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睿叮嘱厉骁要看好柳绵夏，柳绵夏现在刚怀孕才两个月，又差点小产，必须得乖乖待在家里养身子，哪里都去不了。

柳绵夏跪在厉骁身边，一手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巴呼气。

“那好吧，那就这么说定了。”柳绵夏最后拍板道。

若他给人看病的时候，用纸和这种炭笔来写药方，那该多方便？

“要不就他来当病人好了。”

柳绵夏训了厉骁一顿，这次厉骁老实了，终于成功地示范了一下人工呼吸。

于是柳绵夏就让人做了一个大沙盘，摆在书房里，每次给厉骁讲些兵法故事，便用沙盘比比划划。

“诶？”柳绵夏摊手道，“那谁来？不亲自尝试练习一下，感受不到的哦。”

纸问世不过几个月，杨柳城里也只有那些真正的世家高门才买，人们还是习惯性地用竹简记录，纸根本还没有普及，就算有其他知道的人，也觉得纸贵买不起。

杨珺卿平时除了对医术伤上心，其他的东西他都不怎么关注，而且他又是从楚京来的外地人，更加不可能知道纸了。

眼前这一幕全被看在杨珺卿眼里，那双清冷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平低下，难产死亡并非没有，要是有杨大夫每天诊脉，安全的确更有保障。

杨珺卿垂下眼帘，说：“你来。”

柳绵夏一边写着，杨珺卿便在他身后看。

……

又加上有了更方便的纸，柳绵夏有时候也会在纸上画地形图给厉骁看。

杨珺卿又给了柳绵夏一瓶药丸，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厉骁吭哧道：“我，我只给媳妇亲！就算他是神医，也，也是男的，而且，而且我现在又没有病。”

诊脉就在柳绵夏住的主院里，柳绵夏的身体状况挺好的，杨珺卿把完脉后没有多说，只叮嘱了一些饮食上该主意的。

他用的炭笔是自己用柳条儿闷烧的，烧好后用纸卷了，做成像铅笔那样的粗度。

“我先把人工呼吸和心脏按摩的注意点写一下。”

柳绵夏拿了一个小本子，翻开来放在桌上，提起一支细小的炭笔，在纸上写字，一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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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夏很快就写完了，便给杨珺卿解释：“人工呼吸说简单点就是以外力帮助病人呼吸，我觉得……这个需要示范一下，然后还需要练习。”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纸这种东西。

虽然柳绵夏会写毛笔字，但平时要记什么的时候，他还是更习惯用硬笔。

厉睿跑了一趟楚京，也赚到了一点儿钱，再加上萧佑恒送的礼物，如今也算是有点儿家底了。

“唔……”柳绵夏又好气又好笑，直起身子打了厉骁一下，笑骂道，“不准伸舌头！你就当你是睡着了，放松点，什么动作都不准做！”

不用总是蘸墨，也不用等半天墨才干，炭笔方便多了。

又看到他用来写字的纸和炭笔，杨珺卿只觉得眼前的双儿越来越神秘了。

他无所事事，只好给厉骁讲故事。

柳绵夏的嘴唇刚一接触到厉骁的唇，厉骁就把舌头探进了他嘴里。

柳绵夏的那一手和时下流行的字体完全不同的字，令杨珺卿颇为惊讶。

到了下午，杨珺卿带着侍童半夏来了。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答应……

厉骁闻言马上急匆匆跑去拿了一条羊皮毯子铺在地上，自己乖乖睡了下去。

柳绵夏笑道：“不用不好意思的，医者面前无性别，若是为了救人，相信杨大夫也不会介意的吧。”

杨珺卿拿出新的竹简准备记录，柳绵夏一见便道：“杨大夫，用刀笔刻字太慢，我家有新做出来的纸，不如用纸写吧。”

他很干脆地站起来，拍拍手，说：“阿骁躺下，我就用你给杨大夫示范。等等，先铺条毯子。”

接下来，就轮到柳绵夏教他急救法了。

“纸？”杨珺卿微微挑眉。

之后厉骁起来，柳绵夏问道：“杨大夫您要试试吗？”

柳绵夏好笑地敲了一下厉骁的头，转而去看杨珺卿带来的那个侍童。

侍童半夏急得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我怎么能让郎君做、做那种事……不行的，我不行！”

第二天，厉睿正式去县衙上任。

他家郎君爱洁，这奇怪的急救法子一定要嘴巴对着嘴巴，他就算是同意假做病人给郎君练习，郎君都不会肯的。

杨珺卿看着柳绵夏，没有说话。

已经晚了五六天了，再晚就说不过去了。

还有，他在外游历时，路途上如有所感，用这纸笔记写心得，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