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本来是有些怨她的,见严嬷嬷这么大年纪了,哭的这么伤心,又主动请求到庄子上去,她不由又心软了一些。她扶着额头,有些心累,“算了,你下去吧。”严嬷嬷擦擦眼泪退下去了。胡氏被丫鬟扶着重新坐回软榻上。她面色有点惶恐地问身边的丫鬟:“鸳鸯,你说我今天是不是太过了?”大丫鬟鸳鸯不敢说话,但胡氏显然也没真心想听她一个下人的看法。没一会儿,她又抱怨道:“可是我倒是他母亲,这孩子也太过分了,他带着一帮子人,要押走严嬷嬷,竟也不事先与我这个母亲商量,也太不给我面子了!”鸳鸯心道,与您商量,您难不成会同意么? 深夜出现胡氏说到这里,又觉得自己还是占理的,她今天根本就没有做错。她愈发肯定,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说起来,他根本就是不够尊敬我这个母亲!”“他不知是听了哪儿流传出去的风言风语,知道了严嬷嬷暗地里帮着我管束他,所以今天就大发脾气地找上门来……”说到最后,胡氏已经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纪玄身上。“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看是谁也不敢管他了!”鸳鸯默默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她以往也不是没试着开导过夫人,但是反倒惹得夫人迁怒于她。自那以后,她就不会在这种时候多一句嘴了。她有的时候,觉得五公子也有点可怜,摊上这么一个从来不讲道理的母亲。夜里,丹枫院,有人正深陷梦境中。“春桃,春桃!快来抓我,你抓到我我就写!”有一个小奶音说。一个约摸六七岁、穿着一身珠白锦衣的小男孩儿在葡萄藤架子后面钻来钻去,灵活极了。“五公子,您慢点儿跑,今天可不能再偷懒了,必须得把这几篇大字写了,不然夫人会生气的。”一个约摸二十多岁的丫鬟一瘸一拐地从屋子里追出来。小男孩儿或许是看她追的实在吃力,跑了没一会儿,就果真站在那儿不跑了。丫鬟看着他,露出一个大大的憨实的笑容。接着,画面一转,美好的景象荡然无存。“那是她妹妹做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小男孩眼睛通红,一遍又一遍地质问那个看不清相貌的影子。“怎么没关系?”女人声音尖利地说,“她们俩长了几乎一样的狐媚子脸,妹妹能做出这种勾引府里老爷的下贱事,姐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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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已经恢复了正常。平稳有力地跳动着。好奇怪,刚刚那会儿心跳得好快。纪玄有些羞恼,他竟然也会有被吓到的时候?而且还是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到。撷芳院,纪玄走了以后,院中护院仆夫散尽,只留下了几个亲近的丫鬟。胡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完全没有往日里那副贵妇人的模样。她一边哭一边大力拍着大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竟然生了这么个孽障!”严嬷嬷此时早已经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她“通——”地一声跪下,痛哭流涕地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悲惨极了,说话更是前所未有的真心实意。她痛哭流涕道:“都是老奴影响了夫人和五公子的感情,求夫人明儿个就把奴婢送到庄子上去,免得再惹五公子与夫人争吵,让夫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