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牙齿用力到咬碎了木塞还不自知，木屑掉落，牙齿嵌入下唇，咬破流血。

齿缝颤抖着渗着血。

皮肤一寸寸灼焦。

心脏跳动声毫不留情砸着耳膜，叫嚣着爆炸般的存在感。

又过了不知多久。

他意识到自己终于稍微取回些理智了。

反反覆覆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瘫软地横躺在沙发上，伸手拨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难以忍受地微微仰起了头，艰难抽了一口气。

然而, 这不是终止。

一会儿如同被扔进火里炙烤，一会儿如同被扔进水里溺毙。

痛。

据说，浑身烧伤是世间最痛苦的伤, 就是这种感觉吗？

牧瑰紧闭的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

他开始切身感受到跳入岩浆的滋味。

被软木堵着的嘴里现在只能滚出低沉的喉声和风箱鼓风般破碎的喘息。

牧瑰躺在地上，缓缓地、蜷缩起身子，痛苦潮水般永无止境地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

喉咙里呕吐的感觉是压不住的, 但是他没吃东西, 什么也吐不出来。

浑身还是分筋错骨般，疼痛感更加鲜明了。

舌尖含着铁锈味。

这样疼也不错。

他自虐般地想着。

痛。

痛。

并不是不疼了，而是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痛。

他也没功夫想别的了。

自己嘴里的软木已经被咬变形了。

牧瑰眼前恢复了一点清明。

这似乎就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牧瑰感觉自己像塞棉的布偶，被天真的残忍的孩子的手肆意蹂/躏、撕扯、开膛破肚、支离破碎。

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从嘴角挂下来的是红色的液体。

千根针刺进脑子里的疼痛。

身体上的疼痛向来能让人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事实。

造更剧烈的疼痛来覆盖它。

尽管身体没有半分伤痕。

牧瑰歪着头趴在地上，吐出了嘴里的东西，似乎还沾着一些血，他没去管，他几乎是爬到茶几边上，撑着桌面过去，扑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他连思考“痛”这个词的余力都没有了，他晕不过去，只是被迫承受，感受着痛楚，他只被允许做这一件事。

他的精神已经被烧断线了，反而引起了身体的抽搐和痉挛，这完全是控制不住的。

浑身每一根脆弱敏感的神经都被扯出来，纠结在一起, 再被粗暴地扯开，如此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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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凌迟。

但脑子还是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