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何安妮在教室门口和同学起了冲突。
「你这根本是乱写啊!你自己看看,你写这些东西,自己读得出来吗?」
她似乎没发现有人正在巷口看着,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两个信封袋,里面装的是刚才落跑的高中生本来该缴的学费。
一位穿着写有「fk」t恤的nv大学生愤怒地挥舞着拳头,以及两位鼻青脸肿的男高中生,正哭哭啼啼地落荒而逃。
***
不过他倒是确认了一件事,那gu开心的情绪,仅仅是透过「远远地观察」,已经满足不了了。
他跨出了步伐,主动站到事件的中心。
「不要这样了吧?」他回想上次何安妮对落跑高中生训话的样子,想着至少也要还原个几成。「没写作业是自己的问题,闹得那麽难看做什麽?因为这麽幼稚的理由发脾气,该觉得丢脸的人是你。」
表面上,他是在和那位同学对峙,事实上,他的目光早已越过眼前的人,向着站在後面的何安妮。
郑家凯不解,却不知怎地,想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要说这场「革命」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郑家凯肯定会回想起那个由各种意外所堆叠起来的瞬间。
「我们下次不敢了、不对、没有下次了,呜呜!」
但何安妮偏偏要把事情闹大,惹来了其他人的围观。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表情,只知道绝对和对方脸上的不一样。何安妮先是错愕,接着不安,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她是被这场面给吓住了,可是看过她痛殴两位男高中生的郑家凯知道,她绝对不会因为和b自己高大的男生起冲突而退缩。
起初,他并不想打扰到她,只是想远远地观察,究竟为什麽会有人在打工的地方附近,做出可能会让自己丢饭碗的事?还有她那彷佛不会见底的英文脏话t恤库存,到底是真看不懂,还是故意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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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还不敢当的si小孩,这笔钱我就拿去捐掉,当作是替你们积德吧。」
又因为想驱散这gu不知由何而生的烦闷心情,他反常地对巷弄里的争吵声起了好奇心。
她到底为什麽要这麽做?
这是郑家凯在进入这间补习班後,马上就领悟到的事。
在那里,他看到了──
那天,由於父母的催促,即便他不想花时间在无用的冲刺班,却还是在补习街徘徊。
她拍了拍信封上沾染的灰尘,顺势抬起了头,恰好和全程目睹的郑家凯对上视线。
很奇怪地,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小小的开心,或许是因为,他原本以为她不会记得他。
她的个头b对方矮,t型也b对方纤瘦,虽然是以助教帮手的身份在质问学生,却让人担心她会不会被对方给教训。
「你们两个臭小鬼在做什麽!爸妈生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做这种没同理心的破事吗?居然欺负小猫,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浪费社会资源的败类啊!」
这是他们第二次对上视线。
那原因就出在和她对到眼的自己了。
检查作业只是个例行公事,实话说,学生的作业不管有写还是没写,都不关工读生的事,若想息事宁人,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最後,是助教前来调停了这场突发状况,而他和何安妮也没有再进一步对话的机会。
这是何安妮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一,却是郑家凯在被无趣的课程、无聊的期望所埋没的生活中,第一次主动对某个人起了兴趣。
何安妮是一个很好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