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椹动了动,指尖碰了碰他的面纱,沉声说:“等我。”转身离去。
赵碧烟淡然地看着他:“这是您该做的。”
将面具贴在心口,赵碧烟深深吐息,缓步朝谢府走去。
林椹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他环住,感受到怀里人并无挣扎,渐渐舒了口气,“栖柳,你知道的,我并不愿意,但是我身为长子没有办法......”
他突然不想见到谢向晚。
平静的心泛不起丝毫涟漪。
谢向晚在床边坐下,摸出锁链系在他脖子上,将人拉进了些,黑沉沉的眼眸吞没了所有情绪,冷冷开口:“说吧,怎么回事?”
谢向晚睁了眼,望向惊慌的那人并没有太多表情。伸手解下他的面具,重新戴上面纱,淡淡道:“走吧。”
林椹倏地怒了:“那你要我喊你什么?王妃?”
赵碧烟看他离开,走向他的未婚妻。
赵碧烟心头一颤,正欲低头,被谢向晚擒住了下巴。
却没想刚进大门,下人便禀报夫人已经回府,在屋内等他。
林椹叹了口气,目光停留在面纱上,轻缓的声线里夹杂着些许忧郁:“栖柳,我马上就要成亲了。”
“嗯。”谢向晚闭上眼,身体微微前倾,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交融,唇瓣便要相贴。
“过来。”
林椹上前半步,“栖柳,好久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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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奴......”
谢向晚烦躁更甚:“我没问你这个!为什么走?”
视线迁移,谢向晚已经买好了糕点,然而似乎被人认了出来堵在门口走开不得。一时间,涌动的人群都向谢向晚聚集,倾慕的,敬仰的,感谢的,尊敬的,各式各样的人围着他,一如繁星簇拥着明月。
那么耀眼,那么的遥不可及。
赵碧烟轻声笑了:“您知道,只有奴的丈夫才能看奴。”
买到了赵碧烟最爱的糕点结果被人认了出来,好不容易安抚了民众,转眼赵碧烟便不见了人。
“林子木,”赵碧烟与他对视,“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什么都想要,握不住的。”
素来温润的面孔有一丝扭曲,很快平复,林椹克制地吐纳,“栖柳,马上便要武试,我说过我会救你出来。栖柳,你能等我吗?”
回王府的路途变得压抑。谢向晚不语,赵碧烟亦沉默地跟在身后。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何要推开谢向晚,这么久了,不管是欢爱还是亲吻,他都应该得心应手。思绪正乱,前方的谢向晚突然停了下来,摘掉面具放进赵碧烟手里,低声说:“等我。”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忽而一道女声传来:“子木?”
不远处是酥方斋,正直上元,因此多在外面摆了棚子卖元宵。来买点心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嘈杂的人群推推挤挤,谢向晚瞬间被人潮淹没。
闻言,赵碧烟眼皮动了动,“恭喜公子。”
幸好他还存了丝理智,先回了谢府打算差人去寻。
赵碧烟后退一步,躬身行礼:“林公子。”
眸盛满了明光。
这话让林椹又是一僵,“丈夫”两字被狠狠砸在了他脸上,再多的言语也说不出口。
赵碧烟依旧温顺:“奴擅自离开,请王爷责罚。”
“王爷......”
“王爷。”声音冷静。
忍了又忍,谢向晚呼出一口气,拎着糕点往里走。
赵碧烟没有接话。
赵碧烟猛地推开了他。
“栖柳......”陌生又熟悉的称呼令林椹泄了气,他整个人都萎靡了几分,就这么凝视着赵碧烟。末了,恳求道:“栖柳,让我,看看你,好吗?”
赵碧烟顺服地爬行过去,垂着头,跪在他面前。
像是巨石落入湖中,掀起骇浪;像是火星碰上干柴,燎燃一片。平静的心终于被打破,一股理不清的情绪凝在了一起,化为针,逆着血液流入脑海,搅得他无法思考刺得他脑袋生疼。
听到这儿,赵碧烟这才抬眼看他,打断道:“林公子,您不必向我解释什么。”从怀里挣出,又行一礼,“奴是谢王府的男妻,请您慎言。”
赵碧烟站在树下,被巨大的阴影笼罩,光线在此处被分割。一面灯火辉煌,光芒万丈,一面月色凄清,光影暗淡。他就缩在这阴暗处,紧握着手里的面具,眺望光明。
林椹急切地上前,想要触碰赵碧烟却被他躲开,右手尴尬地停顿在空中。手握成拳,慢慢放下,极轻地说:“栖柳,你我真的就非得这样么?”
谢向晚心情很糟,很急躁。
月上枝头,赵碧烟收回视线,注视着手中的面具久久出神,直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头望去,却是林椹。
赵碧烟依旧不咸不淡:“公子言重了。”
谢向晚心情更糟,急急进了屋,果然瞧见那人就跪在门边对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