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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老大夫又被阿吉连拖带拽请来了。老远就听见那一把年纪的老大夫,拉着阿吉的袖子哭诉,“阿吉小哥,上次不是说是最后一次了吗?”“每次大晚上的,都把老夫拖起来,夜里颠簸赶这么远的路,实在是夭寿哟!你家公子金贵,难道老头子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远远听见的纪玄:“……”徐丘:“……”徐丘斜眼看了一下纪玄,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虐待老人已久啊。”纪玄也笑了一下,看向徐丘。“小爷我待会儿让老头子给你用最疼的药。”瞬间,徐丘惊恐地瞪大眼睛。大夫给徐丘上了药,包扎了伤口。老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骂骂咧咧:“这么点儿小伤,也值得找老夫出手?你随便哪家医馆难道不能给他治?”纪玄道:“这深更半夜哪家医馆还开着?”老头子没好气:“你也知道啊!”“这不是事出有因,找别人怕走漏风声嘛!找您老人家信得过!”纪玄拍了拍老大夫的肩膀。“没大没小!”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狠狠瞪了纪玄一眼,拽着阿吉送他回去。
大夫走了。徐丘郑重地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徐丘忽然正儿八经地感谢他,纪玄反而略有点不自在,“别忘记你答应小爷的事情就成!”徐丘爬上马,“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话落,他便骑着马冲了出去。纪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他们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见过。在红香楼。他曾无意窥见过他从外面回来,落在红香楼二楼的一处楼阁中,然后隐没在声色犬马、鱼龙混杂的红香楼里。送走徐丘,纪玄便回了文昌巷。他推开院子门,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片黑暗,但出人意料的是——推开院门,便看见有人提着灯站在廊下等着他。她站在狭小简单的院子里,身形瘦小单薄,提着灯也只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只照亮了很小的一片地方。可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纪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好像在这一瞬间,忽然跳得快了很多。后来的很多年里,如果要问纪玄在哪一瞬间最心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这个瞬间。纪玄下意识遵从内心的第一个想法,快步朝木槿走过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木槿乖乖地回答道:“睡了一觉,醒了。”“是被阿吉吵醒的?”在昏黄灯光照耀下,木槿看起来很温柔娴静。她摇了摇头,“不是,自然而然就醒了。”纪玄嗤一声:“出息,小爷不在,你觉都睡不安稳了?”木槿正要说话。忽然,她动作一顿。她闻到了纪玄身上浓浓的血腥气。她脸色一白,抬头看他,“公子,你受伤了?”纪玄意气风发地说:“没有,本公子怎么可能受伤,这是别人的血。”木槿松了一口气,“没受伤就好。”“公子可要沐浴吗?”木槿想,公子出去一趟耗费那么多体力,估计也饿了吧,便侧头看他,“可要用宵夜?”纪玄长臂一伸,揽上她的肩膀,“好啊,先沐浴,再吃宵夜。”二人并肩,沿着长廊慢慢往院子里走。“公子先去沐浴,奴婢去给公子准备宵夜。”“下碗面就行。”木槿笑了一下。她知道,公子这是给她省事,怕她麻烦呢。从别山寺回来以后的这些日子里,木槿的心态也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