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凶狠地像要剜出他的心：“你这个无耻小人！”

“玛歌”

玛歌回想起那天，她摸着萨克森脸上的血迹，心里想着，还好他们运气不错…

“我不叫玛歌！！！”她回头怒吼道。

当时她根本没空去思考别人的痛苦，她惊恐万分地牢牢抓住那个男人，担心他下一秒就在自己眼前倒下。

埃米尔略微收敛了一下笑意，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保持了沉默。

“你是犹太人吗？”

只剩下一个轻轻的问号，摇摆着，悬悬欲坠。

也许他们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毫无廉耻、没有底线的婊子。

女孩语气坚定，甚至透着几分骄傲。

“两年前，圣诞节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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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歌的脸如死人一般平静。

两人都明白，这是她们这辈子和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

粮食愈发短缺，她只能拿东西去黑市上换点馊掉的、黑漆漆的、拳头大小的豆饼，那是她叁天的口粮。

一个清晨，玛歌正弯腰翻着垃圾筒，埃米尔就坐着汽车，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她家楼下。

———

眼泪已经糊满那张憔悴的脸，但她咬紧牙一字一顿道：“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笑着帮她把面包涂满黄油，放在她的盘子里，“亲爱的，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你这样才乖嘛……”

埃米尔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

你还是那么单纯啊，亲爱的。

过往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无论是自以为是的“爱”还是未能偿尽的“恨”，顷刻间就化为乌有，

巴黎市区内饿死的人可以堆山填海。

意料之中的一巴掌，他只是笑笑，伸手想拥住她。

他还是忍不住笑，他昨晚已经如愿以偿，尽管手段确实不光彩，但他会尽自己所能去补偿她……

她没想过，对于抵抗者而言，两个目标，一个只受了点皮外伤，一个只是废了一只手，这运气真的很差…

对面已经换了新的住户，玛歌还没来得及认识，一家人就被盖世太保带走了。

犹太人遭到大清洗，有色人种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玛歌被赶出了那栋别墅，她重新回到之前租住的公寓。

“你这个蠢货终于发现了吗？我们本意是想刺杀那个盖世太保，但如果能多死一个德军上校，谁会不愿意呢，可惜我们的运气太差了。”

“我是，我父亲是犹太裔。”

泽格在驶往圣日耳曼大道的汽车里说“是那个警察局长打来的电话”……

在她进门前说“有些事并不像看起来那样简单”……

埃米尔在890 restaurant的露台上说“你们的仆人很特别”……

幸运之神从不慷慨，赐予的，必定是从另处索取的。

仿佛一切都串联起来，浮出了水面。

渐渐地，豆饼也换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