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走了。方才还吵吵嚷嚷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半天不在家,就搞这么多事。”陆秋名终于放松下来,他的表情还是有些紧绷,“姐姐,王叔有没有为难你?他没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没、没有啊。”常慧整理了下头发,往后退了退,“你别这么说,其实王叔他……人还蛮好的。”“你考完试又坐车,一定累了吧?要不先回去休息会儿……”说着说着,她就想往房里钻。“你有事瞒着我。”陆秋名抓住了她。“我哪有?”常慧很无辜地看着他,“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他都走了,你不理他就行了。”“……姐姐,你只会在心虚的时候安慰我。”他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或是在床上……意识模糊的时候。”比如现在。她这个安慰就很敷衍。“我好心劝你,你竟然这么说我?那随便你吧,气死了不关我事。”她叉着腰回击,说完又要走。“别走。”他连忙跟上前,“我不该那么说。姐姐,你别不理我……”他从背后抱了过来,用一个宽阔的怀抱,将她紧紧环住。“我说你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天天追着人要安慰。”察觉出他的低落,她的声音缓了缓,“怎么样,好点没有?”“好一点。”他埋在她肩头,沉浸在一阵清爽的香味里,“刚洗过澡?”“……嗯。”搞了一手的血,不洗个澡去去腥,怕是能把他吓死。“姐姐,王叔真的没跟你说什么吗?”陆秋名贴着她的耳边,气息弄得她发痒,“他有没有趁我不在欺负你?”他怎么那么喜欢蹭脖子和耳朵?他不痒吗?“他一个老头子,能欺负我什么?”觉得他担心过度,她笑道,“跟我说你的坏话还差不多。”他很紧张:“那他说了什么?是不是把家里的事到处说?他有没有跟你说我——”“没有。”她拍拍他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他就问了问你的近况,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人蛮好的,还问我需不需要帮忙。”“……那就好。姐姐,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有很多事不想让我知道吗?”他圈得越来越紧,她动了动,想挣脱开来,“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单纯,实际上心思这么……唔……”他松开了怀抱,把她翻过来,压了上去。之前一周多没见,回家后她又晾了他这么些天。现在家里只剩他们两个,他几乎是本能地贴上她的唇。她刚洗过澡,身上味道好香,她的气息将他环绕,他逐渐平静下来。不知为何,每次抱着她吸吮的时候,他总是会有一种安心感。也许是因为,她只有这时才愿意卸下伪装,以一种纯粹的状态与他亲近。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王叔从小看着你长大,还能害了你不成?”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上次也是多亏了他,我才能……”她一向知恩图报。有人帮助了她,她会默默记在心里。一家人有什么隔夜仇?她想有家人关心都没那机会。“什么上次?”陆秋名很惊讶:“姐姐,他之前还来找过你?什么时候?我回国的那几天?”“他没跟你说吗?”常慧也愣了,“那次我和真理亚走错门,是他帮我们解的围……”“我不知道。姐姐,我竟然不知道……”陆秋名一脸疑惑,抓着她看来看去,“到底怎么回事?你遇到什么麻烦?在报社工作为什么会有麻烦?”回来之后,她只跟他说去报社工作了。早出晚归的,整天没个人影。她让他好好考试,没跟他说别的。他不在家的时候到底发生了多少事?她怎么什么都不跟他说?“姐姐,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对不起,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不在……”他好后悔。他不应该被一张诊断书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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