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迷雾又浓了几分,明明坐在师父脚边,我却我看不清他的身形了。
“师父。”师父半眯着眼睛,倒是与我几十年看得惯了的一样。
“啊呀,”春寻绞尽脑汁地瞎掰,“反正就是活不了的短命相!”
春寻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出来见我,揉着眼睛打哈欠,“你可终于想起我了!”
师父方才一脸高人神秘莫测的模样立马破了功,没好气地瞪我,“呸!不要胡说!”
“回来了?”师父捏着一只小小的茶杯,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
我茫然地说道:“可是我一没有常常杀人放火,二来几十年没有下山,人间的故交都死了个遍。哪来的因果?”
“三年前,我夜观天象见有星犯紫微,可是此次进京,摄政与国君相安无事,国君先是急召却又悠闲得很……”我迟疑了一会儿,“虽然天垂门都是方外之人,可是弟子近来却总有种被迫入世的感觉。”
我陪着笑讨好师父,自从我当上掌刑大弟子,多少年没干过这样蠢的事了。可师父却十分受用,哼了一声,摆摆手叫我自己回去琢磨。
。
“你与这人换了身体,重回世间,本就天理不容。而况你们欠了很多人命,”春寻在我的手臂上划了一下,“你看,你的手臂上现在有了一条线,这条线代表着你的因果。每去一条,便多活一年。”
“师父,弟子有些疑惑。”
春寻又开始苦恼起来,“一山不容二虎,一剑不事二主,我好命苦……”
我左右无事,去了碧溪峰,将沉睡了很久的剑灵唤了出来。
很快,我的手臂上便爬满了细线,丝丝缕缕地交缠,我竟欠了如此多因果。
茶香四溢,杯盏盛着暖融融的浅色茶水,我竟不知道终日醉酒微醺的糟老头也爱上了饮茶。
她将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啧啧称奇,“怪事,怪事。”
“你看得到我的命线吗?”我问她。
我连忙打断她,“这关八字什么事?”
“乱。”师父挥开了雾气,凝视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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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寻眨了眨眼睛,绕着我走了几圈,用手指抵着下巴,故意地叹了口大气。
“打架没我事,叫我起来干什么?”
他的面前显现出一副阴阳鱼交旋的棋盘,星河推演,咫尺之间,却对天下脉搏洞若观火。
“徒弟,我方才看厉亥,命线漫漫折折,如江河入海,看不见终点。可是到了你这里,却明明白白地断开了一个缺口。”
“哦?你可五十年没这么跟我说过了。”师父笑了一声,将茶一饮而尽。
“你的魂魄原来散过,经外力聚拢在这具身体,八字,对,八字不合,你们八字不合……”
老头子,喝茶也如同饮酒似的。
春寻努力思索了一下,说:“最大的因果便是你这身体的主人,我猜,就是我的另一个主人吧?”
我看出她故作姿态,翻了个白眼,“快说怎么回事。”
我吃了一惊,“师父,我又要死了?”
“啊呀,没救了没救了,赶紧给我找个新主人吧!记得找个能打的!”