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现在还不是，”温辞说，“所以我不能收。”

老两口选择在这定居养老，也是因为离女儿近。周雾外婆经常过来，但每次都还是有讲不完的话，直到一阵寒风吹来，老人家偏过头，咳了好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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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臺阶比较危险，温辞靠过去，搀住外婆的手臂：“我扶您下去。”

“不是！没了我它也很贵！”温辞不再上他的当，用气音说，“你帮我还给外婆。”

周雾深深地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想留下来说点什么，又担心温辞自己和外公外婆相处会觉得不自在。

周雾扑哧一声笑出来，慢滕滕地去牵她的手，声音懒散，却笃定：“不可能。”

【妈妈：还给我发消息干吗？我说的话重要吗？】

墓园很干净，一看就是每天都有人打扫。但在深冬，打扫得再仔细，也还是有几片落叶飘落在碑前。

温辞吓一跳，又不敢强摘，怕摔了。只能在去墓园的车上，偷偷摘下来塞给周雾。

【温辞：爱你，妈妈】

【妈妈：别叫我妈，没你这么不听话的女儿。】

刚到墓前，周雾外婆就已经低头开始抹泪。温辞忙给她递上纸巾，忍不住抬眼去看。

温辞嘆一声气，刚想把手机收起来，手心蓦地又振了一下——

手背被碰了碰，周雾偏过头，对上温辞的眼睛。她笑了一下：“我在车上等你。”

周雾说得没错。老两口看见温辞，眼睛都笑弯得快看不见了，尤其是他外婆，热情得让温辞有些难以招架，先是塞了一个温辞两手才能握完的大红包，然后牵住她的手，给她套上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翡翠手镯，说是早就准备好要送给外孙媳妇儿的。

元旦假期，墓园没什么人。周雾让司机在下面等着，四人一起往臺阶上走。

“行。”周雾点头，“我先帮你保管，温老师。”

她两天前给她妈发了消息，彙报了自己元旦的行程。崔清淑一个电话飞过来：“不准去！你去一个试试！”

“特别漂亮，是不是？”周雾外婆抹眼泪，接着说，“之前我就看过照片，比照片漂亮，人也好……”

温辞如实回答：“担心你外公外婆不喜欢我。”

刚才飞机落地，她发消息报平安，收到回复如下——

温辞愣住，过了好久才笑着回：【好的妈妈。】

“差不多了，回车上吧。”周雾外公担心地拍了拍老伴的后背。

周雾挑眉：“不愿意当她孙媳妇儿？”

“一直在发送好友申请，上次交了检讨书她老人家才通过。”周雾放下手机，感慨，“阿姨真高冷啊。完全不回我消息。”

【妈妈：我真是白养你了。】

被点到名字，温辞弯腰，把带来的花放到周雾妈妈的墓前：“阿姨您好，我叫温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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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雾的外公外婆站在墓前，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尤其是外婆，说到最后，她牵了一下温辞的手，说：“周雾今年带女朋友回来了，你看看。”

温辞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默默想，有时不回也是好事。

周雾看她两手捧着那个手镯，想笑，打算用老一套：“它的价值是你赋——”

过去坐的是一辆商务车，他俩坐在最后面的座位。

“没人会不喜欢你的，温老师。”

看看满不满意。”

温辞愣愣：“你什么时候加上她的？”

“那你先帮她保管着吧。”

然后又被赶出来。

墓碑照片裏的人明眸皓齿，笑起来美丽优雅，眉眼和周雾几乎一模一样。

温母没有再回。温辞双手捧着手机，盯着远方的山傻笑，过了一会儿，又忧愁地垂下眉眼。

周雾瞧她：“想什么呢。”

“她送出来的东西不会收回去的。”周雾失笑，“这是实话。”

【妈妈：见别人家长要有礼貌，带礼物去，不要让别人觉得你没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