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几颗星子,在寥廓的天幕上闪烁着。在周嘲书桌边弯着腰抄了一天的文章,陈诀现下累得直不起腰,恨恨道:“这周阎王也太狠了,罚得小爷小半条命都没了,要不是怕他给我爹告状,小爷我早就跑了!”纪玄也没好到哪里去。周嘲知道他们俩都没写昨日的功课以后,让他们把昨天的功课抄到能回答上来他的问题为止。周嘲提的问题又难又刁,两人站在桌子边上,被周嘲盯着抄了一天,最终也没回答上来。最后,还是因为天色实在太晚,这才肯放他们离去。纪玄一边走,一边活动手腕,今天写的字比过去的大半年写得都要多了,他现在手腕又酸又痛。他本来想直接走,但是又怕周嘲一封信寄到临安他母亲手里。周嘲要是写信给他家里寄去,他母亲肯定又会气得要做些什么。他倒是无所谓,随便应付应付就过去了,但木槿的卖身契还在他母亲手里。以他这么多年对自己母亲的了解,他母亲在他这里若讨不了好,必定是要发泄到木槿身上的。
这么多年,犯错牵连无数下人的五公子,忽然良心发现了。下意识地,他不想牵连木槿。而且,他还要在别山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临安耳目众多,他要做的事情,在临安太束手束脚了,别山虽然位置偏远,但也方便了他的行动。这也是他当初毫不犹豫来别山的最主要原因。 等他回家纪玄和陈诀快要走到书院门口时,纪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陈诀问道:“怎么了?”听出来那声音中的熟悉之感,纪玄勾了下唇,“没怎么。”书院的学子早走光了,守门的老头早已经歇下了,如雷的鼾声透过小屋的门,传到纪玄和陈诀的耳中。“这老头睡得倒是香,小爷我才刚下学!都怪那该死的周阎王!”“摊上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陈诀气得一边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看他就没成家,没准儿他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别的夫子下了学早早就回家,他倒好,自己无家可回,拖着我们跟他一起耗!”书院门口黑洞洞的,远处的几盏灯火显得有几分缥缈。四下一片寂静,除了纪玄和陈诀踩在地面砂石上的声音,别无其他。快要走到门口时,纪玄故意落后了一步,陈诀嘴里还骂骂咧咧着,根本没注意。一群鬼面人跳出来大叫一声。“啊——”陈诀吓得一趔趄,脚底下往后退了好几步。陈诀惊魂未定,眼睛瞪得大如铜铃。鬼面人们发出爆笑,先先后后地摘下面具,赫然是前几日一同出去喝酒的那几个少年。陈诀脸一黑,立刻扑上去,结结实实一拳捶在为首那人的胸口,骂道:“一群狗东西,吓死你爹了!”其中一个少年斜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看陈诀你这样子,叫周阎王折磨得不轻吧?”陈诀骂:“看笑话的滚啊!”“诶——怎么能这么想兄弟,我们可是在这儿专程等你和五哥出来,等了一下午了!”陈诀问:“等我们干什么?”“等你们喝酒去啊!你们今天被周阎王折磨了一天,晚上不得跟哥几个喝点小酒松松筋骨!”陈诀受了周嘲的罚,心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正需要喝酒这样一个发泄口。纪玄也无可无不可。几个少年推推嚷嚷,没一会儿就来到了红香楼。华灯初上,红香楼里,少年们正喝到兴起之时,天南海北,高谈阔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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