬下一大包棉被,选了两条看起来b较厚的往地上一扑,然後又加ch0u出一件小毛毯往床上的厚棉被加了过去,然後又俐落地把袋子叠一叠塞回衣柜上端。
想想高子禛应该也快好了,而且自己的手机还在外面忘了拿进来,乾坐在这等着也不是个事,东方介便直接推开卧室门出去了。
疯过了,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就算现在自己管不了案子,但他还是想知道裴氏制药案最後到底会被扭曲成甚麽样,毕竟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从结果试图去推出事件可能的真实样貌。
依照以往经验,通常在幕後主导案件走向的都是案件的元凶。
他记得自己发疯把李氏夫妇一起关在审讯间时,萧盛垣似乎在外头喊着叶佳兰和金承顺已经联络过他了,叶佳兰大概是在接到自己惹出的新闻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来电去说了要把自己关起来避风头,到後来吴龚来劝他时,又说了金承顺的目的是要把自己的总负责权要回去,估计案件总负责人这会就已经被换掉了。
而这案件目前由两方人士主导──会盟和少昊g0ng。
然而少昊g0ng这回虽然牵涉其中,却不大可能是元凶。
一个原因是东方介作为新闻中的那名「狗秩管员」,即便他今天不在媒t跟前露相,早晚都会被人r0u搜扒出身分,少昊g0ng也早晚会因此被推上风口浪尖,不得不背地里出面去解决这个案子。
另一个原因是东方承烨之所以在意这个案件,是因为自家租画人「染病」的关系,自己上次之所以不想告诉东方承烨案件进展,就是怕少昊g0ng会为了报复g预案件的走向,抑或是利用这起案件去衍生出更多y害人的花样。
具t为甚麽自家租画人会突然「染病」,东方承烨又为甚麽会想到要去找表面上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会盟讨说法,东方介不清楚,但从结果来看,金承顺当初把案子的总负责权交到自己手上,其实就有点讨好少昊g0ng的意思了。
他们可能认为,这也就相当於把决定案件走向的权力交到少昊g0ng手上,而且如果真的查出了甚麽不乾净的东西,双方间也还夹着自己这个人,不至於到完全撕破脸的地步。
而这也就代表,他们是知道那「怪病」和白珠有关系的。
那麽问题的源头可能就在会盟里了。
东方介还记得当初在渌城时,金承顺还让自己尽量去查,兴许是那时会盟上层就已经决定要把裴氏这个盟友给供出去了,原因除了想讨好少昊g0ng还有想向世人宣告自己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但有一点很奇怪,这是在自己带着连兴杰私下查案的时後才渐渐察觉的,刚开始感觉还没那麽强烈,到现在自己经过了这一遭,这种奇怪的感觉才鲜明了来。
就是说……这一来一往,到头来却弄得好像是裴氏制造白珠,是犯了甚麽有悖人l的滔天大错一样。
试想看看,假设今天白珠是一种毒药,而会盟因为私自将这些毒药投入市面而造成租画人染病,所以才做出了接下来一系列讨好少昊g0ng和出卖裴氏的事情,那麽这整件事情看起来就合理多了。
然而按照自己先前所查,白珠这种货品虽然较多流窜於黑市间,但事实上那并不是甚麽禁药或是不良药物,反而是能救命的药。
但事情却还是演变成那个样子了。
如果说白珠市场之所以不是在产地青yan、而在渌城发展较为蓬b0,是因为地方距离远b较容易避嫌,且那里地下交易盛行、价码较容易炒高,那这裴氏迟迟不正式向众人宣布这种药的问世的原因,就是想敛财。
但要想一直靠这敛财也不长久,因为总有一天事情会传出去。
所以又按照常理来说,最後的结果──要麽是裴氏预计了事情的发生抢在闹大前先宣布白珠问世,进而揽获研制救命药的荣誉,并同时将一些细碎的骂声压下去;要麽是等事情被爆出来後众人唾骂裴氏敛财罔顾人命,然後b得裴氏坦承认罪、开始依照正常管道贩卖起白珠来。
然而现在,事情却逐渐走偏了。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於──裴氏制药经营着地下交易、裴氏制药下一任负责人家庭不和闹矛盾、少昊g0ng是否有涉足此等领域……这些事情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窃药物的名称和功效还没公布出去的关系,所以还没有人提过要将药品释出的要求。
那金承顺为甚麽还不公布?还要要求让分局里所有的东瀛相关人士全数带薪停职、继续跟进调查?为甚麽不直接和大众明说就好了?
会盟这也不是头一回涉及地下交易了,按理他们应该早会准备很多裴氏制药的把柄才对,总不能每个把柄都牵涉到会盟自己吧?东方介可不相信向会盟上层那种级别的手段,在这种方面做事前会没替自己留下余地来脱身。
那为甚麽会这样?难道还有甚麽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吗?
东方介沉下脸,思忖着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