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纸协议并不重要。

“你这臭小子，就会欺负我这个老头子！我倒听我那个女婿说，我这个外孙在香港可是很花心的，怎么到了我这儿这么老实？”老人笑眯眯的，脸上的皱纹都凑到了一起，“基本上每天，都是下了课就回家，也没见你带回过什么女孩子？我的外孙这么出色不可能没人追？法国的女孩子不够漂亮？”

“您说哪去了？”程洛后悔刚才自己说的那句玩笑话，反而让外公逮到了机会，对他一通审问。

“外公人老了，眼睛可是亮的，别以为我这个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每年，都会有那么几次，你连续几个晚上彻夜不归！你以为那么刚好门没有锁，是我不想你翻墙，叫佣人别锁门！”

“外公，您……”程洛差点从床上站起身，他万没有料到这种事外公都知道，他不在的那几个晚上，都是和那个人……在一起。

“别紧张！”老人安抚道，“外公说这些，没有恶意，只是不明白，你跟什么人交往，非要这么偷偷摸摸，带回来给外公看看有什么不好？”

程洛低着头，他要是真把蓝勖带回来，老人再好的身体恐怕都得吓掉半条命。

“她让你收心了？你是为了她才这么安分？外公倒真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迷住我这个心高气傲的外孙？”

“外公？”程洛担心如果父亲知道了这件事，那就糟了。

老人挥挥手，“行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外公不会跟你那个老古板父亲说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自己儿子喜欢什么人，还都得经过他，他当初还不是四处沾花惹草，比我外孙差远了，我的那个宝贝女儿怎么就看上了他？”

“谢谢您，外公！”程洛松了一口气，他暂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父亲开诚布公。

“记得，什么时候把她带回来给外公瞧瞧，你父亲要是不同意，我这个老头子就跑回香港和他翻脸！”

程洛笑笑什么也没说，外公还真是一个精力旺盛的老头，对什么事都有兴趣。还真说不准，受西方文化熏染这些年，他对他和蓝勖这种所谓不容于世的关系，能接受也说不定，真到了真相大白，和父亲摊牌闹得不可开交的那一天，他不能自救，又无救兵可搬的时候，外公倒是个最好的奇兵人选。

10．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程洛收拾好行李，和来的时候没什么分别，仍是很简单的一个行李袋，他已经通知了好友，明早接机的时候必然会是一番热闹的场景。那个人他也告诉了，回答他的就四个字，“滚回来吧！”

飞机在香港着陆的那一刻，程洛突然有种强烈的归属感，巴黎再适合他，也不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六个人，三年当中不是没见过面，但兴许是来去匆匆，没现在这么强烈的感觉，父亲老了，大哥二哥更加成熟老练，沐寒傻笑着没什么长进人倒是又胖了不少，乔轩没什么变化，只是手已经牵上了身边靳柔的手。

程洛和众人打过招呼，轻拍上乔轩的肩，“恭喜你了！抱得美人归！”

“洛哥哥，你笑话我！”靳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单纯的像水一样的小女孩儿，一样的叫他洛哥哥，但是意义一定不同了。

蓝勖没来，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回香港的第一件事就是应酬。

三年前，父亲给他安排了一个欢送晚宴，现在，又给他安排了一个接风晚宴，程洛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这次除了亲戚又多了很多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接风根本就是个幌子，相亲才是真实的目的，父亲也真是煞费苦心了，长得差不多的没嫁的和程家有点往来的企业集团家的千金小姐全都到场了，他才二十四岁，青年才俊，父亲也太急了点儿，太夸张了。程洛不好拒绝，只好硬着头皮陪笑脸，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稍有不顺意就立刻发威的程洛了，知道如果冒贸然拒绝只会让父亲难堪。

乔轩，李沐寒还有靳柔在一旁看着他被围攻不但不帮忙，还非常没良心的幸灾乐祸，程洛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折磨，得了个空，逃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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