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妍开口之后，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都吓了一跳。

在童妍停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闻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

可是穆湛礼一直没动。

童妍等了他很长一会儿。

夕阳很浓。

他应该立马转过身，奔向她，不让她多走一步路。

所以，他的转身有什么意义？

之前，心脏跳得很快。

只一个瞬间，穆湛礼就放弃了转身的念头。

童妍手指握紧手里的杖，如同支撑住身体，就支撑住了信心。

找不到真实感。

穆湛礼一直闭着眼睛。

根本不听使唤。

“……穆湛礼，我来了。”

疾病给了他超强的环境感受力。

门被打开时，他就听到了。

前面的背影没动。

童妍想起林望说的话，穆湛礼现在没有足够的力气去爱别人了。

给童妍最积极的回应。

可是当他想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肢体都是僵的。

他一直也不知道童妍用什么牌子什么味道的香水。

他慢慢睁开眼睛。

他现在是个废人。

最近几天更是分外警觉，草木皆兵。

没关系。

感受着夕阳隔着窗户照在眼睑上的烧灼感。

“穆湛礼，你转过来，让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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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妍抬脚走过去，站到穆湛礼身边。

密密麻麻，挠心挠肺。

感觉嘴唇和舌头都不是自己的。

听到了熟悉无比的，木杖点在地板上的轻微声响。

“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

自从踏进这个房间，看到穆湛礼这个人。

“……穆湛礼……”

抬头看去，是穆湛礼消瘦的一张脸。

但这么长久的相识和相爱，他记住了她身上的味道。

病房里能摔的东西都被他摔过了。

他现在什么也为童妍做不了了。

他爱不了她，也保护不了她了。

她深吸一口气。

下巴上长起青色的胡渣。

半夜做噩梦惊醒。

独自住院的这些天，他的精神和感觉早就已经全部错乱。

现在，换她来爱穆湛礼。

他有一瞬间的眩晕。

这几天他依靠镇静剂和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三四个小时。

听到童妍干哑又软绵的声音，穆湛礼周身的细胞仿佛被滚烫的水浇了一遍。

穆湛礼变得安静了许多，也冷漠了许多。

童妍软声开口。

他无法面对童妍。

童妍看得心底升起无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