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争着抢着也要干的,可这次,怎么偏偏要让她去呢?种种怪异的迹象,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只发了狂的大公鸡,就是为她准备的。芍药也知道这事儿,所以才逼着她去。有人要害她。准确地说,是有人要毁了她这张脸。 奴婢与大公子清清白白如果方才她没躲过去,那她便不是被鸡爪子在脸颊抓一道这么浅的伤口,而是被鸡喙在眼睛下方啄一个坑,再被抓一道深口子了。那样的话,情况会比现在严重的多。她一定会毁容。这些少爷们的斗鸡都是专门养来打架的,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藏有玄机。听说,他们养斗鸡时,会把鸡喙先用铁片磨,再用木片磨,最终斗鸡的鸡喙,比一般的鸡的喙锋利万倍。有的甚至还会在鸡距上装金属刀片。想到这里,她也勉强安慰自己,不幸中的万幸,今天这只鸡的鸡距上没刀片。想要毁了她这张脸的人,木槿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她平日里小心谨慎,与她结怨的人并不多。虽然芍药也恨她,但芍药一个小小的二等丫鬟,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布局这样大的安排。那么,最可疑的,就只有那一位了。木槿有苦说不出。说来说去,还是招惹上了五公子,才会平白生出这些祸事。她愣愣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眼神哀伤又迷茫。纪玄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单薄瘦削的少女坐在桌子前面,肩膀垂落下来,一动不动。只看着背影就让人感受到了一阵凄凉与萧索。他以为,她是正为脸上的伤忧愁,担心会毁容,所以才木头似的坐在那里发呆。但纪玄可不是一个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他刻薄地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手段的,能让纪成那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都喜欢上你。”木槿被他突然出现吓得一抖。片刻后,她鼓起勇气反驳道:“奴婢与大公子清清白白。”纪玄嗤笑一声,“清不清白,我都已经看见了。”他既如此说,木槿有点被气到了,深吸一口气,无话可说。“书呆子刚刚让人送了瓶药过来。”纪玄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瓷瓶在手上把玩。木槿抬头看,是一个很精致的白玉瓷瓶。“不过,我觉得他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我纪玄的人还用不着他来献殷勤送药。”木槿垂下眼睑,默不作声。她本来也没指望能从纪玄手里拿到药。“你猜,他待会儿查清你前几日干了什么,还会不会来找我要你?”提到前几日,木槿脸上有点难堪。“大公子只是心善才会对我多有照顾,谈不上调奴婢去青松院做事。”纪玄没理她的解释,仍然自说自话,“我猜还是会,那个死脑筋看上什么,都是要争取一番的,但我偏偏不让呢?”他恶劣地笑了笑,“我就喜欢看有情人爱而不得。”“你既不择手段入了丹枫院,那么理所应当活着是丹枫院的人,死了也是我丹枫院的鬼,你休想让纪成带着你脱离苦海。”木槿想起那晚,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纪玄临走前,忽然抛了一瓶药到她的怀里。一个灰扑扑、丑不拉几的陶瓷瓶子。“别毁容了,我还等着看书呆子为了你,来我面前低头求我的样子。”纪玄走后,木槿拧开瓶子上的旧木头塞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哕……她差点儿要呕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味道,好难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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